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瑤笑了下:“我信你的,但阿梨,感情是沒法勉強的,尤其是我現在還不夠強大,還沒有勇氣反抗我的父母,還沒有能力保護他……我真是個懦弱的人,對不對?”
阿梨噎住,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去說。
其實所謂強大,所謂能力,她跟傅子宴之間也不是沒有這個問題,否則就不會有六年之約了。
而謝初瑤跟她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告訴她,她不是不想去找他,是她還沒有能力承受那份歇斯底裏去義無反顧的勇氣……
“可如果……如果出現了什麽意外呢?”阿梨緊咬着唇,輕聲說。
謝初瑤似乎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意外?什麽意外?”
阿梨捏着手機的手指骨節收緊,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明天是期末考,不能,不能沖動……
“沒什麽……”她最終說:“我隻是覺得……恩,有句話叫世事無常。”
謝初瑤怔了下,跟着輕輕“哦”了一聲,兩人就這麽沉默了約莫兩三秒。
謝初瑤再次開口:“好……考試結束,我去找他。”
當天晚上,阿梨給母親通電話,得知母親已經抵達目的地且一切順利,她放下了心。
跟母親說了幾句,阿梨又跟傅子宴打視頻電話。
主要還是問施念白的事情。
傅子宴說:“雖然我還不大清楚,但我覺得應該沒啥事。”
“恩?爲什麽這麽說?”
傅子宴輕咳一聲:“……看他約了個妹紙去吃晚飯。”
阿梨:“…………”
靠,渣男,虧她還以爲他對謝初瑤有幾分情誼!
但她很快想到謝初瑤之前說的,施念白的名聲……不算好。
除了職業,多半還是跟這個有關。
她如果有個女兒,也不可能将自己女兒交給這樣一個花心大蘿蔔啊!
“施先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梨真是爲謝初瑤不值。
“我還打算考完試帶瑤瑤去找施先生呢,真是氣死我了。”
傅子宴那邊頓了下,才說:“各有歸舟,各有渡口。旁人的感情,我們也沒法參合太多。”
阿梨點點頭。
她躺在床上,看着視頻中的傅子宴,“還有多久,你能回來呢?”
傅子宴道:“考完試,還回不去,奶奶這邊還有點事情得處理一下……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
“我們明天也考試了,大概三天考完……哎對了……”
阿梨想起什麽,忙坐起身:“我考完試,去帝都找你吧,到時候再跟你一道回來。”
傅子宴怔了下:“你來帝都?”
“是啊。”想到再過幾天就能見到傅子宴,阿梨來了精神:“我媽媽去出差了啊,要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回來,我三天考完試了,後面四天我媽媽都不在家,我可以偷偷去找你啊,隻要我事先跟李嬸通個氣就行!”
傅子宴沒回答,似乎還在思考。
但阿梨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就這麽辦,我要去找你……你等會兒,我去查一下我們考完試當天晚上有沒有去帝都的航班!”
“阿梨……”傅子宴叫住她:“别晚上過來,不安全。”
“沒事的啊,最後一科考理綜,按照我的做題速度,我可以提前至少半小時交卷,那時候天還亮着呢,我可以直接收拾好東西帶到學校寄放在門口收發室,這樣考完試我就能直接坐車去省城,到省城最多也就七點多吧……這樣當天晚上我們就能見面啦~”
阿梨越說越興奮:“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看看航班訂票了。”
傅子宴叫住她:“你等等,我來……”
可惜阿梨已經挂斷了。
她查了時間,當天去省城的大巴五點有一班,她考完試過去完全來得及。
七點十五分左右抵達省城汽車站,從汽車站去機場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鍾。
而正好晚上八點四十左右有一班飛帝都的機票,阿梨迅速訂了票,又開心的打視頻給傅子宴。
“學長,我訂好票啦~”
她迅速将訂票信息給了傅子宴看,傅子宴這個時候也不阻止了:“……到時候我去機場接你。”
“好啊,還能順便去看奶奶呢,對了,可以跟奶奶提前過春節呢,這樣奶奶就不孤單啦~哎學長,你說我是不是好聰明啊!”
傅子宴還能怎麽說:“恩……你最聰明了!”
……
沈思煙抵達蘇州時,是下午三點不到,她坐的動車,出車站就有人舉着牌子在迎接。
是周羨,也是之前跟阿梨通過電話的周先生。
看見周羨,沈思煙其實有點意外:“你怎麽知道我的車次?”
“之前跟你女兒通過電話。”周羨笑了下:“其實是打給你,但你睡了,你女兒接的。”
沈思煙臉色冷了下來,“你逾矩了。”
周羨點頭,伸手要去接沈思煙的行李:“對不起,思煙。”
沈思煙躲過,沒讓他碰,臉色比剛才更冷:“我是你哥的朋友,你就算不喊我一聲沈姨,沈老師,至少也得喊一聲沈姐。”
周羨幹笑了下,“那樣豈不是把你喊老了。”
沈思煙輕笑:“我本就比你大了十二歲,不算年輕了,還在乎老不老的?”
周羨似乎想辯解,沈思煙再次開口,聲音凜冽:“周羨,我是被你哥哥邀請來的,願意來也是因爲跟你哥哥相交多年,七年前,你二十一歲,我姑且當你是年幼無知不跟你計較,但現在你二十八了,是不是也該懂事了。”
頓了下,她又說:“我朋友不多,你哥是我這麽多年極少還聯系的一個,我不希望因爲你,讓我跟你哥的關系也斷了……希望你能将我這些話放在心上。”
周羨垂下頭,他的長相跟他哥哥周慕相比,要硬朗立體的多。
周慕長相偏向溫潤,一看就是斯文的好好先生那一類。
周羨的長相好看是好看,就是多了一種攻擊性,哪怕他笑起來的時候,讓人感覺到的,也不是溫和,而是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