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
李滄老王離開後,趙揚和豐遠清又讓人護送段梨索栀繪秦蓁蓁等人回去,茶室内除了他們隻餘陶弘本一人。
趙揚看向陶弘本:“老陶,怎麽說?”
陶弘本沉沉吐出一口濁氣,刹那間面色從紅潤變得慘白如紙,揉了揉猩紅駭人的眼睛,四行血迹從眼角滑脫:“貝老闆是真會坑人啊,和這麽幾個殺神待同一個屋子,我何德何能!”
陶弘本的技能非常特殊,能夠以肉眼實質化的觀察到殺氣、煞氣等等玄學意義上的氣場,此前他的感覺可以形容爲:一隻剛剛滿月饑腸辘辘的小田鼠在洞穴口露個腦殼,一擡頭就看見整整一個營年富力強經驗豐富的中華田園貓正對着自己摩拳擦掌枕戈待旦
啧,挫骨揚灰般的提神醒腦。
趙揚掏出幾顆藥丸丢到酒杯裏,遞給陶弘本:“沒事吧?”
“隻是望氣,還行,嘿,要是夏侯海渭那貨來就好了,真想見識見識他開眼的後果啊,光想想就覺得特别解氣。”陶弘本接過分幾口幹掉,無力的擺擺手:“四個人氣場都很正,尤其是姓王的和太筱漪那一對,偉光正啥樣他們啥樣,直視過正午的太陽沒,就那種感覺,隻不過一個公太陽一個母太陽的區别,我見過比這個正的也就隻有貝老闆本人了,吳南森都差着點意思。”
“不是你等會?老陶是現在是正常的嗎?被吓傻了?精神恍惚?這是幾?這是幾?”槽點太多,豐遠清和趙揚直接斯巴達:“根據我們的了解,這個鍾建章,說是殺人狂魔一丁點兒都不帶冤枉他,他——”
陶弘本打斷兩人的七嘴八舌:“我不管那些,我隻說我看到的,我再重申一遍,我看得是殺氣煞氣之類的氣場,是無法單純通過氣場來鑒别一個人的善惡的,你們能理解嗎?我看得真不是因果和惡孽!不要對我的技能有什麽奇怪的誤解!”
趙揚确實無法理解。
殺氣煞氣還不能斷定一個人的善惡?那一個人殺氣煞氣沖天還能是從哪兒來的?當然是殺人啊!
“至于厲蕾絲,基本算是饒其芳的小号兒吧,除了她身上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不外乎是技能之類的。”然後陶弘本開了個倆人不太懂的玩笑,而且不忘坑人一把:“李滄麽,氣場很穩,和上次見面相比穩步增長,基本不大像人了,再别找我看了啊,傷眼睛,良心建議你們找夏侯海渭,他懂因果善惡,專業對口兒。”
“所以結論是?”
“結論就是很好啊,很理想的結果,他們身上的殺氣煞氣,沒有一種是針對基地或者基地中任何人的,潛在的也沒有。”
“好吧.”
結束談話,陶弘本躲災一樣匆匆離開,剩下倆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
“伱說說,這都叫個什麽事兒!”
“這神神叨叨的老家夥,不光是他,他們這類人說話就都樂意故弄玄虛,嘴裏從來沒個準信兒,那夏侯海渭更是,我看見他張嘴就想當場給他一拳!”趙揚萬分嫌棄的嗤了一聲,“走吧,一會天都亮了,直接去瑪缇尼斯那邊,事都辦完了也能安安心心睡個好覺!”
“你等會,我把醫療還有一院那幾個能說得上話也得弄起來,這事不能光可着咱倆折騰最後便宜了别人,也得叫他們遭點罪!”
“正合我意!”
淩晨兩點半到淩晨三點半,豐遠清和趙揚借着酒勁完成了一波非軍方人員的緊急集合,當場軍訓。
等他們收拾齊備趕到瑪缇尼斯空島,淩晨四點剛過,朝霞未至。
然後
趙揚豐遠清外加一群睡眼朦胧的醫療系統負責人和一院領導們就得到一個堪稱晴天霹靂般的消息:瑪缇尼斯把技能種子用了!
瑪缇尼斯蹲坐在石頭圍成的火塘那邊,身後是藤蔓枯木搭建的族長寝宮,約莫有八個廁所大小,火塘上煨着一鍋濃稠的肉湯,兩個三腳架中間的橫梁上搭着兩隻洗剝幹淨的異化羚。
瑪缇尼斯說:“已經用掉了,我有一整個部族要養,孩子們的胃口是很大的,需要學習、需要生活、需要祈願血脈能力,部族最近的生意有了起色,這個技能配合聖靈和祖靈的力量,可以幫助那些想要最強壯最聰明後代的人如願以償,可以幫助那些不能生育的可憐女人完成夢想,這是很好的事,會爲部族帶來榮譽和繁榮,會使部族獲得生靈的祝福。”
一番交流下來,瑪缇尼斯拗口的部落語差點把翻譯膽汁累出來,早晨根本沒吃飯的翻譯面有菜色,翻譯完就對着肉湯和烤肉發起了呆,垂涎三尺。
所有人都差不多,強忍着瞌睡和饑餓感激烈辯論了好幾分鍾,才由趙揚和醫療系統的大頭目拍闆:“瑪缇尼斯族長,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而且這裏面涉及到一些相對來說比較複雜的醫療技術,我們願意提供更加正規、衛生的場地以及更多的專業人士,不知你是否願意與基地與一院合作,共同進行這個項目呢?”
“可以。”
瑪缇尼斯字正腔圓的說道,心裏想的則是尊敬的滄糾正他發音時的場景。
你特麽原來會說中文啊,你擱這膈應誰呢?
翻譯:CNM陌生人,聽我說謝謝你
誰都沒想到瑪缇尼斯答應的這麽痛快,尤其是豐遠清和趙揚最爲吃驚,心心念念着李滄,莫名的愧疚感和歎息聲逆流成河。
瑪缇尼斯用部族風格最豐盛的飯菜款待了一坨坨黑眼圈,嗯,他們吃得非常香,幾乎是狼吞虎咽。
當天中午。
雙方就此事簽下一大串契約,瑪缇尼斯獲得了一個類正式編制的顧問頭銜,但并不是在醫院,而是挂靠在科院的,和段梨的性質很相似。
至于利益相關,還是要等項目結束臨床實驗期正式上馬之後才能看到更多實際的東西。
消息一層層的轉達出去,全體振奮。
貝知亢則半是心有餘悸半是感慨的跟趙揚念叨:“不能再發生了,要不是李滄那小子,這種東西從咱們眼皮子底下溜走得多少人笑話咱,損失也是無法估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