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着他的人,成了他隻見過三次面的少女,阿梨。
可笑的是,他知道她的名字,還是剛才趙莞爾提到了,否則,他們幾乎跟陌生人也沒什麽兩樣了。
傅子宴薄唇動了動,還想再說,阿梨沒給他機會,打斷了他。
阿梨:“我銀行卡裏大概有三萬,信用卡裏多少我不知道,但應該有很多,總之我巨有錢,可能我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那種巨,所以買幾瓶酒對我來說沒什麽,你不用覺得欠我的!”
傅子宴看着眼前少女,沒有從她眼睛裏看出一點居高臨下,反而眼神裏寫滿了真誠!
這讓他想說幾句諷刺的話,都說不出了。
傅子宴:“……”
“總之你……”
阿梨還想再說什麽,隻聽“啪~”的一聲聲響傳來,阿梨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扯住了傅子宴的胳膊。
傅子宴眯起眼睛,再次垂眸看她。
阿梨眨巴了下眼睛,一臉的天真無辜。
傅子宴:“……”
他覺得他有點拿眼前的少女沒轍!
“問一下,121是哪個啊,出來會一會?”
一個男子放浪挑釁的聲音傳來,攪擾了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
阿梨忙循聲望去,隻見一個染着黃毛約莫二十多歲的男人出現在桌球室的門口,後面還跟着大概六七個小弟,看着挺兇神惡煞的!
阿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爲他發現這黃毛似乎跟趙凜然撞衫了!
兩個人居然穿着同款的花大褂……
那邊趙凜然也發現了,下意識的躲在了趙莞爾和謝初瑤的後面,趙莞爾一副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自己哥!
縱然是兄控,也受不了她哥這沒出息的樣子!
“到底誰啊,特麽的給我站出來!我數三聲——”
“找我什麽事?”傅子宴走上前去,經過阿梨身邊時,聲音很輕的說了句:“去找趙凜然。”
阿梨有點懵,想要喊他,卻被陳飛揚給攔住了。
陳飛揚伸手從櫃台拿了個一次性口罩給阿梨:“美女,戴上,安全爲重!”
阿梨:“……”
那邊,傅子宴走到了黃毛面前,表情依舊是無波無瀾,眼眸籠了頭頂的燈光,襯得那原本就過分好看的五官如同發了光。
黃毛擰着眉,心想這小子果然長得不賴,難怪将他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倒是有點資本!
“你就是121?”黃毛伸了伸手,邊上有小弟立馬上前遞上一支煙,并恭敬的将他點燃了。
黃毛抽了一口,結果劇烈咳嗽了起來!
靠,這什麽垃圾玩意兒,這麽難抽?!
“我是。”傅子宴淡淡答道。
黃毛一邊咳一邊道:“你……你認識于菲菲不?”
傅子宴回答的很幹脆:“不認識,。”
“靠,那是我妹妹,你居然不認識她,她這個月給你寫了不下十封情書,你特麽跟我說你不認識她!!”
陳飛揚小聲吐槽:“宴哥每個月收到的情書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歸宿都是完好無損的丢進垃圾桶,能認識才怪!”
陳飛揚又有點感慨:“哎~我比宴哥還大了兩歲呢,到現在連一封情書都沒收到,不公平啊不公平!”
阿梨:“……”
她倒是不關心什麽情書不情書的,但也基本确定,這人找傅子宴,是因爲自己妹妹看上了傅子宴!
呔,她就說男人不能太好看!
紅顔禍水,這話果真不假,祖宗誠不欺我!
傅子宴這邊皺了眉,但是聲音依舊很平靜:“抱歉,我不認識她!”
“靠,兩天前她還給你送過情書,兩天,你特麽就将人給忘了?”
傅子宴:“無關緊要的人,兩天足夠忘了。”
黃毛:“……”
“靠,這麽嚣張!”
黃毛一丢煙頭,随手拿起一個桌球杆就沖過來要打傅子宴,他後面的六七個小弟也蓄勢待發的沖上前,周圍有人尖叫。
在所有人以爲一場群架,确切的說是群毆即将開始時,傅子宴一把抓住了那球杆,黃毛試着拽回,沒成功。
黃毛像周圍求救,但今天跟着黃毛來的,好幾個是來湊數的,大家上前歸上前,也就是個氣勢,吓唬人的。
真杠上了,還真沒有人主動上來幫他。
黃毛:“…………”
塑料的兄弟情,就是這麽脆弱的麽?
他不求别人了,自己去掙脫,但球杆依舊紋絲不動。
傅子宴看着單薄清瘦,尤其那張臉漂亮的有點過分,很少有人忘了,這是個飽經滄桑的少年。
他經曆的那些事,吃過的那些苦,别人幾輩子都未必能遇到!
