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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納警覺的目光下,年輕的貴族神情肅穆,把刺劍搭在了他的肩頭:“我,布魯斯*達*維裏斯,王國子爵,依照朱庇特大神的意旨和王國法律,授予平民唐納以騎士之劍。.你将光榮的成爲自由騎士。持我給予你的劍,遵循朱庇特大神已制定和指令最高的秩序:騎士制度的秩序,它永遠沒有污點。你應當用你的鮮血和生命,誓死捍衛騎士的尊嚴。勇敢的騎士,爲了朱庇特大神的威嚴和王國的榮譽,搭乘着大神授與人類的機甲,在大地上馳騁吧。”
這是怎麽回事?生什麽了?一時間,唐納覺得自己如在夢中。
成爲一名騎士,意味着擺脫了平民身份,成爲一名準貴族;意味着有機會和很多著名的騎士機甲并肩作戰,在王國的輝煌曆史上留下印記;意味着沒有背景、沒有經曆過騎士和貴族訓練的唐納少奮鬥了十幾年;意味着唐納的血統将進入中央數據庫,可以随意使用各種封印卡;意味着……
等等,是自由騎士?
唐納從精神恍惚的狀态下清醒了一點,他差點破口大罵。
騎士是貴族中的最低層,所有的貴族都是從騎士做起,可以說,騎士是貴族階層的中堅力量。有學者說,朱庇特大神在世上奠定了兩樣事物,如同支撐大神與人間法則的兩根柱子,失去他們,這個世界将混亂不堪,了無秩序。這兩根完美無暇的柱子就是騎士制度和學術。按照王國法律,子爵以上有着皇帝陛下特殊授權的貴族,在兩名男爵以上貴族的見證下,冊封的騎士便具有法律效力。如果這個騎士爲冊封者服務,那麽他就成爲該貴族的家族騎士,冊封他的貴族有義務爲其提供基礎機甲、常用的裝備封印卡和一些騎士的服飾。
而自由騎士,則是沒有效忠對象,依照朱庇特大神的意旨、騎士守則和自己内心的信仰來行動的騎士,當然,冊封者無需給他提供任何物品,甚至于冊封詞中的那句“持我給你的劍”也成了空話。相反,一般來說被冊封的騎士還要給對方一些金錢當作謝禮。
布魯斯沒按什麽好心,他冊封唐納,完全是爲了要唐納擺脫平民身份,這樣就符合《王國治安管理法》的規定,有了使用封印卡決鬥的資格。.
按照冊封儀式,唐納應該宣誓了,可是他很想哭。
成爲騎士是進入貴族階層的必經之路,有這樣的機會,千古難逢啊。但是,唐納是窮人,如果成爲騎士的代價是馬上就要駕駛零覆蓋的基礎機甲,和一個身經百戰駕駛完美機甲的貴族決鬥,那麽暫時還是做平民的好。
“唐納先生,你爲什麽不宣誓?難道你懷疑這次冊封的合法性嗎?”看到唐納遲遲不應答,站在布魯斯身後的一個人不耐煩起來,“我是安博爾德*達*科爾内托男爵,王國内務部書記官。我的職責之一就是負責對全國騎士和貴族進行登記在案,将他們的血統紀錄輸入封印卡。如果唐納先生确實不想成爲騎士,我可以禀告我的上司,滿足你的願望,讓你終身都在平民生活中度過。”
唐納低下頭,暗地裏給了安博爾德一個憤怒的眼神:“尊敬的布魯斯子爵閣下,安博爾德男爵閣下,成爲騎士,爲了信仰和皇帝陛下效勞,是我的夢想和榮幸。但是,按照冊封騎士的程序,我們是不是太簡陋了?”
“難道你還想在朱庇特大神的神殿,讓祭司來給你主持嗎?沒有自知之明的家夥……”安博爾德不屑的說道,但是他還沒有說完,布魯斯空着的左手輕輕搖了搖,阻止了他後面更有侮辱性的話。
布魯斯的聲音依然很平靜柔和:“唐納先生,儀式隻是一個形式,隻要我們在心裏恪守騎士守則,形式就不那麽重要了。你忘記‘兔子騎士’了嗎?英達爾和法蘭斯在598年的那場戰争,一隻受驚的野兔使法蘭斯軍前沿部隊機甲的熱成像系統受到幹擾,引騷動,法蘭斯軍統帥海特伯爵以爲英達爾軍進攻了,便利用這短暫時間匆匆冊封了十六名新騎士,沒有比這個更加簡陋的儀式,然而史泰龍*德*吉尼亞侯爵那樣的英雄人物不也是其中一員嗎?”
