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擔心顯然大可不必,不管尤克特拉希爾的巢穴之主有沒有上傳意志,現在他都已經算是直接跨階層的和大群意志正式照了面——謝謝,孩子很喜歡,括約肌也能用。
許是下面的家夥屬實是吃相過于難看,忍無可忍的巢穴之主留給他們的時間相當短暫,黏液淋漓的醜陋卵泡迅速瓜熟蒂落,蟲族幼體從中脫離的瞬間就開始急劇膨脹,等重重摔落在幻境島鏈上時,早已經是成熟體。
狗海在蟲族龐大的軀體面前直接成了塵埃一樣微不足道的細節,随着支離破碎的冰層到處飛濺,不過蟲族落地的第一反應卻并不是進攻,而是低下頭來瘋狂吞噬地面同族和四狗子的屍體,包括土壤冰層。
這,就是給臉不要了。
李滄一邊不斷指揮幾大逆子調整身位繼而調整同源通道出現的位置排兵布陣,一邊痛斥這種嚣張且毫無道德底線的搶槽行爲:“呵,文明才是進步的基石,算法再弔有什麽用,僅僅隻能算是活着而已!”
“啥是文明老子不懂,反正咱不知道怎麽個事兒就是聽出來一股子酸味呢!”老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李滄的嘴臉,“逆子們要是有人家蟲子一半執行力,你丫不得樂的天天給巢穴之主上墳燒報紙腳踩尖叫雞蹦迪啊?”
“别哔哔,趕緊滾,你是沒活兒了嗎?”
“啧~”
數以百萬、千萬計的蟲族真正行駛了本就屬于蟲族權利。
吾名爲群,因吾等衆多,如百手千眼,如百面千足,俯拾之處,無一是我,無一不是我.
我,即是大群!
蟲群的意志即是大群,不是巢穴之主哺育了蟲族,而是蟲群需要一個巢穴之主,氪星妹有“巢穴之主”,所以氪星無了,蟲群有,所以大群永生。
在這種框架下,蟲族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免疫李滄精神污染的荼毒,意志的延伸是肉體,但肉體不再是意志的負擔,每一頭蟲族都作爲算力的具象化存在而不僅僅隻是笨重的硬件。
從戰場上空看去,無以計數的蟲族表現出了數學本身一般的規律美感,每一頭屬于蟲族的獨立個體一舉一動都是整個蟲群運轉體系中最完美的一環,就像一個隆隆運轉的磨盤,碾磨絞殺着戰場上任意生命,殺戮敵人、攫取資源、清理病變個體.
有條不紊,美得驚心動魄。
李滄目眩神迷,饞蟲勾得他嘴裏甚至都開始分泌口水了。
回頭再看自己那群逆子,一瞅一個不吱聲,尤其四狗子,别timi說什麽數學的美了,隻能說病态且抽象的無與倫比。
“唉”
人家是巢穴之主,那我磨坊裏鎮壓的也是巢穴之主啊,都是一個媽,跟我擱這龍生九子呢?
醜陋!
太醜陋了!
李滄的思考到此爲止,一批剛剛降落的扡剔之獠直接盯上了李滄這比四狗子屍體更值得垂涎的鮮嫩個體。
在它們眼中,不,在蟲子的多重感知器官中,李滄的某種屬性、某部分特質是直接具象化可視化的,宛如太陽一般耀眼,無可忽視。
成千上萬隻扡剔蟲将李滄團團圍住,但卻沒有直接發動進攻,而是無視四狗子的狂亂沖擊擺出了某種規則序列。
轟!
整整齊齊的一次被稱之爲扡剔的主節肢碰撞,并以某種控制力場使這種聲音、這種沖擊共同向李滄彙聚。
雅妹從同源鏈接中探出一隻雪白細嫩妖冶藤蔓紋身纏繞的小手直接就是一個聲音剝奪,然而卻僅僅隻産生了部分作用。
李滄腳下大地騰起核爆一樣的燦爛光暈,将土石、碎片直挺挺的抛飛到數公裏高空,而後才漸漸呈喇叭筒一樣散開。
扡剔蟲群背甲豁然打開,露出藏在其中的六對黑色薄膜一樣的翅翼,翅翼高頻振動,同時,一對扡剔節肢互相摩擦棘刺,那種刺耳的震感完全不以聲音爲渠道直接在顱内響起,一道通天徹地的喇叭筒狀塵埃柱中的每一粒冰塵都靜止原位,同頻共振。
“王德發?”老王賊眉鼠眼裏寫着大大的疑惑,“這玩意不是隻有一個技能嗎!”
