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白這幾天有點兒忙,但這忙在他自己看來,其實有點沒事找事。
施念白自認爲自己不算是個有大志向的人,開個桌球室,一輩子不愁吃喝就挺好了。
當然他也明白也許桌球室不能一直開下去,那能怎麽辦?轉行呗?反正不管什麽年代,人都需要休閑娛樂。
桌球室不行了,他就開網吧,網吧不行了,就開酒吧,酒吧不行了,總還有别的謀生手段,反正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總不至于餓死。
西街南門有個酒吧,開業一年多生意零落,施念白去過幾次,的确怪冷情的。
有兩次還碰到了酒吧的老闆,那老闆也很無奈,想着自己開了梨城的第一家酒吧,也算開了先河了吧。
結果這個先河直接成了趟不過的河,生意怕是要做不下去了。
那時候他就跟施念白流露出想轉讓的心思,不過施念白那會子真沒這心思。
他這日子過的挺滋潤的,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麽?再說,開個酒吧還不如開個棋牌室來的省事。
但誰曾想到他上次去了一趟麻辣燙館跟王姐随意聊了幾句,就聊出了事端呢?
原本他說找張老闆有賺錢的事兒做,的确想到拿這個當幌子,但他心裏,張老闆肯定會拒絕啊。
一個開麻辣燙館的人,去開酒吧?他難不成還打算在酒吧賣麻辣燙?
不過張老闆不在,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當然是他以爲的過去了。
因爲第二天,張老闆親自來電話約見,要問問他是什麽賺錢的生意,他随意說了幾句敷衍過去了。
沒曾想中午時候張老闆親自找上門了,很認真的态度跟他說,他覺得酒吧可以開,那酒吧他也去過,雖然人不多,但也不是一個人沒有。
他當時看着張老闆,腦海中就浮現出三個字:愣頭青!
愣頭青張老闆不但态度認真,就連之後跟酒吧老闆接觸洽談,都非常的熱情和積極。
施念白在邊上看着,就一種感覺:媽的,騎虎難下了!
他好幾次想拉住張老闆跟他說,算了吧,這破地方開不成酒吧的,沒人!
但瞅着張老闆那熱乎勁兒,他又不好意思潑涼水!
無奈,這酒吧就這麽盤下來了,說起來,張老闆也算是做生意的,這生意經還不錯,盤店的價格,其實也算公道。
這邊盤下來,那邊張老闆就督促重新裝修下等着開業!
“……”
張老闆這是鐵了心的要開酒吧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尋常愛玩兒,怕這酒吧沒了,未來沒地兒玩了!
反正之後,裝修招人包括許多亂七八糟,都是張老闆帶頭,施念白在後面打下手。
就這樣,施念白都覺得自己忙的腳不着地。
如此雷厲風行的忙活了幾天,這酒吧終于不負衆望的,要開業了。
開業前一天,施念白跟張老闆一起喝酒,他語重心長的問張老闆:“龍哥,咱說真的,你确定這酒吧真的能在梨城開起來?”
龍哥,也就是張老闆……順便一提,張老闆的全名叫張龍龍,他覺得龍龍聽着不霸氣,不讓喊,但認識他的人都叫他龍哥。
張龍龍喝了一口酒,表情興奮:“當然能開起來,知道徐老闆爲什麽開不起來嗎?你也去那酒吧玩過幾次,你覺得那酒吧有什麽特色?”
施念白想了下:“酒還不錯吧。”
“那人呢?”
“人?”施念白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張龍龍說:“看看,看看,這就是他失敗的原因,光酒好,沒人也不行啊,有句話怎麽說來這,美酒配佳人,光有美酒,沒佳人,肯定不行!”
佳人?施念白眼睛一亮:“你說的該不是……”
但轉念一想,又搖頭:“不行不行,咱做正經生意的,可别違法亂紀,麥銀票倉的事兒我們可不能去做……”
“切,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找些漂亮的小姑娘賣酒當服務生,當然漂亮的小男生也行……就施老闆你這樣俊俏的,有多少我收多少!”
施念白就:“……”
這算是在誇他嗎?
張龍龍接着說:“再一點,這酒吧得有咱梨城自己的特色,得讓多數人能消費得起,所以我覺得這麻辣燙,羊肉串之類的,也不是不能偶爾的,供應下……當然啦,得跟樓下的環境分開,咱在樓上的幾個大包廂專門設置這種用餐區,我覺得就挺好,到時候爆米花,奶茶豆漿都可以上,甚至都能擺兩個桌球在上面,供人玩兒……”
施念白:“…………”
他果然是太嫩了。
同時還覺得,這酒吧也許真的不會虧本了。
也是啊,誰規定酒吧隻能喝酒的,那酒吧空間不算小,上下三層,的确能做許多事。
施念白就突然的,對明天的開業有信心了。
之前跟張老闆喝酒是要澆愁來着,這會子算是舉杯暢飲了。
如果不是王姐過來提醒少喝點别耽誤明天酒吧開業,兩人怕是要不醉不歸。
施念白回桌球室時,陳飛揚不在櫃台,傅子宴居然破天荒的在櫃台站着。
然後他環顧一周,果然今天來的女客人不少,而且不少人都頻頻朝着這邊張望。
施念白突然明白爲什麽張老闆說要找美女,找帥哥了!
他湊過來,雖然不算醉,但滿身酒味還是讓傅子宴輕微皺了眉。
施念白還算自覺,嗅了嗅自己身上,笑着說:“男人味,别介意。”
傅子宴:“……”
“說起來,子宴,你在我這桌球室,也呆了兩年左右了吧!”
傅子宴看他:“有事?”
“也不算有事,但也的确有那麽一點事……”
傅子宴不跟他廢話,直接一個字:“說!”
“是這樣,當初呢,是因爲你奶奶身子骨不好,我破例讓你在我這兒打工,兩年來呢,你工作方面的确無可挑剔,我個人對你還是很滿意的。”
“但是吧……”他略微歎了口氣,才說:“你這已經高三了,學習任務很重,未來讀大學,隻怕老太太也要跟你一起過去,你壓力會更大,而其實所謂壓力,也無非是錢,對吧!”
傅子宴眨了眨眼睛,淡然的問:“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