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宴微微擰了眉,到底是忍住了沒将那顆糖給吐出口。
阿梨眉眼彎彎的看着他,眼睛裏面晶亮亮的:“是不是很好吃?芒果味的哦,你要是喜歡吃别的口味,我這裏還有草莓,蘋果,香芋……”
“不必了……”傅子宴抿着唇,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的确挺愛吃芒果的。
但這個小癖好,幾乎沒人知道,就連奶奶都不一定清楚。
當然,這或許隻是巧合。
一顆糖吃完,老闆上了一個菜,說其他的會馬上上來,今天人多,望見諒。
阿梨倒是不介意,但畢竟她請客,也不好讓傅子宴一直等,所以還是催了老闆幾句。
老闆走後,阿梨問傅子宴:“學長,你家真的住在附近嗎?”
傅子宴聲音冷淡:“這是我的事情。”
阿梨吐舌頭:“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不住在這裏!”
“爲什麽這麽肯定?”
“因爲老闆好像都不認識你哎,如果你住在這附近,他怎麽可能沒見過你呢?難不成你一次都沒來過這裏吃飯嗎?”
阿梨覺得這家店招牌挺老了,應該有些年月了,就算傅子宴沒來過這裏吃飯,老闆對附近的熟臉,尤其是傅子宴這樣出色長相的,不可能全無印象。
傅子宴不想回答阿梨的問題,有什麽可回答的,他住哪裏跟她有關系嗎?
但是,舌尖上的甜膩感覺尚在,他略頓了下,才說:“我不住這裏。”
“哈,果然被我猜中了!”
傅子宴:“……”
之前也不知道是誰猜測他住在這裏的!
“對了,學長,你喝飲料嗎?我去拿!”
旁邊有架子和冰櫃,放的飲料和餐具,阿梨說完已經起身朝着架子走去了。
傅子宴想說“不喝”都沒機會。
阿梨給自己拿了橙汁,給傅子宴……傅子宴說:“一聽啤酒!”
阿梨當時震驚了下,傅子宴居然喝酒……雖然是啤的。
她沒有多言,還是給傅子宴拿了,但遞給傅子宴之前,她還是小心問了句:“學長,你不會喝醉吧?”
傅子宴看着她,本來不想搭理,但女孩的表情和眼神,滿滿就寫着兩個字:擔憂!
她不是随口一問,她居然是在擔憂他!
他不自覺的垂下眸子,聲音清淡的說了句:“不會。”
“噢。”阿梨将啤酒給他了。
傅子宴覺得阿梨這女孩挺有意思的,跟她呆在一起怎麽說呢?雖然經常無語,但的确挺輕松的。
他并不是沒跟女孩子一個桌子吃飯或者近距離接觸,但多數女孩子,都表現的太扭捏矜持,換言之,有點端着的假。
三句話沒說,就開始探聽他的個人興趣,愛好,那時候他是真的一句不想搭理,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阿梨,至少真實。
或者也是因爲她的笑,的确太有感染力,給她的感覺,也是舒服的。
沒一會兒,老闆又端着兩個菜上來,就差一個湯就齊了。
兩個人開始吃飯,期間,阿梨時不時的跟傅子宴說幾句話,但也不多。
傅子宴突然想到,上次他們一起去吃火鍋的時候,阿梨的話也不多,隻有趙莞爾問她話的時候,她才偶爾回答幾句。
而且她吃飯時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呢,很有教養……食不言寝不語,也隻有在富貴家庭,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貴家庭,才能培養的出來。
阿梨,應該不止是有錢這麽簡單。
兩人吃完了飯,外面的天色已經晚了,路燈亮起點點星光,雖然明明滅滅,但也構成了讓人心生溫暖的煙火人間。
傅子宴微微頓步,問阿梨:“你家住哪兒?”
本着人道主義精神,他覺得至少應該将阿梨送回家,哪怕是看在這頓飯上。
阿梨“唔”了一聲,說:“我現在不回家,我得先去個地方……”然後她問傅子宴:“學長,你知道萬浩樓在什麽地方嗎?”
萬浩樓在什麽地方,阿梨知道,但是沒去過,可她沒去過,打個車直接讓司機帶路也是方便。
找上傅子宴,純粹是她的私心。
傅子宴聽罷,略頓了下,眯着眼睛看阿梨,好半晌沒說話。
阿梨眨巴着眼睛,柔軟燈光的影子在她的眼睛裏落下朦胧的影,那裏漾起的柔光太溫暖,傅子宴别過了視線。
然後,她聽見阿梨問:“怎麽了?學長?”
傅子宴淡淡說了句:“沒什麽。”
然後他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拉開車門,讓阿梨上車。
阿梨“啊~”了一聲,說:“原來學長你也不知道在哪兒啊!”
傅子宴:“……”
車子約莫開了十幾分鍾,停了下來,兩個人下車,阿梨左看右看,還是沒看到萬浩樓。
“學長,這裏真的是萬浩樓?”
“跟着。”
“哦。”
阿梨跟在傅子宴身後,拐進了一個有點昏暗的巷子,傅子宴拿出手機照路,走了幾步,聽見邊上沒聲兒了。
他頓住腳步回頭,發現阿梨正在巷子口站着。
“你怎麽不走了?”傅子宴問了句。
阿梨茫然的“哦……”了一聲,然後循着聲音跟上來,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麽,踉跄一步,險些跌倒在地。
傅子宴眯着眼睛走近,看她:“你怎麽了?”
阿梨擡頭:“啊?沒什麽啊……就,沒看清!”
可他方才明明用手機給她照路了。
“你有夜盲症?”傅子宴猜測性的問了句。
阿梨“唔”了一聲:“就……間歇性的,偶爾的,會發作一下。”
傅子宴:“……”
這夜盲症,還能偶爾發作一下?也是神奇!
他伸了下手,但又很快收回來,将自己的外套衣角遞到她的手邊:“拽着。”
阿梨“哦”了一聲,跟抓住救命稻草似得,忙拽住了。
傅子宴:“……”
他看着眼前少女,阿梨沖着他甜甜一笑:“學長,你真好,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她總有辦法讓他瞬間後悔!
“拽緊,走吧。”
他懶得多言,起步就走,阿梨不敢耽擱,忙跟上。
傅子宴那架勢,阿梨以爲他會走很快,但其實,并沒有,他走的很慢,照顧着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