仇報仇來冤報冤的時候終于到了,隊内救援立刻安排。
恢弘的刀氣海上生明月,眨眼吞噬數百頭扡剔蟲,它們體表支離破碎的甲胄在地表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無數不辭辛勞的大狗子二狗子被生生活剮。
後面防線上的幻境島鏈原住民一見這些家夥對自己人下手都這麽狠毒,屬實也是沒客氣,胭脂投手黏膩細密的漿液标記異變中心,電湧能量薊的電湧轟炸瞬間到來,方圓數十公裏都是它們的打擊範圍所在。
然後,就是五狗子的赤地千裏、骨妹的鐮刀錘子、狗鲲的野蠻沖撞以及莉莉絲的鬼爪亂舞。
甭管怎麽說,救援及時不及時就完了,當事人很安詳,家屬情緒也穩定。
這種程度的攻擊雖不足以瞬間幹掉生機無比旺盛的扡剔蟲,但身在多重複雜能量場宣洩半徑内即使以蟲族之軀也很難熬過半分鍾。
蟲族顯然并不在意這種消耗,源源不絕的、更多的扡剔蟲自四面八方湧來,加入這種持續的攻擊和控制序列當中。
有所動作的不止扡剔之獠,似乎整個戰場上的所有蟲族都在向着這個錨點靠近,甚至于不止于蟲子,還有四狗子、魔山老爺、雙子暴君.
戰場上的所有非靜止物将這裏變成了一個擁有無數層的輪盤,環環相扣,每一環都在以不同的方向各自運轉并向中心漩渦凝聚。
這種近距離的互相收割是災難性的,除了龜背龍虱那種不動如山的礁石,倒黴催的大狗子二狗子在短短幾秒鍾之内就被徹底碾碎,宛如磨盤下的豆漿肆意流淌。
而最高興的要屬狗鲲、骨妹、刀妹這種收割型的逆子,畢竟這群鬧哄哄的蟲子終于不再蹦跶了,傻兮兮的任憑它們折騰也不會改變既定的前進方向。
其次是四狗子,源源不絕從同源通道中傾瀉出的四狗子就像滿杯咖啡裏負責拉花的另一種顔色,啃一口不虧,啃兩口血賺,生前輸出,死後散布癌化.
這種癌化污染源用死亡這種匪夷所思的代謝方式如跗骨之蛆般的糾纏着蟲群,使其愈發容易被其它debuff污染、深化污染程度,使它們的序列報錯、鏈接方式出現松動。
對此,更形象的比喻是:狗腿子就好比潤滑油,而四狗子卻是這個運轉齒輪上的黏合劑,每多一隻都會讓整個序列更加遲鈍更加高功低效。
蟲族在對上任意從屬者、基地、聚居區時這種無賴式攻堅以及定點突防都是一種相當醜陋但永遠行之有效的策略,輪盤僅僅旋轉了一個周期,狗海及同伴的屍首所糅合的血肉組織就将戰場侵蝕出深達十數米、半徑數十上百公裏的巨大凹陷,而其中很大一部分混合物都是被它們吃進了肚子。
然後
輪盤中的蟲族一隻隻相繼點亮了自己的腹部,半透明,宛如螢火蟲,蟲族以自身爲反應單元,将吞噬掉的資源直接消化,更多的熒光粒子自它們體内升華出來,在這場混亂的能量風暴中不受限制的升起,彙聚向上空的血肉網格。
“握草!”風暴中心傳出李滄字正腔圓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臭蟲子你們不講武德!”
老王這該死的嘴角頓時變得比AK還TM難壓
騙的看不起偷的偷的看不起搶的,這是技術等級的差距,這是手藝人的鄙視鏈,老王懂。
是的,蟲族這種行爲放在李滄眼裏無疑就是赤果果的明搶,假如我虛空索敵消化反刍進程一體化,那麽閣下又當如何應對呢?
後面防線上的幻境島鏈原住民直接傻了,在他們日久天長與蟲族可持續性相濡以沫的過程中,蟲族從來都沒有表現出這種直接建立在基本質能公式上的優越感,整個戰場就這樣被硬生生的啃出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然後再變成更多滋生蟲族的卵泡報複社會.