“你特麽松手!”黃毛叫嚣。
傅子宴狹長的眸子擡起,眼神很冷的掃了他一眼:“你打不過我,别逞能了。”
黃毛:“……”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需要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嗎?這麽多兄弟在,他不要面子的啊!
“給你十秒鍾時間,要麽你自己滾,要麽我用我的方法讓你滾!”
傅子宴說完,一把抽過了球杆,黃毛被慣性整的一個哆嗦,整個人朝後仰着倒下去。
好在塑料兄弟情這會子起了點作用,他被後面的幾人給扶住了。
黃毛還欲再沖上去,卻被塑料兄弟們給扯住了。
“沖哥,我們走吧,這人我前段時間見到過,一打三,那三王八被揍得媽都不認識了,他都沒受傷,可牛逼了!”
“是啊是啊,沖哥,我也想起來!這人很厲害,你打不過他的!”
“沖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回去再練個十年童子功,保管未來你能一舉翻盤,大殺四方!”
“沖哥,咱們快走吧,十秒鍾到了!”
“天哪,到了!!!”
“沖哥對不住,我們先撤了!”
衆人立馬鳥獸散,丢下黃毛先滾了。
黃毛:“………………”
果然是塑料的不能再塑料!
黃毛站起來,有心沖上去,但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最終放下一句狠話:“你……你給我等着!”
傅子宴垂眸,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擦拭了那球杆,跟沒聽到一樣。
“站住——”就在這時,他清冷的開口。
聲音不大,卻讓剛“滾”到門口的黃毛頓住了腳步!
黃毛不情不願的沖了聲:“你特麽還有什麽事?”
“門被你踹壞了,賠錢!”
黃毛:“……”
他看向那門,發現左邊邊角的确少了一角,但真是他踹壞的?他那麽厲害的嗎?
黃毛有點不敢相信!
“喂,沖哥是吧,這門我們老闆光刷漆就花了五百塊,換個門又得小一千,給你打個折,給個兩千就放你走!”
不是一千五麽?怎麽兩千?!
我特麽……
黃毛想爆出口,但碰觸到傅子宴清冷的眸子頓時一個哆嗦。
哪怕剛才沒打,可就這少年拽着球杆的那力道,他覺得擰斷他胳膊都不成問題。
他咬牙切齒的問:“……支付寶轉賬,成麽?”
陳飛揚早就準備好了,将二維碼立馬遞上:“掃吧,謝謝。”
黃毛:“…………”
陳飛揚回到櫃台,開心的不得了:“宴哥,那門本來就壞的,真有你的,這下小美女的酒錢……”
“啊。原來你們在騙人呀!”
陳飛揚口中的小美女不知道啥時候突然湊了上來:“不過剛才那人實在可惡,賠點錢也是應該的。”
少女說完,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
傅子宴咳了一聲,扭過了頭。
阿梨看着他的側臉,心想真是帥啊,必須要搞到手,難搞也得搞!
“傅學長,你真記不得剛才那個黃毛哥哥的妹妹啊!”
“我爲什麽要記得?”傅子宴面無表情的說。
阿梨說:“也不是非要你記得,就是覺得哈,人家不到一個月給你寫了十封情書,肯定是非常喜歡你……我覺得被人喜歡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呢,難道你不這麽覺得嗎?”
“喜歡我什麽?”
阿梨:“……”
這個問題将她給問住了。
坦白來說,傅子宴的這張臉估計就能迷倒一群人,更何況人家學習還好。
但這話如果告訴傅子宴……
“我的臉?”傅子宴冷笑:“一副臭皮囊而已,他們也隻喜歡我這幅皮囊而已,如此,我爲什麽要記得他們?”
阿梨:“…………”
傅子宴轉身就走,是十二号桌的方向,陳飛揚對阿梨努努嘴:“美女,快去啊,宴哥等你呢!”
阿梨“嗷~”了一聲跟上去,心想,這人還挺敬業的嘛!
施念白是在大概半個小時後回來的,從陳飛揚那裏添油加醋的知道了事情大概,當即火大:“靠,敢在老子的地盤上撒野,這人膽子挺大啊!”
陳飛揚說:“聽他那幾個兄弟都喊他沖哥,他妹妹似乎還在七中讀書,具體是誰就不知道了。”
按說,梨城這樣的縣級市地方不算很大,施念白開桌球室的,周圍的三教九流都接觸了一些,還沒聽說過這号人。
估計是新冒出來沖門面的,或者就是純粹來裝大爺的!
“飛揚,回頭你讓飛宇查一查,查到了立馬給我資料,在梨城,還沒人敢惹到我頭上!”
陳飛揚立馬應了:“已經通知飛宇了,就是他最近在準備英語四級考試,挺忙的,晚點肯定去把這事兒利索辦了……”
阿梨在邊上聽得一愣一愣,再轉頭看傅子宴,他側着身子,目光淡漠的看着窗外,英俊的臉籠在一片落日的柔光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