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個三神啊!”
老迪恩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就跌倒在地,捂着心髒就要哀嚎起來,而他的孫子羅克,也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羅克早已經習慣了老迪恩的惡趣味,誰讓是自家爺爺呢,他能怎麽辦?隻能随他喽……而且羅克已經從中找到了樂趣所在。
老頭,過分了!
我會報警告你碰瓷的,絕對會的!
安瑟嘴角一抽,被老迪恩的操作給無語到了,在老迪恩哀嚎出聲前,他無奈開口道:“我找你,是爲了血羽毛的事。”
血羽毛,一個在各國都有活動迹象的大型殺手組織。
屋内頓時除了酣睡中的酒鬼們的呼噜聲,安靜了起來。
老迪恩以一種堪比體操隊員的姿勢,腰一使力,從地面直接起身,飛快的後退,左手伸向自己的右袖中,因爲太匆忙,還直接踩在了一個醉鬼的頭上。
而他的孫子羅克,也不顧撞到了人和桌椅,狂奔到牆邊,掀開了一個挂着的畫像,直接從畫後面取下一柄藏着的手弩,迅速轉身警惕的對着安瑟。
場面頓時肅殺了起來。
老迪恩從右袖中掏出一支灰色的水晶短杖,指着安瑟,沉聲道:“年輕人,你從哪裏聽到了這個名字?”
他的法杖微微亮起了光芒,同時他的雙眼也在散發着微光,在昏暗的酒館中,顯得極爲詭異和神秘。
【狀态:健康、血仇印記(恒定狀态)】
【受到青銅門戶位階的法師,所發出的真實之視魔法的注視,狀态變更】
【狀态:健康、血仇印記(恒定狀态)、魔法籠罩(臨時狀态)】
“老迪恩,至于這樣嗎?身爲一名大法師,有必要這麽警惕我一個窺門者?”
安瑟則依然坐在凳子上,還拿起了自己之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其中還剩下的酒,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如同還是一名普通的客人。
完全無視了對着自己的手弩和法杖。
黑鐵學徒和青銅門戶,那是宇宙中的通用等級,而古爾奧塔世界,如今連領域之主之上的天空序列在明面上都不存在。
所以自然有着他們的一套境界名稱。
黑鐵學徒,初窺神秘道路,故而叫做窺門者。
而青銅門戶的法師,在任何一個城市都算得上是有地位了,在各國的軍隊中也能當一個軍官。
所以一般被稱爲大法師、大騎士之類的。
“窺門者,一個有着血仇印記,還沾染着新鮮龍血氣息的窺門者?老頭子我就那麽像蠢貨?”
老迪恩使用了真理之視,才發現了一些自己之前沒注意到的地方,不由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利用魔法發現了意料之外的東西後,他看着眼前這個似乎很溫和陽光的年輕人,心裏甚至有些絕望。
自己背叛血羽毛的代價,遲來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要來了嗎……
他的法杖甚至有些黏膩感,這是因爲他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
血仇印記,那是隻有屠了龍才會沾染的。
而眼前的人,竟然能屠龍,絕對是一個隐藏實力的強者,最起碼也是銀血者,甚至是主宰級的強者!
銀血者,就是秘銀之血位階,銀血者的銀是對應着秘銀。而主宰者則是領域之主位階,在古爾奧塔中,領域之主位階,基本就是超凡者的巅峰。
“羅克,快逃!去哪裏自己想!”
