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夏建春眼裏盡是感傷,“這些年雖然我昏迷了,但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你媽一直沒有回來過,就是連封信都沒有寫來,如果你媽不是丢下我們了,還有别的解釋嗎?”
夏北北低下頭,她也不敢确定,之前她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在看到時美雪之後,她總是覺得這其中有很多的事情是她沒搞清楚的,她迫切的想要去弄清楚。
夏建春也擔心閨女心裏難受,到底妻子走的時候,夏北北已經長大了,懂很多事情了。
他搖搖頭,輕聲說道,“我醒來後一直不提你媽,也是不想你和樂樂心裏難受,都過去了,也早成了定局,提起還有什麽用,再說,你媽不在,我們一家人的日子不是也過的很好嗎?”
夏北北看着夏建春,她不知夏建春到底是出于什麽心思說這些話,隻是爲了不讓她傷心,還是真的對媽媽沒感情了。
男女之間的感情,好似比自己想的脆弱很多。
爸爸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别的可能嗎?
夏建春看着遠處,好似在說服自己,也好似在說服夏北北,“其實,我也不應該怪你媽,你媽是城裏人,當初來到鄉下,原本就是逼不得已的,跟着我,已經很委屈她了,之後我還昏迷了,讓她一個女人負擔起一家子,還有你爺奶那樣的公婆,肯定是對她很不好的,她在這裏的日子的确是很難過。”
夏建春一邊說着,一邊摸着夏北北的頭,哽咽的說道,“想象這些年你和樂樂兩人受到的待遇,如果你媽在這,隻會更難,所以,你們也别怪你媽,就當你媽不在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夏北北沉默,如果爸爸這麽想,心裏會好過一點,就這麽着吧。
夏建春最後嗯了聲,好似想透了一樣,“爸啥都不盼了,就盼着我的腿快點好,到時候去出工也好,或者去外邊幹活也好,能給你減輕負擔,你一個女孩子扛起家裏所有的事情,爸是真的心疼。”
夏建春雖然這麽說,但是夏北北覺得,他這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想法。
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媽媽,難道他也不想了嗎?
想到自己托時美雪的事情,夏北北雖然沒說出來,但還是不想騙夏建春,“爸,其實我想去找媽,不管媽當年是因爲什麽走的,我都想知道。”
夏建春看着夏北北,不知夏北北爲何突然說出這句話。
夏北北道,“爸,如果我媽當初不是丢下了我們,而是出了什麽事情呢。”
這話原本不想在爸爸面前說,怕他擔心,可是想起夏建春對媽媽的絕望,她有些不落忍。
“這,這……”夏建春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可是如今被夏北北說起來,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也不是一點都沒有。
如果北北媽真是出了什麽事情,那他不是錯怪了她這麽多年?
夏建春沒反對,他點點頭,“那你去吧,知道了真相,你也不會惦記着了。”
夏北北也是這麽想,她立即問夏建春,“爸,那你有我媽當年的照片嗎,還有就是外婆家的地址,你知道嗎?”
“照片有的。”夏建春一邊說着,一邊搖搖頭,“至于你外婆家的地址,我不知道,你媽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隻是說在京都。”
夏建春說完,讓夏北北扶着他去看了自己炕那邊,他從炕上的櫃子裏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邊有一張照片,是當初他們結婚時候的照片。
光是看照片,真覺得媽媽和時美雪是長的一模一樣的,沒有哪裏看不出區别。
真的讓她覺得就是同一個人。
沒忍住,夏北北突然又問夏建春,“爸,我媽沒有心髒病什麽的吧。”
夏建春立即搖頭,皺眉說都,“沒有,你媽很健康,不然的話當初也不可能下鄉,是不是?”
當年的知青,要是身體不好,是可以打報告,不用下鄉的。
估計,當年的時美雪就是如此,所以從來沒有下過鄉。
頓了下,夏北北又問,“爸,那你有沒有聽我媽說過,她有什麽兄弟姐妹嗎?”
這事情,夏建春倒是想了好一會之後,跟夏北北道,“你媽有一個姐姐,好似比她大了幾歲吧。”
“姐姐,大了幾歲?”這描述和時美雪對不上,時美雪的年紀應該和她媽是差不多的。
但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她問,“那媽媽有沒有說過,她姐姐和她長的像嗎?”
不知夏北北爲何問的怎麽清楚,但夏建春還是極力回憶了一下以前的事情,搖着頭說,“長的像不像我不清楚,但是媽和她姐的關系應該不怎麽好,她提的很少。”
北北看着夏建春,琢磨他說的話,覺得應該不是時美雪。
但還是問了句,“我媽和她姐姐是不是雙胞胎啊?”
“肯定不是。”這句話,夏建春倒是說的很肯定,他道,
“因爲你媽當初懷你的時候,還跟我說,要是生個雙胞胎就好了,最好是一男一女,這樣就兒女雙全了,但她又說不太可能,因爲他們家沒有人生過雙胞胎,我們家也沒有。”
聞言,夏北北點點頭,如今應該是可以基本确定時美雪不是自己親媽了。
難道真是有這麽巧合,就是兩個長的很像的人?
但夏北北更懷疑的是,時美雪和媽媽很可能是親姐妹,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兩人自幼就分開了。
因爲,兩人如此像,要是說兩人一點關系都沒有,說不過去。
看夏北北愣住,夏建春也覺得不對勁了,他拍了下夏北北,“夏北北,是不是去縣城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好好的問了你媽這麽多事情啊?”
突然他想到什麽似的,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是像當初在縣城遇到文生叔那樣,遇到你媽了吧。”
聞言,夏北北忍不住笑起來,“爸,看你想象力豐富的,我要是遇到我媽了,我還不把人給帶回來了。”
她仍是沒有說時美雪,就随意找了個借口,“就是這次小叔出事,奶說起了我媽的事兒,我就回來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