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弱地指着自己的背包說道:“快,把我背包裏的藥箱拿出來。”
墨守辰手忙腳亂地從老四的背包裏翻出藥箱,打開之後,老四拿出裏面的止血帶遞給他,說道:“把我的胳膊綁住,綁緊一點!”
說完老四又從藥箱裏拿出針管和藥瓶,用牙咬掉瓶蓋,用針管抽出裏面的液體并注射進左側的肩膀處。
很快,他臉上痛苦的表情稍稍舒緩,剛才他打的應該是止疼藥。
此時墨守辰已經将老四的上臂綁緊,老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傻站在一旁的疤臉說道:“拿你的工兵鏟把我這條胳膊砍下來!”
“什……什麽?!”
疤臉一臉的震驚,見他沒動,老四又大聲喊道:“快點,隻有把這條胳膊砍下來,我才有可能活命,藥箱裏有止血粉,砍掉之後,趕緊把止血粉撒在傷口上。”
疤臉這下明白了,老四這是想犧牲一條胳膊阻止劇毒的蔓延。
他趕緊走到老四的跟前,吞了吞口水,然後雙手握緊工兵鏟舉過頭頂。
可是手上有好幾條人命的疤臉,此時卻遲遲地下不了手。
眼看着劇毒已經蔓延到上臂,老四再一次催促道:“快點砍!”
“啊!”
疤臉怒吼一聲,然後狠狠地将工兵鏟砍了下去,緊接着就聽“咔嚓”一聲,老四的整條胳膊被硬生生地砍了下來。
雖然打了止疼藥,但是斷臂的劇痛還是讓老四慘叫一聲,直接昏死過去。
墨守辰趕緊将準備好的止血粉撒在斷臂的傷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隻是不知道老四還能不能醒過來。
石門裏面的撞擊聲和嘶吼聲漸漸消失了,看來墓室裏的血屍已經意識到自己無法打碎石門,所以放棄了。
周二爺看了看昏迷的老四,又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要不讓老四在這裏休息,咱們先去找主墓室?”
聽到周二爺竟然想把老四獨自丢在這裏,墨守辰不禁替老四感到心寒。
要知道剛才老四可是爲了救周二爺才染上劇毒失去手臂的,這卸磨殺驢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胡久沒說什麽,似乎是默許了周二爺的提議,疤臉也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
墨守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老四,然後說道:“要不你們去找主墓室,我留在這裏照顧他吧。”
“不行!”
墨守辰沒想到第一個反對自己的竟然是胡久,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胡久說道:
“開棺需要四個人,如果你留下的話,人手就不夠了,要不這樣吧,咱們做一個簡易的擔架,然後擡着他走。”
說完胡久從包裏掏出一節節細鐵管擰在一起,擰成兩個長鐵管之後,再把備用衣服撕成布條,一條條地綁在兩根鐵管之間,一個簡易的擔架就做好了。
墨守辰好奇地詢問爲什麽要随身攜帶這麽多鐵管,胡久告訴他這些鐵管都是洛陽鏟的加長柄。
因爲阿福他們已經把盜洞打好了,所以他帶來的洛陽鏟就沒派上用場。
把昏迷的老四擡上擔架,胡久拿着羅盤在前面帶路,墨守辰和疤臉擡着擔架跟在後面。
在尋找主墓室的過程中,老四總共醒過兩回,但每一次都是神志不清,嘴裏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墨守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厲害,就從藥箱裏找了一些消炎藥給他硬灌了下去。
看老四現在這狀态,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去。
胡久一邊拿着羅盤比對上面的八卦,一邊在兵俑中選擇與八卦相對應的路線,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前方終于出現了一道石門。
這道石門看起來和之前的沒什麽區别,不過仔細觀察之後會發現,在石門右下方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凹陷進牆裏的圓形圖案。
胡久拿出在血屍棺材裏找到圓形玉牌和凹陷的圖形一比對,大小和裏面的紋理一模一樣。
不過他沒有立刻将玉牌鑲入凹槽,而是轉身對周二爺說道:“二爺,這道石門的後面應該就是主墓室了,你也看出來了,這座墓非比尋常,進去之後必須按照金校尉的規矩來,隻能拿走兩樣東西,否則”
一聽說隻能拿兩樣東西,疤臉立刻不幹了,他不滿地說道:“螳螂死了,老四又少了一條胳膊,這一趟我們的損失太大了,結果你現在告訴我隻能拿兩樣東西?那豈不是賠大發了!
不行!我不但要搬空裏面的東西,而且還要把這座墓炸了替螳螂和老四報仇!”
疤臉說得大義凜然,可是他先是爲了自己逃命害死螳螂,後來老四陷入危險他也一直袖手旁觀,現在卻說要替這兩個人報仇,還真是不知廉恥啊!
胡久沒有搭理疤臉,而是和周二爺再次強調道:“二爺,話我已經說到這兒了,你要是不按我說的來,那一會兒我幫你開棺之後,你讓我先離開,之後你們願意帶多少東西就帶多少東西,一切都和我無關。”
這一路确實兇險萬分,而且聽胡久說甯可什麽都不拿就離開,周二爺覺得他也許真的不是在危言聳聽。
“胡先生請放心,這一次我主要是爲了一樣東西而來,既然你說可以帶兩件,那剩下的一件就當是螳螂和老四的安家費吧。”
看到周二爺答應胡久隻拿兩件東西,疤臉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隻是一閃而過,周二爺并沒有察覺到。
得到周二爺的保證之後,胡久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将圓形玉牌鑲入凹槽,隻聽到“咔哒”一聲,好像有什麽機關被啓動了。
接着胡久又起身握住石門旁的把手,可是還沒等他拉下把手,躺在擔架上的老四突然說話了。
“别開門,會死的,全都會死的!”
衆人全都将目光投向老四,卻發現他雙眼緊閉,根本就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