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和分針在“12”的位置上重合的時候,墨守辰點燃了鏡子前的白蠟燭,并打開電腦。
按照順序,這一次本來應該寫“奪命護工”的劇本,不過因爲恐懼值一直都不夠用,所以他決定先把更恐怖的“顫栗鬼校”寫出來。
代入感寫作技法啓動之後,墨守辰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傣國索帕大學的4号教學樓。
一樓門衛室的窗戶上透着守夜人的影子,彎着腰從窗戶下面偷偷溜進去之後,他來到圖書館的門口,并準備面對第一個校園怪談。
可奇怪的是,當墨守辰拉開圖書館的大門,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段劇情裏的人卻站在他的面前。
錢縱天!
爲什麽?爲什麽錢縱天會出現在劇本當中,自己根本就沒有設計這樣的劇情啊!
墨守辰想要從寫作狀态中清醒過來,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擺脫這段劇情,就好像他現在經曆的完全是正在發生的事情一樣。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是無法離開這裏的。”
錢縱天陰邪地笑着,他的面色蒼白,眼眶凹陷,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快要歸西的瘾君子。
“你想幹什麽?”
墨守辰戒備地往後退,現在的錢縱天很明顯不再是一個普通人。
“幹什麽?當然是讓你死在這裏了!”
錢縱天不緊不慢地走出圖書館,似乎并不急于發動攻擊。
墨守辰不知道錢縱天哪來的這麽大的本事,也不清楚錢縱天現在到底有多強,所以他幹脆放棄抵抗,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可是快要跑到門口的時候,大門外卻走出來兩個身影,一個是守夜人,他背上的那個老太太依舊陰慘慘地笑着。
而另外一個,竟然是五樓自習室中的那個大一男孩,他手中的砍刀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
兩個人走進教學樓,并一步步的逼向墨守辰。
墨守辰不确定他們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不敢硬闖,在心中權衡了一下之後,他又轉身往回跑,因爲他覺得和這兩個人比起來,錢縱天可能更好對付。
跑過轉角,墨守辰看到站在走廊中間的錢縱天,他也不廢話,直接将蘇雅召喚出來,并指揮蘇雅對錢縱天發動攻擊。
紅色的荊棘從錢縱天四周的地面上生長出來,并迅速将他的腿纏住,可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慌張,看來他根本就沒有把曾經吓得他尿了兩回褲子的蘇雅放在眼裏。
當荊棘蔓延到錢縱天上半身的時候,一股黑氣突然從他的胸口湧了出來,緊接着黑氣慢慢散開,接觸到黑氣的荊棘會迅速幹枯脫落,錢縱天也因此很快就擺脫了荊棘的束縛。
墨守辰看到剛才那股黑氣是從錢縱天胸口的玉佩中湧出來的,而且這股黑氣在解決掉所有荊棘之後,竟然在錢縱天的身後慢慢凝聚,并逐漸凝聚成一個黑衣道士的模樣。
看來錢縱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很可能和他佩戴的這塊玉佩有關。
“六道輪回,各有所序,既然已成亡魂,豈可貪戀于世,就讓老朽将爾等鎮入玉中吧!”
在黑氣凝聚之後,錢縱天說話突然變成一個老者的嗓音,眼神也變得陰冷淩厲,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還沒等墨守辰反應過來,他就直接沖了過來,同時右手在空中劃了一道符印,然後一掌拍在了蘇雅的身上。
“啊……”
蘇雅慘叫一聲,她的身影變得像霧一般,并且開始朝着錢縱天佩戴的玉佩飄去,似乎随時都會被吸入玉中。
見局勢不妙,墨守辰毫不遲疑地将蘇雅收回到黑皮書當中。
雖然已經很及時了,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蘇雅的魂魄非常虛弱,如果不是在黑皮書中,随時都有可能會魂飛魄散。
一想到差一點就失去蘇雅,墨守辰怒火中燒,他抽出擀面杖朝着錢縱天的腦袋就掄了過去,可剛揮出去一半,他就感覺胸口一痛,整個人直接被錢縱天一掌打飛了出去。
錢縱天收回掌勢,然後一邊走向倒在地上的墨守辰一邊說道:“你身上帶着的邪物終将會把你拉入陰曹地府,就讓老朽替你将它毀去吧。”
墨守辰知道錢縱天提到的邪物指的就是黑皮書,他絕對不會允許别人将黑皮書破壞。
可是擁有玉佩的錢縱天實在是太強了,就連蘇雅在他面前都撐不住一個回合,如果再召喚其他鬼出來,就和讓它們送死沒什麽區别。
所以現在隻能靠自己了。
“嘿嘿……”
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陰森的笑聲,是守夜人和自習室的男孩追過來了。
一個都打不過,何況是三個,所以墨守辰毫不猶豫地轉身朝樓上跑去,現在隻能先找個地方躲一下,然後再慢慢想對策了。
他順着樓梯一直跑到四樓,因爲現實中四樓音樂室的鬼曾經幫過他,所以他覺得躲在四樓應該是安全的。
跑到音樂室的門口,墨守辰輕輕地推開門并走了進去,當他輕輕把門關上并轉過身的時候,他愣住了。
音樂室裏本來應該擺放鋼琴的位置,此刻竟然矗立着一個古羅馬風格的老者雕像,雕像面目猙獰,雙眼圓睜,正死死地盯着站在門口的墨守辰。
這不是二樓美術室中的怪物嗎?怎麽跑到四樓的音樂室裏來了?
墨守辰知道雕像的禁忌,他不敢移開視線,隻能注視着雕像,可是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應該是正在上樓,這一下他徹底陷入了絕境。
被困在自己想象的劇情之中,墨守辰是相當的無奈,他扇自己的耳光,掐自己的大腿,甚至用擀面杖敲自己的腦袋,可這些方法都無法讓他脫離劇情。
難道隻有毀了錢縱天佩戴的那塊玉佩才能離開這裏?
可是以他的實力,根本連錢縱天的身都近不了,更何況現在還被雕像給盯上了,這完全就是無解的死局。
“哒……哒……哒……”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墨守辰絕望地靠在門上,可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