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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貧民窟,很多窮的吃不上飯的人隻能去做小偷,他們在街上四處遊蕩,順走幾個錢币買黑面包。.可是如果某一天,小偷從一個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市民身上偷走了錢包,卻現裏面有價值百萬的寶石,他會有什麽樣的心情?
唐納就是那個無意中偷到百萬寶石的小偷。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把第一次給了自己,并且百依百順的美女老師,竟然是“黃金獅子”雷歐的女兒。
雷歐酷愛黃金,在他擔任财務部尚書之後,奧匈利亞王國的财務儲備全部改成了黃金,雷歐開源節流,用種種措施在十年的時間中讓國家儲備翻了一番,是世界聞名的守财奴。這也是伯爵大人深受皇帝陛下寵信的原因。至于“獅子”的稱呼,就和他的名字和性格有關系了。
“雷歐”本來就是獅子的意思,對待政敵他更是采用了獅子搏兔的手段。和普通的政客不同,作爲貴族和政治家,大家在表面上總是和和氣氣,就算是準備背後捅刀子了,對方組織的宴會照樣會帶着禮品參加。政敵倒了,還要裝模作樣的安慰一番。雷歐則不然,他看不上眼的人,無論明處暗處都會不遺餘力的打壓,絲毫不留情面。
曾經有一位公爵在背後不屑的議論雷歐:“貴族是什麽?是風度,是禮節,是臉面。不給别人留情也就是自己沒風度,這也叫做貴族麽?獅子,我看獅子狗也比他強。”
所以,雷歐*達*艾伯特伯爵在貴族圈子中的綽号,實際上應該是“黃金獅子狗”。
招惹上這樣一個人,唐納怎麽能開心得起來?
而且,作爲女性的莎朗雖然不能繼承艾伯特家族的伯爵爵位,但是憑着她父親在皇帝面前的人望,混個子爵、男爵也不是什麽難事。貴族與平民不得通婚,這是王國憲法明文規定的,唐納根本沒有希望和莎朗談婚論嫁。
驚訝,畏懼,失落,懷着複雜的心情,唐納幾乎有種從窗戶裏跳下去,從此再也不見莎朗的沖動。
然而,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樓下的對話。
“父親大人,您怎麽來了?”
接着是一個洪亮的聲音:“那個膽大包天的低賤平民在什麽地方?我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色心和狗膽,把心思動到黃金獅子頭上!這一定是我的政敵設下的圈套,用小白臉來誘惑你,讓我們艾伯特家族成爲全王國貴族們的笑柄!”
不得不說,雷歐不是那種靠着祖上功績混日子的白癡貴族,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平民和貴族女人的戀愛必定有内幕。
但是,此刻的唐納沒有心情敬佩樓下這個另類意義上的“情敵”,“低賤平民”,這句話已經把他徹底激怒了。
不錯,唐納出生在都林城的貧民窟,五歲的時候就成了孤兒,他是靠着揀市場上的爛菜葉才活下來的。最初十年,他一直痛恨自己的身份。之後兩年,他痛恨所有的貴族。隻有在最近的一年,他才找到自己的方向。
唐納相信,憑借着自己的一雙手,總有一天他也能夠成爲貴族,擺脫貧困的生活,不用交稅,有專人服侍,住着寬敞别墅,出門坐着豪華的懸浮車,所有的人在他的家徽面前鞠躬讓路。
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生。
不知道莎朗真實身份的時候,唐納接近她的目的有兩個,這是一個美女,而且朱庇特大神給了他們接近的機會,放到口邊的美味不吃,朱庇特大神會不開心的;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莎朗皇家機甲學院教師的身份。作爲即将畢業的學生,很快就要被部隊征集,有一個教師幫忙周旋,唐納的前途會光明不少。
當然,唐納決不是想去那些輕輕松松領薪水的部隊,而是要去第一線作戰部隊。要想擺脫平民的身份,跻身于貴族行列,軍功是最容易最快捷的手段。抱有這樣的雄心,唐納自然有他保證在戰場上活下來,并且升官财的憑仗。
事實上,唐納在莎朗面前經常吹噓的“我是天才”,是有事實依據的,不然,身爲老師的莎朗怎麽能允許他這樣嚣張?
這樣的成長經曆和性格,決定了唐納最痛恨輕視平民的貴族。雷歐伯爵無心的幾句話徹底激怒了他,他一下子忘記了對方的身份和地位。原本被捉奸在床的膽怯和不安不翼而飛,唐納的腳步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爲什麽所有的事情,都要當成政敵的陰謀?難道說,諾大的權勢也不能給伯爵大人一點點安全感嗎?”還沒有下樓,唐納的冷嘲熱諷就已經傳了下去。
樓下客廳裏靜悄悄的,唐納現,莎朗用看怪物的眼光等待着他。一不做二不休,他狠一狠心,繼續說道:“還是說,伯爵大人您老人家原本是想把女兒嫁給什麽高官顯貴做政治聯姻,結果被我這個無名小子不小心破壞掉了,所以惱羞成怒?”
