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绫緻看見阿梨,表情沒什麽太大變化,隻是淡淡扭過了頭看向别處。
阿梨的視線也未在她身上停留太多,很禮貌的對顧懷信點了下頭:“父親。”
顧懷信應了一聲,說:“聽聞你沒跟子宴一塊走,我來看看你。”
阿梨說:“我今天就過去,不會讓先生等太久。”
又說:“左先生會送我過去。”
左池在一邊低下頭,“傅總的囑咐。”
顧懷信點頭:“左池辦事我一向放心,挺好。”
但顧懷信突然前來,還帶了許绫緻來,不可能隻是來看看阿梨。
果然,顧懷信再次開口:“正好绫緻這段時間沒有工作安排,想回梨城看看父母,便随你們一道吧。”
左池幾不可聞的皺了下眉,目光看了一眼阿梨。
阿梨跟許绫緻的關系,左池一直搞不大懂。
但從他以往的觀察來看,可以說是很不好。
不過這個很不好還不大一樣。
阿梨對許绫緻,可以說是極盡的忽視和無視,似乎從未将這一号人放在心上。
見了面招呼都懶得招呼,更别說别的。
而許绫緻對阿梨,似乎也不大喜歡,當初兩人甚至發生過什麽不愉快,具體因爲什麽,左池并不知曉。
如今顧懷信讓兩人同行回梨城,即使阿梨已經失憶,左池心裏還是隐隐擔心。
更不知道顧懷信爲何這般安排,他并不像是有娶許绫緻過門的打算。
不過這種事,還是需要阿梨同意,雖然阿梨也沒什麽理由拒絕。
“可以啊。”阿梨開口,這才将目光落在了許绫緻身上:“那就一道吧。”
顧懷信點了下頭,“我還有事,要先回公司了,你們到了梨城給我打個電話。”
阿梨應下了,顧懷信并未多說什麽,大抵是真的時間緊湊,很快車子啓動,離開了朝暮居。
左池心想,顧懷信如此忙,還親自送許绫緻過來,即使不會娶,對着許绫緻,也多少不一樣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許绫緻,美則美矣,但美的太有攻擊性,眉眼鋒利,吸引人的長相,卻讓你不敢在她臉上停留太多。
但大抵也是因爲這個長相,才讓她在模特一行有了一席之地,這兩年更是因爲顧懷信,混的風生水起。
全段時間參加了一個熱度不錯的真人秀節目,現在已經算是有點知名度的藝人了。
“我姓許,叫許绫緻。”她看着阿梨,開口道。
阿梨輕笑了下,“隻是順便同路,我并不關心你叫什麽呢。”
說完,轉身走了。
許绫緻怔了下,左池也怔了下。
“你不是失憶了嗎?”許绫緻問道。
這個疑問左池也有,是啊,她不是失憶了嗎?爲什麽第一次見到許绫緻就這般态度,跟當初幾乎别無二緻。
阿梨腳步一頓,看向許绫緻,嘴角雖然依舊帶着笑,但是眼神卻是凜冽的:“我是失憶了,但不代表我傻啊,難道我要對我父親的情人和顔悅色?沒這個道理吧!”
許绫緻臉上一白:“你……”
阿梨說:“許小姐,你要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我還挺不想跟你一路的,我覺得你也未必想跟我一路。”
許绫緻咬着牙,極力克制着心中情緒。
緩了口氣後,她冷笑一聲:“不,我就要跟你一路……因爲我挺好奇,這一路上到底是誰惡心死誰!”
阿梨無所謂的聳肩:“那就試試呗。”
阿梨轉身走了,許绫緻氣的渾身發抖,左池在一邊頭疼的厲害。
他隻希望這一路,可以安安穩穩,别出什麽事故才好。
……
飛機上,三個座位兩個聯排,一個隔着一道走廊。
左池有心将兩人分開,可又覺得自己跟誰坐在一起都不大合适。
索性自己走在了後面,看着兩人要如何坐。
阿梨走在最前面,選了聯排靠窗的位置,許绫緻走到兩個座位邊上,幾乎沒有猶豫,就坐在了阿梨邊上。
左池:“……”
這就是天意了。
三個小時的飛行,左池一直注意對面,但阿梨一上飛機就戴上眼罩開始睡覺,許绫緻則一直翻看飛機上的時尚雜志。
兩人居然相安無事的飛過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候,午餐時間,阿梨被迫醒來,但依舊沒想搭理許绫緻的意思,兀自吃自己的午餐。
許绫緻也像是沒有搭理阿梨的意思,期間遇到了兩個粉絲還給人簽名了。
左池放下心來,這才抽空去上了一趟洗手間。
但左池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十幾秒後,許绫緻竟是主動跟阿梨攀談了。
許绫緻說:“我跟子宴一樣,是梨城人,你認識子宴時,我跟子宴已經認識了快三年。”
阿梨眨巴着眼睛淡淡看向她,意思是,所以呢?
“我的确是你父親的情人,但也是被你們逼成了這樣,如果不是你,我跟子宴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父親知道你愛慕他的女婿嗎?”裏淡淡問了句。
許绫緻咬着牙,“你以爲我怕他知道嗎?”
阿梨說:“怕啊,如果不怕,你就不會等着左先生離開才跟我搭話了。”
許绫緻:“……”
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怒色:“顧梨落,你毀掉了我的人生,你可知道?”
阿梨卻不以爲意:“許小姐,恕我直言,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選擇,跟旁人無關,還有關于我丈夫,你若一直放不下,必然也不會在我父親身邊呆長久,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許绫緻咬着牙,還想要說什麽,左池已經回來了。
阿梨拿起托盤裏的點心若無其事吃了一口。
唔,草莓味的,很甜呢!
一個小時後,飛機抵達省城,從省城到梨城需要乘坐長途汽車。
但阿梨跟許绫緻,一個人是首富獨女,一個人是公共人物,自然不可能坐汽車。
左池早已聯系了租車公司,安排了專車送他們過去。
但不知爲何,許绫緻卻突然不想跟阿梨同行了:“我這邊還有一個通告,暫時不跟你們一道了。”
左池心裏求之不得。
就這樣,兩個讓左池擔憂的存在在省城分道揚镳。
阿梨對此毫不在意,上車前,去了一趟車站的洗手間。
盯着自己鏡子裏二十六歲的容顔看了許久,然後鞠了一把水,撲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