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是,橋上水下明明什麽都沒有,我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從水裏鑽出來,可我卻像是被人給按着腦袋一樣,怎麽都起不來,隻能溺在水裏,嗆得我死去活來。
畫面到這裏就結束了,之後就是吳聽寒抄着渡船的撐杆挑着我的衣服,把我從橋上給挑到了岸邊。
我拿着吳聽寒的手機,看着視頻定格在我腦袋埋在水裏的畫面,心裏升起一股恐慌----我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我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我記得自己明明看見自己走錯了路,也記得自己的的确确掉進了水裏,還被萬千陰人咧嘴撕咬,爲什麽在吳聽寒的手機裏,我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橋面,而且僅僅隻是把腦袋埋進水裏?
如果我之前落水的經曆都是幻覺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後也可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明明自己走在大馬路上,結果卻以爲自己站在懸崖邊上,然後被路人輕輕一碰,就以爲掉下懸崖,然後自己就把自己給吓死了?
要不就是明明在洗臉,結果卻以爲自己掉進大海裏,結果一盆水就把自己給淹死了?
這些場景光是想想,我後背就升起一層冷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玩兒死了!
于是我急忙問吳聽寒,講,爲什麽會這樣?
她搖頭,講,暫時不清楚,估計是有人不想你回去。
呵,來這裏之前,有人不想我來;現在到了這裏,又有人不想我回去。我到底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會遇到這群狗屁倒竈的人,就知道幹些損人利己的事。
我問,難道你都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反問,如果你收到一封匿名信,你雖然知道信的内容,但你知道寫信人的身份嗎?
我頓時語竭,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确實,現在的我們,的确隻是知道‘信’的内容,就是把我弄下橋,讓自己把自己給淹死,但這個‘寄信’的人到底是誰,我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于是我講,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不要提醒張哈子他們,讓他們提高警惕?
她斜了我一眼,十分傲氣的講了句,他需要你提醒?
額……
我再次被她一句話給怼死,心裏不免非議一句,我知道張哈子足夠牛叉,但你也不必說的這麽直白嘛,好歹也多少給我留點面子不是?我不是人啊,我不要面子的嗎?
我不知道我臉上的表情是不是太過豐富,以至于在我這個念頭剛剛在心裏閃過之後,吳聽寒就直言不諱的來了句,講,你一個自己都能把自己給淹死的人,還有面子可言?
……大爺的,這女人絕對是魔鬼!
在她面前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
思及于此,我急忙低下頭,把自己的臉給藏起來,不讓她看見----太沒安全感了有木有!我感覺自己雖然穿着衣服,但卻像是被扒光了一樣,害羞尴尬都還另說,關鍵是毫無尊嚴啊!
……
我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她的冷言冷語,我心裏頓時放松不少,看來把頭低下這個方法是有效的。
所以,以後在她面前,我隻要低頭就行了!這個方法堪稱完----嗯?不對啊,我怎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呢?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着,我以後在她面前都擡不起頭來?那多沒尊嚴啊!
但一想到她那雙堪破人心的眼睛,沒尊嚴就沒尊嚴吧,總比被羞辱一番,然後還是沒保住尊嚴要好受得多。
或許,這就是女強人吧,總能壓的其他男人在她面前擡不起頭來!
那輛悍馬就停在碼頭河堤上,還是之前那個位置。上車前,她問我,有沒有駕照?
我講,有。
但上了副駕駛之後,我就突然意識到不對,于是問她,你問這個幹什麽?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講,路上要是遇到交警,換你來開。
話音落,還沒等我系好安全帶,一聲巨大的引擎轟鳴聲後,屁股下這輛性能超強的悍馬已經向後蹿出去,像離弦的箭一樣,讓我的腦袋差點撞到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眼看着我的腦袋就要跟擋風玻璃來一個親密接觸,車子突然刹住,然後又猛然往前射出去,把我的身體給死死的按在椅背上,随即一個急轉彎,車子就駛上了來時的路,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搞得我胃裏則是翻江倒海,差點被她這一個動作就給幹吐了。
我急忙綁好安全帶,然後雙手抓着扶手,一臉忐忑的問吳聽寒,講,你技術這麽……嗯…娴熟,爲什麽遇到交警了要換我開?
她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從嘴裏擠出幾個字,講,我沒駕照。
這臭婆娘,沒駕照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沒駕照還敢在老司城裏橫沖直撞!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盡管我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從她嘴裏聽到這四個字,我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安全帶,看綁的牢不牢固。
确定安全帶沒有質量問題後,我才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講,淩晨開車很累的,要不換我來開,你補個回籠覺?
她斜了我一眼,然後繼續看路,回都懶得回我。
不過爲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還是厚着臉皮講,熬夜是女人最大的天敵,你要是不睡好,很容易顯老。要不還是我來開吧,你睡個美容覺。
她再次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講,我還不想死。
娘們兒,咱們想到一塊兒了啊,我也不想死啊!
但就你這種開法,想活着達到目的地似乎有點困難啊!
所以,讓我這個有駕照,而且開車沒你那麽猛的司機來開,應該要穩當的多吧!
我再一次表達了我想開車的意圖,但她卻冷冷的問了句,你确定你要開?
我點頭,講,我覺得這樣比較穩妥。
她冷笑一聲,講,穩妥?連過個橋都要倒挂金鈎把自己淹死的人,你也有臉說穩妥?
我……
說真的,最好是别讓我知道那個讓我倒挂金鈎的人是誰,否則我就算是死,也非要扒他一層皮不可!----大爺的,太丢人了!要不是那王八蛋整出一倒挂金鈎,我至于在吳聽寒面前這麽擡不起頭來嗎?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自取其辱,畢竟是我自己把這一層給忘了的。
此時的我,蜷縮在副駕駛座上,卑微的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羔羊,任由吳聽寒無證駕駛,馱着我在老司城青石磚道上放肆的奔騰。
經過十幾分鍾的颠簸,車子終于蹿出老司城,踏上了平穩的柏油馬路上,出乎我意料的是,吳聽寒的車技出奇的好,無論是入彎還是出彎,油門和刹車把控的相當到位,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頓挫感。
借用一句廣告詞,那就是如巧克力般絲滑!
沒一會兒,我就被她的車技給征服了,最突出的表現就是我的困意很快來襲。
不過有了坐大巴的經曆,現在的我是打死都不會在車上睡覺了。于是我強打起精神,打算找個話題聊聊天。
我講,你能給我講講張哈子和洛小陽這五年來的故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