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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我爲什麽要争這個團長?你可知道,一個小小的輕裝步兵團團長,有多麽大的權勢和能量?你可知道,軍務部參謀部、後勤部有多少高官顯貴和我保持着每周一次的固定聯系?你可知道,皇帝陛下的旨意以及軍務部計劃,哪怕隻允許集團軍一級将領閱讀,隻要三天就會到達我的手中?”阿妮塔一連串的問題,讓唐納目瞪口呆。I
輕裝步兵團,基本上全部由女性組成的部隊,用于戰場掩護,消耗量最大,陣亡率最高,被稱爲“炮灰”部隊。
這是通常意義下對輕裝步兵團的理解,然而,阿妮塔剛才的話,就象唐納的機甲格鬥技巧一樣,完全颠覆了人們的認知。
“當今皇帝陛下馬泰爾三世已經七十五歲了,在位長達六十年,其他的政績姑且不論,他在最近的五十年當中,前後摧毀了九十一家大貴族,其中公爵一家,侯爵四家,伯爵三十二家。讓人不得不佩服的是,那些位高權重的貴族都有着龐大的勢力,卻在他巧妙的手腕下一個個哄然倒地,沒有任何人能夠在王國最高法院上翻案,甚至連曾經的最高法官也倒在了馬泰爾三世的手中。于是,這些貴族曆代積累的财富,就全部到了皇帝陛下的内務部當中。”
這種事情,過去不過是一個三餐難繼升鬥小民的唐納怎麽能知道?貴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貴族是朱庇特大神用來統治平民的代言人,貴族可以世襲,可以在出生的時候就獲得平民一生都無法企及的财富、身份、地位。這是唐納對貴族的理解,也是唐納從小就爲了成爲貴族而努力的原因。
難道,這一切都不像傳聞那麽簡單?
“家族倒了,無論男女,如果不是在審判中喪命或者進了監獄,就是配到邊境當兵。.男人還好一些,至少重裝步兵的傷亡率不高,但是女人呢?就隻能像我一樣,當一個不知道哪天就會喪命的輕裝步兵。”
唐納一下子明白了:“皇帝陛下有從貴族家中榨取錢财的愛好,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爲下一個犧牲品。未雨綢缪,事先和輕裝步兵團的團長們搞好關系,萬一出事,也讓她們對自己的孩子有個照應。這就是那些大貴族的盤算。難怪,伊莎貝爾在和自己談條件的時候那麽胸有成竹。這種人脈關系,正是平民出身的自己最缺乏的财富!”
那麽,阿妮塔在作戰計劃還在策劃中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也就不算什麽神奇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不過那些貴族真的沒有反抗過嗎?”
“有。曾經的南方集團軍副統帥聽說皇帝陛下準備對付他,铤而走險,帶着自己的直屬團隊叛變。”
“結果呢?”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當然沒有成功了。
“結果是三年前我們和法蘭斯的戰争大敗,失去了三分之二的亞平甯格半島。你們真的以爲,史泰龍打敗了六十個騎士步兵,就等于在戰場上了獲得了勝利?那一戰,直接負責作戰指揮的副司令突然消失,上下亂成一團,怎麽會不敗啊!”阿妮塔輕描淡寫的又抛出了一個内幕。
“竟然是這樣!”唐納心中暗想,看來大貴族的反抗并不是對王國統治沒有任何影響。
“副司令閣下的直屬團隊很快被打垮,他的家族實在龐大,竟然有二百多人,皇帝陛下在下令把所有男人閹割後,讓他們和女人一起全部進入輕裝步兵,恰好組成一個步兵團。這個團組建完畢,還趕上了三年前戰争的尾巴,第一次上戰場就被史泰龍的一個整編師包圍了,沒有一個人在活下來。在他們全軍覆沒的那天下午,雙方就簽訂了停戰協議。”
唐納吸了口涼氣,他們的皇帝陛下,對待貴族們還真狠心啊!
“可是,你爲什麽對我說這些?以我的職務和小小的騎士身份,沒有接觸這些秘密的資格啊。”“我已經決定,辭去代理團長職務,推薦你擔任火蓮花團長。以後,我就是你的第二名親衛了。”
“你在開什麽玩笑!”唐納猛的站了起來。阿妮塔怎麽對待他,他都不會意外,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曾經被他深深傷害的女人,竟然作出了這樣一個決定。
“我沒有開玩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開始的時候我對你很過分,你對我做過的那些,就算是對我的懲罰好了。你還記得嗎?你說過,我是一個能力不足的團長,以前我不服氣,現在我承認了。我得到的消息,不光是馬上起的戰争,還有一條。因爲赫絲紅團長和伊莎貝爾團長先後使用了過去家族的裝備,皇帝陛下擔心我們中還有别人會這樣做,因此,火蓮花步兵團和第六步兵團的編制,都要在這次戰争中消失了。”
“我們的皇帝陛下……”唐納硬生生把“瘋了”兩個字吞進肚子裏。
爲了榨取财物,馬泰爾三世可以毀掉作爲王國基礎的大貴族;而爲了消除隐患,他不惜耗費巨資動戰争,借敵人的手成建制的殺死忠于他的軍隊。
這樣的事情,除了瘋子之外還有誰能夠做得出?
“從我知道這條消息開始我就在想,以我的力量,是無法保護好姐妹們的。能夠讓我,讓大家活下來的人,隻能是你了。赫絲紅團長的火蓮花不能毀在我的手中。唐納閣下,在試驗了你帶給我們的訓練方法後,堅定了我的信心,你是一個能夠帶來奇迹的人,隻有你才能拯救我們。”阿妮塔用熱切的目光看着唐納,知道兩人真實關系的人,絕對不會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
“比較而言,我不如赫絲紅,也不如伊莎貝爾。她那天給你說的有道理,整個南方軍團甚至整個王國機甲部隊當中,各個部隊都有人和她保持着密切的聯系。可以說,伊莎貝爾掌握着一支不屬于官方的情報網絡,如果你同意她的要求,她會給你很大的幫助。而我,就要差很多了。”
“原來是這樣……”唐納不知所措。在一系列内幕、秘密接連不斷的沖擊下,他有點暈頭轉向了。他忽然現,過去自己“成爲大貴族盡情享受”的理想,距離現時是何等的遙遠。他忽然覺得好累,作爲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盡管他堅定的認爲自己是天才,在這一刻還是想好好睡一覺,等到完全清醒了之後再思考。
副團長的猶豫,在代理團長的心裏當成了他對自己的懷疑:“我知道,你覺得轉變太快,不肯相信我。作爲女人,向男人宣誓效忠的方法隻有一個。唐納閣下,請你相信女人的忠誠心絕不會比男人差。”
阿妮塔站起身,緩慢卻堅定的走向唐納。
她擁抱了騎士大人,不是很熟練的幫着男人脫下衣服。男人脆弱的心靈再也無法承受打擊,宣告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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