這他喵的豈止是不講武德,簡直就是豈止!
“中斷這種轉化過程,快!”
“催生大王噴菇種子!”
“所有能量基質武器單元集射準備——”
随着越來越多扡剔之獠同頻共振擴張風暴節點,幻境島鏈原住民已經不敢讓這個進程繼續下去了,他們無從判斷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到底以攻擊李滄爲目的還是榨幹幻境島鏈本身爲目的,也不需要判斷,口徑才是永恒真理!
數百萬道光柱自防線、乃至整個幻境島鏈各處騰空而起,行迹緩慢的就像是照明彈,拖着長長的、彎曲的能量渦流,在血肉輪盤上空百米處彙聚、反應、爆炸。
光污染直接輻射整個幻境空間,爆炸騰起的蘑菇雲甚至沒有任何火焰成分,隻有光,徹頭徹尾的光。
仿佛處于另一次元的血肉網格甚至都不能幸免于難,被灼燒蒸發、枯萎、腐化。
當亮度稍微撤去丁點時,幻境島鏈原住民瞠目結舌的看到蘑菇雲已經幫助雙子暴君最初的那團漂浮癌化沼澤膨脹爲覆及整個戰場的癌化雲團,直徑達數百公裏的癌化雲團顯得無比猙獰,黏膩的翻滾着,下端生着猶如雨絲般細弱颀長的觸須,生長、垂下、爬滿戰場。
幻境島鏈原住民瞬間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恐慌和無比真實的惡意,咬咬牙:“大王噴菇,放!”
十六道數百米直徑的绛紫色果凍通道自防線各處噴薄而出,duang的一下無比Q彈的在血肉輪盤中心處爆開,無限膨脹,将整個戰場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果凍狀态,無論蟲族、狗腿子、人類還是逆子們,通通被封存。
十秒
二十秒.
大王噴菇将整個戰場的所有單位整整封印了40秒。
“該死的,太短了!”
“這”
“爲什麽會這樣,明明可以持續至少一刻鍾的!”
“能量基質武器根本來不及冷卻”
果凍融化成粘稠的漿液滲入地面與冰層,将戰場染成了妖異的绛紫色,甚至有微弱的熒光閃爍。
雖然沒有來得及進行下一輪能量基質武器集群打擊,但這種封印無疑打破了扡剔蟲同頻共振的默契,束縛李滄的風暴崩塌,蟲族自發組成的血肉輪盤直接淩亂到稀碎,甚至所有蟲族都有那麽短暫片刻的迷茫。
“狗鲲!”
“吼~”
狗鲲醞釀已久的爪擊終于落下,天塌地陷岩漿橫流的場面順便遮住李滄手持隻剩苦茶子那麽點大一片布猙獰龍袍碎片瑟瑟縮縮的華麗場景。
電漿爆炸、赤地千裏、冰封領域、邪能之火,戰場上硬生生的被劃分成各自獨立的小片區,各種技能的閃光和能量場鱗次栉比,幻境島鏈的原住民也是咬牙苦捱,拿出不過了的架勢派出數十萬人将蟲子一坨坨的拖進草坪幻境,大型能量基質武器冷卻漫長,幹脆就用實體巨炮硬轟,主打一個火力覆蓋。
“李滄,你怎麽樣?”
“還行.”
李滄顯然是被折磨的不輕,半晌之後仍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腳步踉跄臉色蒼白:“幸虧,幸虧打了半天三相之力濃度已經湊夠了,蟲子要是剛開始就玩這一手,我估計真得涼。”
厲蕾絲一手扯着李滄,矯健的身影像是獵豹扯着一面迎風抖擻的旗子一樣在蟲群中橫沖直撞,所過之處猙獰龍刃無不是于蟲族身軀最脆弱的部位留下難以自愈的傷口,最低起碼也是可以讓它們半晌行動不便的那種。
啪~
骨頭渣子都給抖散了的李滄被甩在骨妹身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肉響。
“你就擱這躲一——”厲蕾絲瞪着糊在骨妹裙琚上的李滄,滿眼清澈,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摸小裙子的緞面,“诶?咋沒進去呢?這玩意不是個三次元儲物櫃嗎?”
骷骨魔:“哇喔~”
李滄:“次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