老迪恩沉聲道,同時他的法杖光芒大作,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魔法節點,如同一副璀璨的星圖,一個個節點之間,有着一根根極細的魔力光帶将其相連,這副點線構成的星圖,似乎壓抑着一股強大而暴躁的魔力。
而那灰色的水晶法杖,更是與身後那副完全由魔力凝聚成的魔力節點圖,形成了共鳴。
羅克咬牙,但是之前聽到了自己爺爺說血仇印記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沒有任何籌碼猶豫了,他隻能逃,所以立刻轉身向門口跑去。
安瑟擡起右手,十指張開,輕聲吟唱:“第三顆星辰……”
老迪恩手中的法杖立刻爆發出一道藍色的射線,向着安瑟射去。
但是安瑟的身前,卻瞬間出現了一個鐵盤,直接擋下了這一記魔法射線。
而與此同時,羅克奔向的大門,也瞬間覆蓋上了一層白灰色的物質,沖過去想推開門的羅克,直接被彈飛。
撞翻了身後桌子的羅克,一個翻滾起身,就向着窗戶而去。
但是剛跑過去,他又停下了,因爲窗戶上也覆蓋上了一層白灰色的物質。
他已經沒有去路了。
鐵盤是安瑟來之前打造的防禦裝置,而門口和窗戶,再進來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手腳。
幾個簡單的封閉裝置,對安瑟來說很簡單。
端坐在原位的安瑟,擡手揉了揉自己柔軟的發絲,有些無奈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放下武器吧,我沒想找你們麻煩。不管你們信不信,現在我們應該有了一些和平說話的機會,不是嗎?”
“老迪恩,如果我沒猜錯,剛才的應該是你瞬間能發出的最強魔法吧?這一招不管用,在這麽狹窄的空間裏,你确定要跟我打?”
“你看我的手段像是魔法師嗎?”
沒有從防禦了自己射線的鐵盤上,感知到魔力的老迪恩,陰沉着臉道:“操縱鋼鐵,你是庫萊德軍方的人?看你的年紀,你難道是現役鋼鐵騎士?”
他的神色忽然舒緩了一些,但是依然警惕。
庫萊德有一支特殊的軍隊,名爲鋼鐵騎士軍團,其中的鋼鐵騎士都擁有着操縱鋼鐵的異能。
所以超凡級别并不能判定他們的實力。
在他的理解中,衆多鋼鐵騎士聯合起來,無疑是有屠龍實力的。
一支庫萊德的王牌部隊,潛入了蘭諾,他們想幹什麽?還找到了自己?
哪怕庫萊德王國的信譽很好,老迪恩的内心都升起了濃厚的不安。
我還真是庫萊德的……起碼前身是。
安瑟腹诽了一句,卻不打算在廢話,也不打算在挑撥爺孫二人緊繃的神經。
如今他本體的能量不多,精神力也不夠維持太精細的操作,所以這個防禦裝置很粗糙,大部分機體都被簡化,至多再撐三次同等級的魔法射線攻擊,就會報廢。
起身,随意一腳把一個倒在地上,即将蘇醒的醉鬼重新一腳踢暈。
然後站在有一些距離的位置,露出個一看就是有着良好素養的乖乖少年牌微笑。
安瑟依然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閑聊般帶着不疏遠的語氣道:“我是庫萊德人,現在隻是一名普通的吟遊詩人,偶爾當當傭兵。我其他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畢竟知道太多對你也沒好處不是嗎?”
“你說得對。”
老迪恩看着安瑟前進,退後了幾步,然後點頭認同道。
他的心中悄然放松了一些,看樣子,眼前的這個少年或許真不是敵人。
安瑟繼續道:“我隻是通過一些情報知道了你曾經的身份,是血羽毛的一員,所以我想知道一些具體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麽?”
“血羽毛的聯絡記号……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我出賣你,咱們可以簽訂一個契約,我已經準備好了。就以神秘之源做見證,如果我違背了契約所說,我的生命,就将被收取。”
神秘之源,每一個超凡者都不會陌生。
因爲祂是一切神秘的源頭。
在其它文明,也有叫做根源、真理之類的。
祂是魔法和儀式能發動的關鍵。
是公認的神之上的存在。
安瑟拿出了一個卷軸,打開後放在了一張桌子上,然後退後,示意老迪恩随便檢查。
老迪恩警惕的上前,施了好幾道魔法,來測試卷軸是否有問題,發現完全沒問題後,卷軸也是正統的契約。
他甚至覺得有些眼熟,仔細辨認了一番後,才發現是海薩爾城東街的魔法物品商店的店主,伊恩的手筆,甚至落款還有商店的印記。
而且制造時間,絕對不超過兩天。
老迪恩并不知道,這是安瑟進城後,特意拿一滴龍血賣完錢後去商店買的,剛剛入手半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