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謝不歸看去的方向望去,發現屋檐下空空如也,确實沒有擺放着棺材。難道真如張哈子之前猜測的那樣,謝不歸一開始看見的,根本就不是棺材?
這也就能說明,爲什麽在黑燈瞎火的狀态下,他還能那麽快的就把那‘三口棺材’給搬到屋子後面來。
可如果不是棺材,那謝不歸他搬的東西又是什麽呢?而且,張哈子剛剛不才說嗎,要是我們一起從前門進,擺在堂屋裏的三口棺材就是我們的歸宿,這就說明張哈子也是認可堂屋裏存在棺材的。
但爲什麽這裏什麽都沒有呢?難道是因爲我們走了後門,所以就看不見那三口棺材了?
張哈子沒回答我,而是讓謝不歸給他指一下他之前擺放棺材的位置,而且叮囑他一定要把位置說準确,否則很難找到真正的棺材。
我不知道張哈子在打什麽啞謎,但還是和謝不歸分工合作,很快就把謝不歸認爲的棺材擺放位置給标注出來。
隻不過我雖然按照張哈子的要求去做了,但在我看來,這純粹是浪費時間,畢竟這裏明看着什麽都沒有,就算把位置給标記出來,也是于事無補,不可能讓棺材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
但張哈子并不覺得,而是等我們把位置給标記好了之後,張哈子從懷裏取出三枚竹簽,一邊沿着屋檐下往前走,一邊将三枚竹簽給紮進地裏。
我看了看張哈子紮竹簽的位置,恰好是每口棺材标記位置的正中間。
還沒等我開口問張哈子這是怎麽回事,張哈子就對我和謝不歸講,按照我标記滴位置挖,應該不用挖好深,就可以挖到那三口棺材。
說實話,對于張哈子這話我是持懷疑态度的,畢竟謝不歸把這三口棺材放在這地方才多久,對方就算是力拔山兮,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把這三口棺材給埋進地裏。
更何況,我們一直在屋子周圍,要是對方真的挖土埋棺,即便我和謝不歸聽不到,但他張哈子也肯定能聽到。可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聽到任何動土的聲音,這就說明,根本就沒人來挖過土!
所以當張哈子說那三口棺材被埋在地下的時候,我反正是不相信的。
而當我看了謝不歸臉上的表情後,我就意識到,有我這種想法的人,不止我一個。
不過張哈子态度很堅決,我和謝不歸隻得照做。結果讓我們兩個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一鋤頭下去,我們就挖到了棺材!隻不過那棺材确實如張哈子所說,并不是一口常規的棺材,而是巴掌大小,裏面也恰好隻能放進去一隻麻将。
真叫張哈子給猜中了,這地裏真的埋着有棺材!而且材質還不是一般的木頭,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雖然隻有巴掌大小,但是棺蓋棺沿,惟妙惟肖,就像是普通管材被縮小了一樣。
我看着一鋤頭就被刨出來的小石棺,然後擡起頭,苦笑着問謝不歸,你們家還有在後院埋這玩意兒的傳統?
這個玩笑顯然不好笑,因爲謝不歸沒笑,而是揚起鋤頭又在第二個标記點上狠狠挖下,然後又是‘一錘定音’,一鋤頭就把小石棺給幹出來了。
剩下的那口棺材也很快被挖出,就那樣躺在泥土裏,除了看上去有些詭異外,實在是看不出它還有什麽特别的地方來。
在三口棺材标記的位置上挖出三口小石棺,這意味着什麽,不用我多說也清楚了。就算謝不歸他家真有在後院埋小石棺的傳統,也不至于一次性埋進去三個吧?
謝不歸望着那三個小石棺怔怔發呆,良久之後才問張哈子,我之前搬滴那三副棺材去哪裏了,怎麽隻剩下三個小石棺?
張哈子講,你之前搬滴那三副棺材哪裏也沒去,不就一直埋到土裏面滴。
謝不歸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于是又問了一句,麽子意思?
張哈子講,意思就是,這三個小石棺,就是你之前摸過滴,和搬過滴那三口棺材!
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謝不歸在聽到張哈子親口說出答案之後,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講,不可能!我記得我明明摸到滴就是一副近兩米滴大棺材,啷個可能是巴掌大滴小石棺?
張哈子沒回答他,而是讓我把地上的三個小石棺都給撿起來,然後并列成排放在我手臂上。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就隻見他讓謝不歸閉着眼睛,然後伸手去摸放在我手臂上的小石棺。并且讓謝不歸往前走的時候,讓我把謝不歸摸過的小石棺又重新放在最前面去。
這樣一來,謝不歸在摸索的時候,總能保持着他的手掌裏有一個小石棺。
謝不歸隻往前面走了三四步,就猛然停下來,然後睜大着眼睛,臉色煞白。
我不明白他爲什麽會怕成這個樣子,于是也學着他的樣子,閉上眼睛去摸我手臂上的小石棺。一開始還不覺得怎樣,可當我閉眼摸到第三個的時候,我猛然意識到,這小石棺的觸感,跟摸真正的棺蓋,簡直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隻要當時在謝不歸的手掌裏一直有小石棺讓他摸,那他就一定會認爲這是大棺材的邊緣,而小石棺隻要稍微以轉向,就完全可以讓謝不歸認爲棺材到頭了。
這種在漆黑之中的障眼法,最容易實現!
我也總算是明白謝不歸的臉色會煞白成那個樣子,因爲能讓他在黑暗中認爲自己摸到的是大棺材的,就說明當時在漆黑的堂屋裏,還有一個人,一直在操縱着三個小石棺的位置,跟着謝不歸的前進而前進,後退而後退!
而這個人,偏偏謝不歸自始至終都沒發現它的存在!
一想到那副場景,我的後背就被吓得激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我甚至都覺得,謝不歸的手,很可能當時還摸到了那個人的腦袋,隻不過因爲看不見,所以都不知道自己摸到了那人的頭,還以爲自己摸到的是棺材蓋上的那個圓弧!
而那個人的眼睛,很可能就一直在盯着謝不歸的手,隻等謝不歸稍摸偏差,就一口把他的手給咬下來!
我已經不敢再細想下去,生怕把自己給吓死。
我還沒消化掉這份恐懼,張哈子又突然開口對我們講,難道你們哈沒意識到這裏頭滴關鍵邁?
我急忙收斂心神,和謝不歸同時開口問他,麽子關鍵?
他講,關鍵就是,那個躲到暗處操縱小石棺滴家夥,現在應該哈躲到堂屋裏頭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