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烏諾爾恩的神殿,已經不再是可以随意進入之地,每天隻有四個小時的開放時間,不過殿外的神殿廣場上擺放的諸神雕像卻是可以随意由玩家祭祀。
如今關于玩家的事情已經走入了正規,通過擺放的衆神雕塑,安瑟将有關超凡的傳承交給了玩家們,而且還适量的收取經驗,以此來讓制造出賢者之石,布置高等煉金儀式,來穩定烏諾爾恩這座神國之城。
至于爲什麽減少玩家們接觸殿内的三神像,那是因爲安瑟如今已經不能再濫用自己的靈性之力了。
這座城市,是建立在亵神的基礎上的。
而亵神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随着時間的推移,安瑟與鮮血之神的對抗也變得愈加激烈,甚至有時烏諾爾恩都會發生整體的震顫,卓亞給出的解釋是,衆神的力量,正在不斷穩定這座城市,而玩家則因爲震顫的并不頻繁,所以根據這個解釋把這當成了一個背景CG,以及之後的某個劇情的序幕。
安瑟看着殿内的三個高大神像。
黃瞳之王、災厄之主、長眠之王,都散發着輝光,而這無形的輝光,沒入了大地,幫助着由第二魔網——魔網巨龍加維,操控的神力分身,壓制着那位拼命想要蘇醒的鮮血之神。
“真是麻煩啊,要是我現在手頭上有神軀粉碎儀和神格封鎖器,哪能讓你過的這麽束縛。”
安瑟看着三大神像,神情淡漠,不悲不喜的輕聲感歎。
最中央的災厄之主的雙眸位置忽然湧現出了一縷紅光,随後怨毒的聲音響起,“纏繞着無盡惡意,身負亵神之罪的罪神,你應該淪落深淵,永受血戰之苦!”
“我詛咒你!詛咒你!将永遠保持這種殘破的靈性狀态!永遠附着于低賤的凡軀!”
“你是衆神中的敗類!衆神之敵!”
“你的凡軀纏繞着你的神性,你将永遠無法在獲得真理,永遠不能重新碰觸那至上的領域!”
大殿内,忽然湧出了大量黑霧,它們莫名的出現,填滿了大半的神殿,然後向着安瑟湧來。
安瑟的面容沒有絲毫的改變,隻是平靜的看着這一幕,任憑着黑霧纏繞着自己,當他的身體被淹沒,隻剩下一雙眼睛之時,他的瞳孔化作了白色的輝光,然後散開,在眼白内化爲群星般的小點。
璀璨的白光迸發,驅散了所有的黑霧,安瑟的左側,一柄鋼鐵的權杖突然顯現,他擡起手張開握住,擡起,輕點了一下地面。
卻如同洪鍾般的聲音響起,并且隐隐有機械運轉、拉杆運行的聲音。
空間與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滞。
随後隐隐約約如同破碎一般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黑霧像是海市蜃樓般全部消失了,大殿内又恢複了平靜,而安瑟的左手也不再握着那柄鋼鐵權杖。
三個神像屹立在殿中,散發着輝光,最中央的災厄之主雙眼中并沒有什麽紅色。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一種幻覺。
而安瑟知道,那可以說是幻覺,如果剛才有一個玩家站立在殿中,那麽他什麽也不會看到,但是卻會莫名的異變成一隻怪物,然後失去全部的理智,被迫脫離身軀,轉化爲旁觀狀态,然後選擇是否死亡,還是看着由他形成的怪物肆意不受掌控的肆意破壞,沒過多久化成一堆破碎的肉塊,然後死亡重生。
神明的交鋒就是這樣令人無知無覺,卻又充滿着危險。
“艾蒂娜.彌菲爾……”
安瑟平靜的用起源語說出了鮮血之神的名字,他淡漠的看着災厄之主的神像,但是卻又不是在看着它,仿佛直接直視了地底中的那位鮮血之神。
他如同對着不聽話的小孩一樣,語氣中甚至帶上了若有若無的無奈,“我隻是抽取了你的一些神力,到時你自有自由之日,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這樣子不過是白白的耗費力氣而已。”
“至于我能不能重新掌握真理,你到時就會知道。”
說完,他就要轉身離開,他剛走一步,一個聲音就重新出現了,隻是這回卻沒有了怨毒,而是變得平靜。
“至上者,卻原諒我方才的無理,請可憐一下我,我隻是被永無止盡的囚禁給逼瘋了。”
沒有了那份怨毒,鮮血之神的聲音甚至多出了神聖,輕柔的女聲,宛若最傑出的精靈歌唱者的輕聲吟唱着古老的歌謠。
安瑟腳步微微一頓,沒有轉回身體,頂着卓亞面容的他,平靜的道:“對于一位神明來說,我囚禁你的時間不會太久。”
然後他就要再次離開。
“等一等……”
鮮血之神并不想安瑟就這樣離開,平日裏祂面對的隻有魔網巨龍加維和卓亞,而這兩個都不是願意與她交流的存在。而且祂如今并不能保持随時清醒,兩三天中隻能清醒一個小時左右。
而安瑟并不經常附體卓亞。
鮮血之神并不希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在繼續被蠶食下去了。
“至上者,我懇求您……向着神秘之源發誓不要在傷害我了,我願意同樣對神秘之源立下誓言,脫困之後我絕不傷害您,甚至會幫助您到您重新化爲神明爲止。”
“您需要我的幫助,您的靈性是神明,身軀必然會被神性所影響,從而成爲半神的存在,但是半神是附屬于神明的。你要是想要成爲第四位階,必須擺脫這種狀态不是嗎?”
“隻有擺脫了半神的狀态,你才可以進行晉升儀式,否則神秘之源并不會回應你。這樣一來,不論你的魔力再怎麽增強,不能完成晉升儀式,你的身軀就不會得到蛻變。”
“您必然會找一位神明來幫助您,而我對神秘之源立下誓言之後,就可以幫助您暫時洗去身軀中的神性。”
“您需要我,而且不會損失什麽。”
“隻要讓我自由,我甚至可以幫助您維護您的這個神城,您什麽也沒有損失!”
鮮血之神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無比的誠懇,甚至如同一個普通的女人一般,近乎哀求的向着安瑟求助着。
安瑟知道,祂說的都是真的。
自己如今的狀态,也确實無法在進行第四位階的晉升儀式。
估計鮮血之神也是如此想的,認爲他的目的就是逼迫祂對神秘之源立下幫助祂的誓言……
但祂不知道的是,安瑟最擅長玩弄的就是神秘之源的規則,這個所謂的麻煩他就是因爲有規避的手段,才選擇了擁有一種神之規則。
安瑟回身,淡淡的道:“看起來,在雙向的感應之下,你知道了很多東西……但是,不要太高看自己了。”
他輕笑一聲,“你僅是能感應我的狀态,但是我卻能獲得你的記憶,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一個儀式,就是讓信徒們被荊棘捆綁起來,流血至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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