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說我自己是廢人,沒說張哈子也是。畢竟張哈子驚才豔豔,即便是沒有了一身匠術,也比我這個狗屁不通的人要強得多。
我隻是覺得驚訝,比天還大的驚訝,所以一時用詞不當,絲毫沒有诋毀張哈子的意思。
可張哈子都沒有匠術了,爲什麽王先生還要讓我來找他?
吳聽寒講,因爲洛小陽。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所以隻是滿眼疑惑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釋。
她講,這幾年來,張哈子一直待在老司城,但洛小陽卻滿世界的跑,像個縫補匠一樣,用張哈子教他的匠術,對張哈子以前遺留下來的問題縫縫補補,所以很多人到現在,都隻知道張哈子匠術大不如前,卻不知道他其實早就已經沒有了匠術。
原來如此,難怪我之前我把我們村的情況說完之後,張哈子一句話沒說,而是洛小陽打算陪我走一趟。
可是,他張哈子五年前不是匠門中最厲害的嗎,怎麽還會有遺留下來的問題?
吳聽寒講,一個匠人,在沒死之前,要是一身匠術毀于一旦,那麽他之前所施展過的所有匠術,都會無效。陰人會重新作亂,秩序也會陰陽颠倒,所以就需要有人來查漏補缺。
嗯,這個人就是洛小陽了,不愧是洛前輩的親孫子啊,真厲害!
我講,所以,張哈子這麽多年來能相安無事,就是靠洛小陽咯?
吳聽寒不屑冷哼一聲,講,靠他?靠他的話,張哈子死八百回都綽綽有餘了。
我又懵逼了,我講,張哈子遺留下來的問題,他不是都能解決嗎?難道水平有限?可再怎麽不濟,他畢竟是洛前輩的孫子,肯定也差不到哪裏去吧?
說完之後,我又補充一句,講,你是自己站的太高了,所以覺得别人都不咋地了吧?
但吳聽寒卻搖搖頭,神色有些暗淡的講,不是,是他自身有些問題,學不得高深的匠術。
還有這種講究?我很是詫異的問她,爲什麽?
她講,這涉及到老一輩的一些秘密,你不必知道。
說是不必知道,但其實我聽得出來,是我不配知道。
不過我并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我不是匠人圈子裏的人,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一點也不好奇。
相反,我還挺感動的,畢竟當初洛小陽說要陪我走一趟的時候,是她吳聽寒阻止了的。否則以洛小陽不能學高深匠術的水平,怕是他和我有可能真的都要折在我們村。
我現在好奇的是,既然不能依靠洛小陽,那張哈子是怎麽自保的?
吳聽寒講,這就是他爲什麽一直待在老司城,還要假裝算命先生替别人摸骨算命的原因。
啥?你繞了一大圈,啥都沒解釋,怎麽就原因了?
我一臉懵逼的看着吳聽寒,面對着無比高冷的女人,我滿肚子的槽點都不知道怎麽吐。
我試探性的講,那個,我可能有點遲鈍,沒太聽明白,要不你再解釋一遍?
她講,張哈子給人摸骨算命,是借用這種方法,把自身的氣運渡給别人,以減少自身懷璧其罪的可能性;而待在老司城,是因爲鎖龍井可以鎮壓他身上氣運,讓他沒那麽耀眼,不至于被人盯上。
她頓了頓,繼續講,加上那口井是洛朝廷親手設計,這世間還沒有哪個陰人敢靠近那口井,更沒有哪個匠人敢在井旁施展匠術,除非他們想灰飛煙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一瞬間,我又想到了西遊記裏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有一說一,洛朝廷不愧是數百年來匠門第一!
即便身死,可他留下來的東西,仍然能壓得整個匠門都擡不起頭來!
而聽完他們這五年來的經曆之後,我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一個大緻上的規劃----要實在沒辦法的話,我也就學張哈子,搬到老司城,做他倆的鄰居,從此青燈古佛,了卻殘生。
雖然清苦,但至少能保命不是?想到這裏,我真爲自己的機智點贊,以至于嘴角都不由得稍稍翹起----糟了,想這個的時候,我忘了低頭。
果然,吳聽寒冷冰冰的話很快丢過來,她講,你确定你做他們的鄰居就沒事?
我不是很确定,但感覺這個方法應該可行。
她講,除非你跟他們兩個形影不離,或者待在鎖龍井旁寸步不離,否則必死無疑。
我很是詫異的講,爲什麽?
張哈子不是都能離開鎖龍井去老司城門口給人摸骨算命嗎?
她再次丢過來那不屑的眼神,而且這一次的眼神裏,還夾雜着鄙視,她講,因爲你過橋都會把自己淹死。誰能保證你起床的時候會不會摔死?
好吧,我錯了!我把這事又給忘了!
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因爲張哈子在老司城裏不是待得也好好的嗎?而且吳聽寒之前也說了,洛小陽一年到頭滿世界的跑,并沒有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既然如此,爲什麽我不行他行?
她冷哼一聲,講,因爲你是陳寺青,他是張破虜!
漂亮!這個回答完全沒毛病!
我一開始雖然不理解,但很快我就悟透了其中的深意,簡單來說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張破虜雖然一身匠術毀于一旦,但畢竟還是‘六十年後張破虜’,他隻是沒了匠術,又不是失憶了。他之前的經驗和眼界還在,所以即便是離開鎖龍井,遇到一些突發的詭異事件,他依舊能靠經驗解決。
就比如過橋的時候,他或許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并沒有落水,所以不需要借助外力就能順利上岸,但我就不行,隻能活活把自己淹死。
明白了我和他之間的差距後,我對自己的未來再一次感到了絕望。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爺爺要給我這氣運幹什麽?至少就目前來看,這氣運并沒有給我生活帶來一丁點的好處,帶來的全是倒黴!
我講,那我該怎麽辦?要不也像洛小陽那樣,學些匠術伴身?
吳聽寒聞言冷哼一聲,講,呵,不自量力,不過才瞞了一次天,你就敢想學匠……等等,你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我連你說的‘不自量力’和‘瞞了一次天’都還沒搞明白,你就問我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再說了,我覺得你最大的不對勁,就是你連駕照都沒有,開了這麽久居然還沒出事!
她講,開了這麽久,爲什麽天還沒亮?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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