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瑪蒂爾伯爵夫人的裙子被掀了。”
“聽說是一個叫做羅德的普通傭兵幹的。”
“我聽人說西廣場的魔力燈也被人拆下來了。”
“維爾法師的魔法塔闖進了一堆怪人,我當時就在現場,他們提着一堆野鳥和糕點說要拜師……你們是沒見到,維爾法師塔的學徒臉當時就黑了。”
“這要是換成當年,估計那幾個學徒殺人的心都有了。”
“城主府也沒有幸免。”
“魔導學會和駐紮海軍的軍營也沒有幸免,甚至還有一些普通的平民,想要爬上花語者号!這幫瘋子,花語者号可是咱們蘭諾的傳奇戰艦!他們不會想到,花語者的主炮轟碎了多少支船!”
“聽說還有一些瘋子,往别人家裏跑,三神在上,爲什麽偉大的蘭諾會有這麽一群瘋子出現!”
“聽說監獄已經被塞滿了,監獄長都去找城主訴苦了,聽說監獄裏有挺多人自殺。監獄長都快瘋了,因爲他覺得這會被指責虐待犯人,還隻是犯了一些小錯的犯人。”
“朋友,你咋知道的?”
“我的叔叔是城主護衛,我明年也會去參加選拔。”
“親愛的朋友,原來您還有這一層關系,讓我請您喝一杯酒……”
海薩爾城,沉思者酒館之内,坐在吧台的安瑟點了一杯酒,然後靜靜的聽着喧鬧的酒館内衆人的交談聲。
他的面前還擺着一碗炖蔬菜,回城後,安瑟打算在這裏解決吃飯的問題。
喝了一口酒,安瑟對着酒館侍者道:“你們這家店怎麽還沒有換店名?”
這家酒館安瑟有這一些印象,他的老闆是一個青銅門戶高階的魔法師,隻不過他現在還在隐居狀态,前世海賊王努爾威倫屠城以後,在海薩爾城施展了一個名爲死靈回響的儀式,利用怨念、血氣與冤魂結合,将海薩爾城化成一座死靈之城,白天無事,夜晚就會倒映出未被屠城前的海薩爾城。
化爲死靈之城的海薩爾城會不斷同化誤入的生者,如果生者有反抗能力,那麽整座城市的居民,就會全部化爲死靈,将生者殺死。
海薩爾城因此成了玩家的刷怪副本,而沉思者酒館的老闆,就屬于有些出名的小BOSS。
而死靈死亡後,會留下一些靈魂結晶,其中有着死靈生前的記憶,也是因此這家酒館的老闆的名字,在玩家中流傳開來。
“我們酒館……已經換了,你沒發現嗎?原先是叫做沉默者酒館的。”
酒館侍者是一個臉上有些雀斑的年輕人,他停下擦着酒杯的動作,無奈的聳聳肩。
旁邊的一個藍眼睛的傭兵,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後,大聲的道:“要不是迪恩太老了,很多人都會揍他一頓。在海邊開酒館,不是這沉就是那沉!好像出海的人跟他有仇一樣!”
這個世界的語言,也是可以玩諧音梗的。
安瑟心裏吐糟,别看人家老,打六百個你都夠。
那可是青銅門戶高階的法師,光是肉身在魔力的浸染下,都可以輪動法杖,去砸破普通的城牆。
“老人家心不老嘛,再說你想讓他改名,你就跟他打牌不就好了。這回改成沉思者,不就是跟吉斯打牌輸了嘛!”
一個同樣坐在吧台,背着一把樂器的瘦削年輕人,笑眯眯的道。
看他的打扮,十有八九是個吟遊詩人。
藍眼睛的傭兵不忿的哼了一聲:“他就是想騙錢,除了吉斯以外,你看誰打牌赢過他了?”
安瑟喝着酒,靜靜的看着酒館内的衆生百态。
玩家到來引發的變化,雖然隻是發酵了三天,卻已經造出了很多波瀾,原本充滿了藝術氣息,連傭兵去的酒館的名字,都要取得文雅的城市,此時多了很多的熱鬧。
不僅是部分玩家的搗亂,而且在一些交談中,安瑟聽到了類似一群不怕死的家夥、被魔獸咬成兩截這些詞語。
看起來很多玩家選擇當起了傭兵,如今還不是真實身體進入的他們,痛覺感官可是能下調的。
同時,黑脊山脈的魔獸暴動,龍之谷的巨龍釋放魔力相關的事情,在酒館中也有人不斷提起。
砰!
一杯酒杯被砸在了吧台上,聽着有談論自己聲音的老迪恩,走了出來,将一個盛滿了酒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木質的吧台上,淡青的酒水灑了出來。
這個皮膚有着很多褶皺,留着雜亂的長胡子,眼睛卻亮的很的老人,穿着一身破舊,還沾滿了一些油污,似乎未曾洗過的灰袍,頭上帶着一頂巨大的帽子,同樣破舊沾滿油污。
這帽子大的甚至拿下來可以當做撈魚的工具,假如魚不會嫌棄的話。
老迪恩冷哼道:“小麥克,有本事你跟我打牌!你的牌術就跟你的靴子裏的氣味一樣臭!隻有你這種人,才會诋毀我!”
藍眼睛傭兵麥克當時就不樂意了,舉起拳頭高聲道:“信不信我一拳頭揍翻你!”
老迪恩冷哼一聲,然後走近麥克,下一刻他就像後倒去,一副虛弱的樣子,但是嘴上的聲音卻不低的叫嚷道:“打人了!打人了!藍眼睛的麥克打人了!诶呦……诶呦……”
可憐的老人倒在地上,身前有一個舉着拳頭,另一隻手拿杯子的壯漢。
這場面,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假如安瑟沒有見到全程的話,他都要憤慨了。
麥克看着聚過來的眼神,連忙放下酒,去拉老迪恩,求饒道:“迪恩爺爺,你這是幹什麽。”
“你不把前幾天欠的酒賬結了,我就用腦袋撞在吧台上,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撿了一根龍化魔獸的角,你小子絕對還留着。”
老迪恩壓低着聲音道。
隻有吧台附近的幾人能聽到,不過他們包括安瑟都是笑嘻嘻的看着麥克。
麥克嘟囔着這是要找艾莉小姐的,但是最後卻隻能無奈的掏出了一些錢,放在吧台上,被年輕侍者笑眯眯的收起,這個侍者收起後還一臉安慰的道:“麥克,别生氣,晚上我會替你去的。”
“羅克你小子找死啊!”
……
酒館的喧鬧持續到了深夜,深夜的沉思者酒館是不營業的,老迪恩罵罵咧咧的趕走了客人們,不過客人們也不生氣,因爲老迪恩跟他們的關系其實都不錯。
沒錢喝酒了允許賒賬,還經常跟他們鬥酒,有時候跟他們玩牌,赢了錢,下回來或者當場,老迪恩就會借口心情高興,用酒請回來。
吧台内,老迪恩和他的孫子,也就是年輕侍者羅克給醉倒的人都披上了一條毛毯。
正當老迪恩要爲趴在吧台上的安瑟披上毛毯的時候,安瑟忽然坐了起來,禮貌溫和的開口道。
“老迪恩,有些事,我想請教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