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辰的身體完全僵住了,他不敢直接把頭轉過去,可又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所以他隻能讓頭保持不動,然後慢慢的把眼球轉向左邊。
随着視線的移動,他首先看到的是一輛手推車,緊接着是一個人的輪廓,看穿着好像是酒店的保潔。
“您好,需要幫忙嗎?”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悉,好像是之前在女廁所門口碰到的那個女保潔。
因爲對方說話很客氣,所以墨守辰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他稍微轉了一下頭,可是在看清對方的長相之後,他的心髒猛地抽動了一下,就好像被鐵錘敲打了一樣。
他看到一張可怕的臉,這張臉的恐怖程度,絲毫不亞于剛才在電梯裏遇到的那個女人。
這張臉的上半部分确實和之前碰到的女保潔一模一樣,可是她的下半張臉竟然沒有嘴唇,兩排如同鋸齒般鋒利的牙齒露在外面,這要是被咬上一口,絕對連皮帶肉全都給撕下來。
更可怕的是,她推的手推車上除了酒店的備品之外,還擺放着一個冰桶,冰桶裏插着一截血肉模糊的斷肢,斷肢的傷口還冒着血,也就是說,這條斷肢很可能是剛剛從人的身體上扯下來的。
墨守辰被眼前這一幕吓得魂飛魄散,本能的想要逃跑,可是他的理智卻控制住了他的雙腿,不得不說,今天遭受的多次驚吓,讓他在面對恐懼的時候竟然多了一份冷靜。
面前這個“女保潔”和普通人的唯一區别就是下半張臉,剛才因爲撞破了鼻子,流了血,墨守辰正好用手擋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所以他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推測,“女保潔”之所以沒有攻擊他,很可能是因爲把他當成了同類。
他定了定心神,将目光從“女保潔”的臉上移開,然後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沒……沒事,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忙你的吧,我自己洗一洗就可以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就在墨守辰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女保潔”突然叫住了他,這讓他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兒,難道自己不小心漏出了什麽破綻?
他戰戰兢兢的回過頭,隻見“女保潔”遞過來一卷衛生紙,然後沖他咧了咧嘴,說道:“男廁所沒紙了,這個給你。”
原來是虛驚一場。
墨守辰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在他看來,“女保潔”咧嘴的動作應該是代表微笑,可是沒有嘴唇的笑容實在是太吓人了,和這個笑容比起來,咒怨裏的伽椰子簡直就如同鄰家女孩一般可愛。
墨守辰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接過衛生紙,說了聲謝謝,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其實此刻他的内心是忐忑的,因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騙過了“女保潔”,他想回頭看一看“女保潔”是否有跟上來,但是又不敢,他怕自己一旦回頭,就會引起對方的懷疑,所以他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同時小心的注意着身後的動靜。
終于,他走到了公共衛生間的門口,趁着推開男廁所門的一瞬間,他快速轉了一下頭,還好,那個“女保潔”已經推着手推車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看來是真的把他當成同類了。
走進男廁所之後,墨守辰快速躲進第一個隔間,剛把門鎖上,他就癱坐在馬桶上,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要爆掉了。
一開始,他還以爲電梯遊戲中最危險的環節是在五樓遇到的那個女人,現在他才明白,整個遊戲都充斥着讓人窒息的恐怖,要不是在逃出電梯時恰好撞破了鼻子,他現在很可能已經被“女保潔”生吞活剝了。
至于冰桶裏的那截斷肢,因爲已經被咬的面目全非,所以根本就無法辨認那是不是屬于劉磊或者鄒倩倩的。
說實話,墨守辰已經萌生退意,可是就這樣回去,他不但無法面對劉磊一家,而且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當中。
所以他幹脆心一橫,下定決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要找到劉磊,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要是真的死在這裏,就當是提前和父母團聚了。
鼻血差不多已經止住了,墨守辰用紙擦了擦臉上的血,然後起身趴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在确定廁所裏沒有人之後,他推門走了出去。
之前劉磊發微信說自己躲在10樓的公共衛生間裏,所以墨守辰打算先從這裏開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第二個隔間前,然輕輕的推了一下門,門開了,裏面很幹淨,什麽都沒有。
他接着又走到第三個隔間,手輕輕的按在門上,然後用力一推,可是這一次門卻沒有推開。
裏面有人?!
墨守辰心中一驚,不由得後退了兩步,自從躲進第一個隔間之後,他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動靜,這段時間明明就沒有人進過衛生間,難道在他進來之前,第三個隔間裏就已經有人了?
可是再仔細一想,不能啊,進來這麽長時間,如果第三個隔間裏有人的話,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推門之後裏面也沒什麽反應,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會不會第三個隔間被當成了儲物間,所以才會鎖門呢?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墨守辰慢慢的彎下腰,想從門下面的縫隙看一看裏面到底有沒有人,可就在這時,“砰”的一聲,身後的門開了。
“你在幹什麽?”
這聲音……是劉磊?!
不對!
這裏是異世界,劉磊絕對不敢這麽大聲說話,也就是說,現在站在自己身後的……
墨守辰趕緊用手捂住臉,然後直起身慢慢的轉向門口,一張既熟悉又恐怖的臉逐漸進入他的視線。
熟悉,是因爲這張臉的上半部分和劉磊一模一樣。
恐怖,是因爲這張臉的下半部分沒有嘴唇,而且他的牙齒比剛才的“女保潔”更鋒利,僅僅隻是看了一眼,就讓人感覺渾身的皮膚好像被針紮了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