——勾引人家女兒,還敢出口辱罵。
——作爲平民,竟敢辱罵高高在上的貴族。
——作爲十八歲的青年學生,竟然辱罵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這幾條中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唐納死無葬身之地了。
唐納走到莎朗身邊,伸手挽住了她的腰,女人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僵硬起來,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沒有掙脫。唐納不管她的反應,挑釁般看向對面的老人。
雷歐伯爵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敢當面嘲諷辱罵他的人,早在五年前就消失得幹幹淨淨了。他已經努力控制着情緒,唯恐怒火波及到自己心愛的女兒,但是臉頰上的肌肉帶着金絲眼鏡還是在不停的抖動着。
幸虧奧匈利亞王國的貴族不流行留胡子,不然更好看。
屋子中的三個人都不說話,沉默了一會,老人笑了起來:“莎朗,你先回去,你母親有事情找你商量。我和唐納談點事情。”
“父親……”莎朗擔心的看了身邊的唐納一眼。
“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畢竟他是你選擇的人。而且,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和你在一起。”雷歐伯爵的聲音緩和下來,臉上的微笑也很真誠,看上去,很像一個完美的普通的遇到這種事情的慈祥父親。
十八歲的唐納雖然早熟,埋在骨子裏的那種貧民區混混的脾氣,并沒有因爲幾年的學院生活而完全滅除,遠遠沒有達到這些老狐狸的水平。
所以,雖然他聰明的聽出了雷歐話中的意思——他不可能每時每刻和莎朗在一起,等于是說,“小子,你不可能永遠躲在女人後面”——也知道雷歐是故意刺激他,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上當了。
“莎朗,聽你父親的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在中間爲難。”
“你也知道我爲難啊?”莎朗在心底哀歎。
在外人看來,雷歐是一個嚴厲的人,盡管他總想打扮成一個藝術家的模樣,故作優雅的外表下,卻隐藏着陰險個性和殺氣騰騰。在莎朗的眼裏,雷歐卻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沒有情婦,沒有無休止的舞會,沒有裝腔作勢的教育,更沒有像唐納所說的那樣,把女兒的幸福當成政治籌碼。
愛人和父親之間生沖突,無疑是所有女人最擔心的事情之一,莎朗和唐納特殊的身份更容易引悲劇。事實上,自從和唐納成爲戀人,莎朗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着這一天。
沒有說什麽,莎朗離開了唐納的懷抱,慢慢的走出自己的小樓。她有一個不詳的預感,也許,這是她和唐納最後一次在她的宿舍中幽會了。
“坐吧。”雷歐伯爵在沙上坐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到年輕人也滿不在乎的坐在對面沙上,即使對他恨之入骨,雷歐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膽量。
到底是一個無知的白癡,還是有所依仗?别說是平民,像唐納這個年齡的貴族子弟也沒有哪個敢在雷歐面前如此無理的啊。
“唐納,在都林貧民區長大,父母都是軍人,在戰争中犧牲,因此從小就成了孤兒。八歲時開始在一家機甲修配店打工,十四歲那年,用父母的撫恤金做學費,以烈士遺屬的身份進入皇家機甲學院學習整備,成績普通,但是在畢業前的考試中,意外的以優異考核成績成爲整備師,目前等待軍隊征集。”雷歐慢條斯理的說着唐納的情況。
唐納點點頭:“你說得都對。财政部稽查隊的情報能力一直很強,皇帝陛下的黃金導盲犬啊,連貴族每年收入你們都能夠查清楚,何況我一個小小的平民?”
财政部稽查隊,本來是财政部調查制裁偷稅漏稅的小組織,後來皇帝陛下在雷歐的幫助下也瘋狂愛上了黃金,對貴族的黃金擁有量作了一系列的限制,财政部稽查隊開始動手調查各大貴族家裏的黃金制品,一時間聲名大震,怨聲載道,獲得了“黃金導盲犬”的“美名”。
雷歐似乎沒有聽見唐納的冷嘲熱諷,停頓了片刻,冷笑着看着他,并沒有得意之色。
這個時候,雷歐才現,大概是因爲童年時的貧困生活,十八歲的唐納要比貴族的同齡人成熟很多,臉上的稚氣所剩無幾。也許是上學後生活條件好轉,他的氣色不錯,長得也算英俊,那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感加上偶爾露出的孩子氣,确實對女性有着不可忽視的殺傷力。
唐納被雷歐盯着看了幾分鍾,終于不耐煩的說:“我還要去打工,如果您沒别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開個價吧。”雷歐語氣突然轉冷。
“什麽意思?”
“你想要什麽?隻要你離開莎朗,隻要我拿得出,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要金錢,我可以讓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要美女,全城平民當中的女孩你随便挑選,我幫你下聘金。不想打仗的話,我可以把你調到最安全最輕松的軍隊去。除了無法給你爵位,你要什麽都可以。”雷歐的語氣很真誠,沒有一點炫耀的意思。因爲他确實有這樣的實力。
唐納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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