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宴沒說話,但他的确是好奇。
明知道許绫緻到他身邊的目的不純,他還将她留在身邊,這不像是顧懷信會做的事。
顧懷信笑:“我跟幼魚母親的事情,你應該多少了解一些,當初我們也很相愛,發誓要陪伴彼此一生一世,就像你跟幼魚……但是我終究還是負了她。也許我們倆人之間都存在問題,但先辜負的那個人是我,沒有照顧好她的人也是我,我并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麽……”
“跟幼魚母親離婚之後,我知道自己依舊愛着她,但我依舊養了很多群人,床伴,那時候我便想,這能叫愛嗎?這世上的愛情也不過如此,男人的劣根性,任誰都更改不了。我自認自制力超與常人,我如此深愛着一個人都尚且如此,更何況别人?”
傅子宴眯了眯眼:“所以您是覺得我……會跟您一樣?”
顧懷信并未否認:“從你進入顧氏嶄露頭角之後,我的确有意栽培你,之後讓左文去調查你,那個時候許绫緻也跟着你來到了北城,而且應該有好幾次找你,你是爲了幼魚而來,可現在也有人爲你而來。”
“幼魚的性格我太了解,讓她重新接受你,幾乎是很難很難,尤其是你跟她已經近六年未見,我又怎麽能笃定你對她的感情堅貞不移?我想你當初在幼魚訂婚宴上敢那麽做,也是肯定了我更加中意你,甚至是,隻中意你……”
這麽多年,能讓顧懷信高看一眼的年輕人不多,商譽自然優秀,但哪怕排除他身後的商家,跟傅子宴比,也是差着一截。
顧懷信深吸一口氣,才說:“……我對許绫緻……僅是同學之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别的感情,也不可能有。至于幼魚……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在一起的女人,否則,我甯願一直一個人。”
所以顧懷信真的不必……不必将許绫緻看成是阿梨的威脅。
她從來就不是威脅。
可他也從這點上看出,顧懷信對阿梨,的确是很用心。
因爲排除他對阿梨的堅持,顧懷信收了許绫緻,的确無論未來他跟阿梨如何,他都不可能再跟許绫緻有什麽。
隻許绫緻自己還看不懂,因爲接近了顧懷信,就接近了他。
“不管如何,我很感謝你爲我們做的一切。”傅子宴說。
顧懷信笑:“不用謝我,我做這些,也不止全部是爲了你們,最主要還是爲了顧氏……畢竟我的女人很多,多一個少一個對我來說并無區别。當然,許绫緻這丫頭……怎麽說呢,算是我身邊第一個,不是因爲我的錢跟着我的,單是這方面,我倒覺得她還挺有意思。”
所以許绫緻,才能安穩的呆在他身邊三年。
傅子宴不再多說了,關于自己嶽父的秘聞和私生活,他其實并不想幹涉過多。
如果那個人不是許绫緻,而許绫緻跟阿梨又不對付,他幾乎根本不可能多問一句。
“罷了,來找你,主要也不是爲了這個事……”顧懷信再次喝了一口酒,這才道:“幼魚……馬上就要手術了!”
……
大概半年之前,阿梨跟傅子宴坦白了自己當初的心病,之後身體原因,被商譽商聞帶出國。
一起出國的還有阿梨的好友趙莞爾跟曲蜜蜜。
傅子宴從梨城回到北城,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當初跟阿梨結婚時,傅子宴跟顧懷信約定的是他終生服務顧氏,不要顧氏的一分股份,無條件服從顧氏的所有工作安排和崗位調動。
但真的結婚之後,顧懷信卻又坦言:“如果你在服務好顧氏的同時還能有精力創造自己的事業,我并不反對。”
恰好他們帝都原先的那個工作室,幾位學長突然不想做下去了,恰好有大公司要收購,便準備答應。
唯一不答應的,隻有兩個人,其中一人,便是趙凜然。
于是,趙凜然便帶着那個人來北城找傅子宴,傅子宴思索之後,合夥兩人創辦公司。
顧懷信知道此事,但并未有過意見。
三年時間,傅子宴在顧氏的分公司混的風生水起,他名下産業幾乎要成爲顧氏的主要增收産業。
不但如此,他的小公司發展也極其迅速,短短一年多時間,已經在北城初步站穩腳跟。
如今三年過去,顧氏發展自是不用說,他的小公司也一樣不容小觑。
這次從梨城回來之後,顧懷信再次找到自己,提出傅子宴可以離開顧氏,集中精神發展自己的公司。
傅子宴詢問過原因,顧懷信給出的答案是:“我想看看,北城能不能出現兩個顧氏……”
傅子宴幾乎瞬間明白了顧懷信的意思。
這個男人的野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他如今剛過五十歲,身體保養還不錯,但未來的精力畢竟還有限,大抵維持住顧氏的長盛不衰,就是他最大的任務了。
即使交給傅子宴打理,顧氏宗門關系複雜,各種利益牽扯盤根錯節,他用了很多年尚且不能全部清理,傅子宴一個外形女婿如何能做到?
因爲這些扯不開繞不掉的東西,顧氏的發展再怎麽跟進,也不可能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但如果再出現傅子宴的公司,就不一樣了。
傅子宴那是一家新公司,想要改組和變革非常容易,未來發展方向可以嘗試的類型更多。
等他在顧氏的保護下成長起來,而他也真的相信傅子宴可以讓公司将來成爲跟顧氏齊頭并進的産業。
到那時,顧氏便等于真正意義上控制了北城大部分的商業版圖。
至于顧懷信爲何如此做?其實很簡單,是經過了這麽些年,經過了這麽多事,他是看出來傅子宴對阿梨的感情,是肯定了傅子宴絕對不會辜負阿梨。
他在拿兩人的感情去賭注,賭顧氏一個更大的未來。
傅子宴對發展公司,壯大産業其實并無多少興趣,對他來說,世上萬物都抵不上一個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