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那位拿着麻袋的拖,在聽到算命先生的黑話後,麻袋一扔,就拼了命的往老司城裏面遁去,連地上的錢都懶得去收。
這得是多害怕那個女人,才能毫不猶豫的丢下一百萬去逃命?
幾乎所有人都跟我一樣,很好奇一句話就把兩個騙子給吓跑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隻是他們跟我不一樣的是,他們敢回頭去看,而我,隻能轉過身去,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就在我準備轉身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原本熙熙攘攘的景區門口,突然間變得靜谧,仿佛周圍的空氣在那一刹都凝固了一般,畫面定格,寂靜無聲。
我還看見那些回過頭去的人,臉上的神情好像都被凍結了一樣,不像是目瞪口呆,卻也難掩那一臉的驚詫神色。
所以,他們這是看見了什麽?不會是那個紙人又跟過來了吧?這麽多陽人在這裏,難道那個紙人也敢動手?
一想到那個紙人的樣子,我心裏就直突突,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要是不轉身看一眼,我想我會更加害怕。
于是我慢慢轉過身去,然後-----我終于明白那些遊客的臉上,爲什麽會出現那種表情,那不是目瞪口呆,也不是驚詫,而是滿臉的驚豔!
我之所以會如此肯定,是因爲在看到那女人的臉後,我感覺自己心髒好像猛然漏跳了一拍似的。
那是一張精緻到足以讓人窒息的臉,特别是她眉宇間帶着的那一絲絲淡淡怒意,即便是在燦爛的陽光下,也足以讓人輕易感受到一股寒意,自腳底驟然升起。
論顔值,這不比大學裏那些所謂校花好看?論氣質,這不得秒殺那些活躍在電視上的各大女明星?----當然了,我認識的女明星本來就少,說不定這女子本身就是一個明星呢?
難怪這些遊客都會暫時安靜下來,應該都是被她那全身冰寒的氣質給震懾到。
而我,也終于明白王先生爲什麽那麽确定,我隻要站在老司城的大門口,就能一眼認出張哈子來----這一出雙簧唱的,加上那對聯,我就算不想注意到他們都不行。
隻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一直以爲張哈子是個年紀比王先生還要大的中年男人,卻沒想到隻是個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
當然了,對方戴着墨鏡,我看的不一定準确。不過看他撒丫子跑起來的那速度,估計年紀再大也大不到哪裏去。
但這個念頭隻是剛剛升起,我就搖頭否決了,畢竟王先生都那把年紀了,可他要是跑起路來,依舊配得上那四個字----無人能及!
而且,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王先生口中那麽厲害的張哈子,怎麽就幹起了騙人的算命勾當了?反正自我從王先生哪裏知道算命先生都是騙人的之後,我對這個行當就沒什麽好感。
不過既然是王先生要我來找張哈子的,我就算再怎麽看不順眼,也得耐着性子去請他出手。
不過他現在已經跑沒影了,我隻能硬着頭皮朝那滿臉冰霜的女子走去。
當然了,遊客當中有比我動作更快的,已經先我一步走到那女子面前,用在我看來十分新奇的手段搭讪。但毫無例外的,全都被那女人瞪了一眼後,就怏怏的退了回去。
能出來旅遊的,手裏都是有閑錢的,這種人在我看來,都是大富大貴之人,而且搭讪手段新奇,可結果都還是铩羽而歸,我一個窮小子迎上去,怕是要鬧更大的笑話。
可老司城這麽大,我上哪兒去找張哈子?王先生還在家裏等着,耽誤了時間,很可能就是耽誤了王先生和我的命。
在面子和性命面前,我選擇了後者。
于是我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那女子的面前,講,你好,請問你是不是認識張哈子,我找他救命。
我話剛說完,那女人還沒開口,一旁的遊客裏,就有人起哄,講,哥們兒,你這搭讪的方法已經有人用過了,無效!
我雖然也緊張,但仍舊是攥緊拳頭,強迫自己盯着眼前這女人的眼睛,希望能通過這種方法,讓她感受到我不是來搭讪,而是真的來求救的。
我看見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時間雖然不長,可能也就兩三秒,但我卻像是被關在冰窖裏兩三個小時一樣,冷的我都快要忍不住直哆嗦了。
難怪之前那些上前來搭讪的人都主動後退,這股子寒意真沒人能受得了。
不過讓我詫異的是,這女人打量了我之後,并沒有趕我走,而是微蹙着眉頭,無比直白的開口問我,墨線鎖魂,你是木匠一脈的?
她的聲音冰冷刺骨,但我臉上卻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意。
因爲她一眼就能看出墨線鎖魂!
說明她也是匠人!
我頓時大喜過望,急忙解釋講,我不是匠人,這是王先生給我保命用的。
她聞言冷哼一聲,講,宣化承流,王明承還是王明流?
我搖頭,講,都不是,是王明化先生。
她再次冷哼,講,呵,他?找死!
我急忙問,怎麽說?
她看了我一眼,沒回我,而是讓我跟她走。
我跟在她身後,能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殺氣。
也不知道王先生的這墨線鎖魂,對這些陽人有沒有用。不然的話,我覺得我沒死在陰人手裏,但很可能要交代在這些男性遊客的手裏了。
她這一路走過去,站在前面的那些遊客紛紛讓開一條道來,以至于她走到了算命攤前,周圍的遊客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面露苦色,後悔自己剛剛怎麽就沒有抓一把錢,然後跑路?
兩隻手,随便抓一把,都能抓個小十萬吧?
隻見她彎下腰,三兩下就把算命攤和那些錢揉成一團,然後打開悍馬車的後備箱,像是丢垃圾一樣丢進去,看都沒帶看一眼,就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我看她這随意的樣子,有些忍不住低聲提醒她,講,你不數一下?萬一少了一兩沓呢?
她用十分鄙視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隻冷冷的說了兩個字:上車。
說實話,她這冷冰冰的态度,讓我感覺有被冒犯到----呸,狗大戶,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有本事你把那些錢全都送給我啊!
我剛坐上副駕駛,還沒來得及關車門,車子就轟的一聲朝老司城裏面蹿了出去,我的身子被加速度死死按在靠背上,吓得我趕緊拉上車門,拼命抓住車門扶手。
臭娘們兒,開這麽快,你要死啊!?
當然,這隻是我心裏話,我可不敢當着這瘋女人的面說出來。
但那女人卻好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似的,竟冷冰冰的應了我一聲,講,再慢,我怕你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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