唐納并沒有把布魯斯長篇大論的解釋放在心上,讓他擔心的是安博爾德的威脅。如果“拒絕受封爲騎士”被安博爾德誇大成“不想成爲騎士”,并且傳到内務部那些官僚的耳朵裏,唐納這輩子就再也别想成爲貴族了。
唐納垂着頭,有氣無力的背誦着任何一個學生都銘記在心的誓詞:“我将榮幸的成爲一名勇敢的騎士,我将按朱庇特大神的意旨生活,我将堅韌的遵守騎士守則,我将視榮譽大于我的生命。”
等唐納說完,布魯斯用刺劍輕輕拍了一下唐納的肩膀,表示冊封儀式結束。然後,他雙手把自己的刺劍遞了過去:“我沒有什麽可以給您的東西,唐納自由騎士閣下,隻能把鑲嵌有我神聖家族家徽的騎士劍授給您,希望您能夠恪守自己的諾言。”
這個動作,大大出乎唐納的預料,連布魯斯身後的兩個人也都變了臉色。安博爾德性急的叫道:“布魯斯先生,您怎麽能這樣做?這把騎士刺劍,是您在受封騎士的時候皇帝陛下親自賜給您的啊。”
布魯斯淡淡的說道:“盡管我對唐納先生沒有好感,盡管我馬上就要和他決鬥,盡管我們當中很有可能隻有一個人可以看到決鬥第二天的太陽,但是,唐納先生畢竟是我冊封的騎士。騎士守則要求我們,在決鬥之前和決鬥之後,我們都應該親如兄弟。”
事已至此,唐納也就沒有什麽好客氣的,他雙手接過了布魯斯手中的騎士劍,站直身,右手持劍柄,垂直的放在胸前,劍尖恰好對準自己的鼻子,行了一個騎士禮。
同時,唐納心裏在想:“這個布魯斯是不是頭腦受過刺激?既然他對我恨之入骨,随便找個理由栽贓陷害,然後向風紀司舉報,憑着他和他老爸的鼎鼎大名,要處死我這個平民還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嗎?他居然要和我決鬥,還要冊封我做騎士之後再決鬥。難道說貴族裏面都是這種白癡?”
唐納胡思亂想的時候,布魯斯已經脫下來一隻手套,準确的扔到唐納的懷中:“唐納自由騎士閣下,我,布魯斯*達*維裏斯子爵,爲了奪回莎朗*達*艾伯特男爵的芳心,要求與你決鬥。時間地點由你來訂,你可以選擇兩名公證人。鑒于你的特殊情況,我允許你選擇有威望和一定資産的平民作爲公證人。我和我的公證人會在你指定的時間地點出現。”
既然躲不過,那麽就勇敢的面對吧。唐納狠狠心:“時間就選在明天中午一點吧。至于地點,都林城内可以适應機甲格鬥的場所并不多,我們就在皇家機甲學院的第一訓練場好了。這麽說,決鬥的方式由你來定了?”
“對。我會準備好兩部全新的基礎機甲,武器裝備我們使用學院教學的封印卡套裝,這樣可以最大可能的保證公平。”布魯斯滿口答應了下來。
這樣的條件,唐納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能提出異議了。原來布魯斯早就預料到了唐納這個貧窮的平民不會擁有價值不菲的機甲,對此早有準備。全新基礎機甲,就沒有了改造的可能。封印卡套裝則是皇家機甲學院爲了教學方便,設計的一些普通卻很合理的成套武器裝備,沒有添加血統識别系統,隻要上過學的人都不陌生。
布魯斯自動放棄了“勇者無畏”強大力量,竭力營造了公平決鬥的環境,簡直是騎士守則的完美複制。
“這就是貴族嗎?這就是騎士嗎?我是該佩服他,還是應該惡毒的嘲笑他?”唐納默默的想着,再次向布魯斯行騎士禮:“布魯斯*達*維裏斯子爵閣下,我,唐納*沃爾夫,新晉自由騎士,答應您的決鬥請求。您所表現出的騎士精神,讓人倍感尊重,您将是我在騎士之路上學習的楷模。”然後,唐納握着布魯斯給他的騎士刺劍,頭也不回的走了。
“安博爾德先生,你聽到唐納先生最後那句話了嗎?”布魯斯微微皺了一下他那清秀的眉毛,“他好像說他的全名是唐納*沃爾夫。沃爾夫這個姓氏我怎麽覺得似乎聽說過?”
“尊敬的布魯斯先生,您馬不停蹄的從南方趕回來,一定是太勞累了,今天您已經做了很多讓我們吃驚的事情。雖然可能會影響你我的友情,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說,您一定過度疲勞而影響了做決定的明智程度。他隻是一個平民,在您正直的品格光輝下才成爲了騎士,怎麽會像貴族一樣擁有姓氏?”安博爾德口中說得很肯定,可從他突然緊緊握起的拳頭來看,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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