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王先生的話給說懵了,我爺爺跟吳聽寒素未蒙面,他兩無冤無仇的,我爺爺怎麽就要吳聽寒死了?
再說了,我爺爺都已經死了好幾天了,他又怎麽可能有那個本事讓吳聽寒死?
王先生冷哼一聲,講,你爺爺滴本事你又不是沒見過,死咯之後照樣可以搞出九屍拜像,要取個把人滴性命,哈不是輕輕松松?至于他爲麽子要吳聽寒死,那就要問哈他到底有好大滴野心咯。
我沒明白王先生的話,我問,我爺爺的野心不是想要截胡百裏屍碑嗎,現在百裏屍碑都已經破了,怎麽又扯到他的野心了?
說完之後,還不等王先生回到,我就恍然大悟,講,我明白了。吳聽寒阻止了百裏屍碑,其實也就相當于阻止了我爺爺的計劃,所以我爺爺要對付她,對不對?
我就說嘛,我爺爺跟吳聽寒如果真的是無冤無仇,怎麽可能會對她下手。現在好了,動機有了,我爺爺确實有對吳聽寒下手的可能。
隻不過我爺爺視全村人的生命爲兒戲,隻爲了讓他的孫子擁有一身滔天氣運,這種做法,我實在是難以理解和接受。
但王先生卻冷哼一聲,講,我果然哈是高估咯你滴智商,你爺爺要對付吳聽寒,跟她是不是破咯百裏屍碑半毛錢關系都沒得。
我講,那我就完全不明白了,既然和破百裏屍碑沒關系,我爺爺爲什麽要對吳聽寒動手?
王先生講,要是真滴和破百裏屍碑有關系,爲麽子吳前輩點天燈滴時候,你爺爺不出手?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才出手?
我被王先生給問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于是我反問,那到底是爲什麽?
王先生指了指吳聽寒,沒有回答我,而是吩咐我,講,抱到她下山,先救人再講。
我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吳聽寒,然後發現她的身體輕得要命,而且還頭重腳輕,稍微沒掌握好力道,就變成了腳上頭下,腦袋還差點撞到地上。
好不容易才找到最佳的用力位置,然後我問王先生,那八個人怎麽辦?就讓他們站在這裏等死麽?
王先生講,我到他們滴脖頸上都套咯一圈墨線,能延緩被紙化滴時間。再講咯,能救一個,就能都救過來,就像請仙登位一樣。
我想了想,便明白王先生說的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是說,這個跟請仙登位一樣,隻要破了一個,就能把所有的都給破了。
但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對王先生建議,講,要不你也抱一個老鄉下去,萬一吳聽寒這個不成功,還有這個備選的可以救。否則一會兒再跑一次,怕時間來不及。
王先生講,你個狗日滴,你這是想讓老子死到這裏?
我聞言一愣,急忙問,我什麽時候想要你死了?
他沒好氣的講,這是你爺爺滴手段,連吳聽寒都中招咯,也隻有你能挪動他們滴身體,要是讓我去碰,信不信老子分分鍾死到你面前?
我被王先生的這話給吓到了,想着要不我再去抱一個,結果發現這紙人的身體太脆,一隻手用力的話,很可能會把身體給摳破,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抱着吳聽寒往山下走,心想着,要是不成功的話,到時候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下山比上山要快得多,而且一路上走的很順利,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我家院子。
我把吳聽寒放在階沿上,靠着門檻站着,不至于會被風吹倒。
放好之後,我就問王先生,現在啷個辦?
王先生想了想,然後擲地有聲的講出了兩個字:挖墳!
又挖?
不是才埋進去嗎?怎麽又要挖?
王先生講,吳聽寒點天燈滴時候,你爺爺沒對她動手;爲麽子這口棺材一埋進你屋院子,吳聽寒就出事咯?
我這才明白王先生的邏輯,講,你懷疑,是這口棺材的原因?
王先生講,棺材應該沒得問題,但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之前推測滴有可能錯咯。
我聞言一驚,忙問,哪裏錯了?
王先生講,錯在我們以爲十分鍾滴時間,不夠他們把棺材偷走,但事實上,很可能是他們已經把棺材偷走咯!
我講,這不可能,誰有那個本事,能在十分鍾的時間内把挖墳偷棺材填墳給全都做完?
雖然墳沒有全部被填完,但如果棺材真的被偷走了,就說明前兩項肯定是做完了的。十分鍾内,絕對沒有人能做到。
再說了,你王先生不是看到對方在挖墳嗎?
王先生講,我隻是看到一個身影,講不到對方也有可能是在填墳。哈有,永遠不要講不可能,到匠人滴世界裏,沒得麽子是不可能滴!
說完,王先生就已經抄起一旁的鋤頭開始動手了。
我雖然不相信十分鍾内能做到,但沒辦法的我也隻好拿起鋤頭,甩開膀子開始挖土。
好在之前就有人替我們挖了一段,加上棺材埋的不是很深,沒一會兒我們就挖到了堅硬的東西。爲了确認是不是,我還特地伸手刨了一下,暴露出一小塊黑漆漆的棺材蓋子來。
看到這棺材蓋子的漆黑,我懸着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然後對王先生講,你看吧,十分鍾的時間,别人根本不可能把棺材偷走。
可既然不是棺材被偷的原因,那又是爲什麽?
我還沒反應過來,王先生就一把将我拎出墳坑,随即從身後掏出斧頭,一斧子劈下去,整個斧頭刹那間盡數沒入棺材蓋子裏!
隻見王先生一聲低喝,随即右手發力,猛然往上一提,那僅僅隻是暴露出一小塊闆子的棺材蓋子,就這樣硬生生被他從墳坑裏給拔了出來!
連帶着蓋子上的那些泥土,也一并被他給拉了出來,猶如仙女散花一樣,嘩啦啦的灑了一地,也灑了我一身,卻沒有一點一滴落進棺材裏!
王先生這一手開棺材的本事我見過,但這種被釘子封死,上面還壓着泥土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我除了張大着嘴巴露出滿臉驚訝的表情來,再沒有其它想法。
打開棺材之後,王先生反手一甩,就把那棺材蓋子給扔到了一旁,斧頭也順勢抽了出來,被他插回後腰上。
爾後他直彎腰低頭,盯着剛被打開的那口棺材,一動不動!
我見他這樣,急忙湊上去看,然後就看見在棺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裝滿了水的臉盆,而陳谷子的遺像,和蓋在遺像上的那張土紙錢,正斜剌剌的浸泡在臉盆裏。
借着月光,我看見,那張土紙錢緊緊的貼在遺像上,二者正緩緩的往水裏斜着滑下去。而那水面的位置,如果我估算沒錯的話,此時應該恰好在陳谷子遺像上的脖頸處,與吳聽寒身上的紙化位置,一模一樣!
王先生愣了許久,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對着那墳坑和棺材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講,原來是他…原來是他……難怪一直被牽到鼻子走,難怪連吳前輩都中招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哈(這下)好咯,我們都要死在這裏咯!
我從沒見過王先生這麽失态,也從沒見過他臉上露出如此絕望的神情,我不知道他看透了什麽,隻知道他這幅模樣,着實吓到了我。
我問,爲什麽我們都要死?你說的他是誰?
王先生聽了我的話,這才慢悠悠的轉過頭來,一臉絕望的看着我,很是牽強的露出一個苦笑,講,能把吳前輩都逼到這份上滴,除咯那個不可戰勝滴神話外,哈能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