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歲的年紀,本就是不需要任何修飾和措辭就足夠美好,所以給予彼此的東西,也是最美好的。
也是那天,沈思煙給阿梨打電話,說了闊别七年的那句:媽媽愛你!
自從離開北城,沈思煙的精神一度很不好,對周遭包括阿梨的态度都呈現着一種冷漠的态度。
阿梨從未在意過,她知道母親心裏有她的,也是關心她的。
更知道自從離開父親,她便是母親唯一擁有的了。
哪怕那個女人,從未對她說過一句愛。
阿梨掉了眼淚,回道:“媽媽,我也愛你。”
沈思煙笑:“傻丫頭,媽媽知道。”
當初義無反顧跟着她離開,這麽幾年來一直在照顧她這個不合格的媽媽,女兒爲她付出了多少,她都清楚。
沈思煙深吸一口氣,說道:“其實今天給你電話,除了給你送祝福,也是想跟你說,我怕是不能在省城等你一起回梨城,你李嬸親戚家裏有事,要離家幾天,不過她會在你回來那天趕回來的……這邊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梨城要下大雨,我那些花都在走廊和陽台放着呢,沒人收了可不行,我就先回去了。”
阿梨點點頭:“恩。我知道了,我會早點回去的。”
阿梨笑,支吾了下,說:“媽媽,剛才學長跟我求婚了。”
沈思煙一怔,片刻後,低低“恩”了一聲。
阿梨說:“媽媽,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相信學長不會負我。雖然未來的事情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去保證什麽,但我覺得,我們就應該活在當下啊,至少這一刻,我是信他的,不問過去,不畏将來。隻爲現在這一刻……”
隻爲現在這一刻嗎?
沈思煙笑了下:“恩……是啊,一刻是真,也是值得懷念的。”
“恩……”阿梨猶豫之後,還是道:“其實我覺得您跟爸爸也是……我自然不想爲他說什麽,畢竟他做錯了事,我隻希望您可以解放自己,不要将旁人的過錯加在自己身上,你們曾相愛,那感情不是假的,這一點,我其實一直是相信的。”
沈思煙那邊沉默良久,才緩緩說了句:“阿梨,你覺得我跟你爸爸……我們還有可能嗎?”
阿梨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聽到的話:“媽媽……難道你……”
“沒什麽,我就是這麽随口一說……”她深吸一口氣,心裏其實有點亂。
七年了,當初互有對錯,無法評說,就這麽彼此折磨了七年。
不僅如此,還害得女兒也遭受牽連颠沛流離了七年,她突然覺得,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麽呢?
明明根本忘不了,明明也不想忘。
就像那一晚,嗅到他的味道,就想被他擁抱……
“媽媽?”阿梨喊了一聲。
沈思煙深吸一口氣,說:“……好了,我在回梨城的車上,你好好享受生日,先挂了。”
阿梨還有點摸不着頭腦,懵懵的“哦”了一聲。
挂掉電話,還有些心有餘悸,不知道媽媽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想問問傅子宴,可對于父母的感情,她其實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罷了,反正後天就回梨城了,到時候再親自問母親到底怎麽想的就是。
傅子宴再次請了假,帶着阿梨在帝都玩了兩天,名曰,訂婚盛宴。
而給阿梨的那個戒指,阿梨仔細看了,不算特别貴,但貴在精緻。
重點是,這戒指上的鑽石,居然是傅子宴親自打磨的。
“我導師認識的一個珠寶商,上次帶我一起參觀了他們的加工廠,我覺得很有意思,就免費在那兒當了幾日學徒……”
“然後呢,那地方還收學徒?”
“不收,我在我導師的幫助謝幫他們寫了下半年第二季度的營銷方案,他們看着似乎還挺滿意,就面爲難答應了……”
阿梨又将那顆鑽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和那個同心指環有什麽區别呢?”
“當然有。”
“恩?”
“那個是銀的,這個是鉑金鑽石戒。”
阿梨:“……”
她又不是問這個。
傅子宴笑:“好了。不逗你了,這個鑽石上,被刻了字。”
“字?不是吧,看不到啊!”
“得用顯微鏡才能看到。”
“不是吧,這麽高科技……”阿梨盯着那枚戒指:“那,刻的什麽字啊?”
“顧梨落永遠愛傅子宴。”
“什麽啊……”阿梨臉紅,推了傅子宴一下。
傅子宴笑:“恩……逗你的,刻的是顧梨落和傅子宴,生生世世,永不分開。”
阿梨怔了怔,看向傅子宴:“……那麽多字嗎?”
“恩。”
“難怪要用顯微鏡……那字得多小啊!”
傅子宴笑,伸手在阿梨的鼻子上捏了下。
阿梨跟傅子宴很甜蜜的玩了快兩天,九月五号下午,阿梨從北城坐飛機回來,抵達省城時是晚上七點左右,之後一邊坐車去車站,一邊打電話給母親。
但是奇怪,電話卻沒有人接。
她又打了一個,還是沒人接。
“難道這會子在忙?”
阿梨想了下,又打給李嬸。
李嬸此時還在親戚家,聽聞阿梨回來,很是開心,說自己明天才能回去,讓阿梨路上小心點。
李嬸還沒回,家中應該隻有母親,而母親尋常也不是經常帶着手機,反正馬上要到梨城了,阿梨也就沒有多想。
回梨城的路上,她又給傅子宴打了電話:“分開快四個小時了,想不想我?”
傅子宴說:“想。特别想。”
阿梨臉紅,“誰知道你什麽個想法。”
有了肌膚之親後,阿梨似乎更愛傅子宴了些,原來身心共同交付,是這樣一種感覺。
坐飛機的時候,阿梨甚至想,要不等她也去了帝都之後,就跟傅子宴外出租房子住。
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還能一起學習。
當然,她還沒跟傅子宴提,主要是自己女孩子家家,也不好意思提。
“好了,好好坐車吧,到了之後給我打個電話。”
阿梨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