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一條被車輪和履帶反複碾壓過後,但是因爲漫天不斷落下的大雪,依然有着一層薄薄積雪的公路上。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這裏是偵查小隊!
目前前方一切安全,沒有發現大兵的飛機,也沒有聯合郭軍的部隊,可以放心地繼續前進,報告完畢~”
低下了腦殼,在放下了手裏的一個望遠鏡之後。
倉管拿起了手邊位置上的一個步話機,對着話筒嘴裏是如此地吆喝了起來。
做完裏了這一切之後,倉管這貨又美滋滋地從自己懷裏,貼身的位置上掏出了一個小水壺,往嘴巴裏小小的抿了一口。
頓時在臉上,就流露出了相當享受的表情來。
裝在了水壺中的是在皇家重坦克營手裏,所繳獲的一些速溶咖啡;因爲倉管一直都是貼身存放的原因,所以現在喝到了嘴裏之後,依然帶着一絲溫熱的感覺。
讓倉管将其喝下了肚子後,那叫一個感到了美滋滋。
整個人,都覺得說不出的輕松了起來。
之所以這樣,那是此刻的倉管坐在了一輛威利斯吉普車上,旁邊的駕駛員位置上,則是車手這個職業賽車手在幫忙開車。
他倉管則隻需要坐在了副駕駛,時不時地端起望遠鏡,用着自己能夠夜視的強悍視力,對着天空進行觀察,然後将具體情況彙報一下就好。
反正倉管覺得現在自己的待遇,對比起了昨天晚上的這麽一個時候,他還是攜帶着數十公斤重的裝備,靠着一雙腳底闆趕路的情況。
今天這麽靠着腳下的油門一踩,就能輕松前進的感覺,一下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當倉管嘴裏報告的内容,通過了步話機的無線電波傳遞到了身後數公裏的位置上,某一輛百夫長指揮官坦克中,胡彪、胡連長的耳朵裏後。
在他的嘴裏,僅僅是回複了一句:
“收到,請繼續注意警戒。”
說罷之後,就繼續對着身邊一個據說讀過幾年小學、腦殼相對靈泛一些的年輕ZY軍戰士。
開始講解着這一種坦克上攜帶的原始電子系統,該如何的操作的問題。
而在坦克中不遠的位置上,身爲駕駛員的煙灰缸,也在一邊駕駛着坦克繼續前進的同時,一邊向着另外一個ZY軍戰士,傳授着這一種40多噸的大家夥,如何進行控制的情況。
暖氣不斷地從通風口吹出來,讓他們絲毫沒有感到車外,那一種零下四十度的低溫,可以說在本次的任務中,他們第一感覺這麽的溫暖。
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在胡彪和煙灰缸兩人身上單獨發生,而是當前在公路上,獨立坦克營的這一個機械化部隊中。
每一輛坦克、裝甲車、甚至是卡車上,都在發生着一些類似的場面。
中洲戰隊的成員們,向着有一臉激動、緊張、懵逼等複雜情緒的ZY軍戰士們;在舒适的環境之中,講解着當前他們操作的裝備,相關的一些問題……
當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成立時間都不足5個小時,番号是第50軍的獨立坦克營,就在夜色中正式的出動了。
向着第三次戰役的最大目标:漢*城,開始進發了。
對于這一個嶄新出爐的整個獨立坦克營,上下一共是412名的官兵來說,根本沒有什麽訓練和磨合期。
又或者換上一個說法,接下來的行軍和戰鬥過程,就是他們成立之後最佳的訓練和磨合的時期。
讓他們這麽做的理由,說起來其實很簡單:
當前的志司,在根據有限的情報判斷下,認爲聯合郭軍的大部隊,現在正坐着卡車跑路了。
駕駛員的腳丫子都快踩到油箱裏去了,正在不顧一切的逃亡之中。
若是ZY軍各部隊,追擊的速度稍微慢上一點的話,不僅是李成晚、還是聯合郭的大部隊,可是都要跑了啊。
必須有着一支強力、快速部隊,及時地打進漢*城,堵住了他們逃亡的路線才行。
于是胡彪他們這一支剛剛成立的機械化部隊,就接到了這樣一個命令。
而在胡彪這些現代人心中,因爲後世所了解到的一些資料,甚至比起了志司都要更加的緊張和迫不及待,想要将漢*城給打下來。
因爲在原本的曆史線上,因爲李琦薇已經根據ZY軍補給嚴重不足的缺憾,制定出了一個所謂的磁性戰術。
所以,在第三次戰役一開始的時候。
眼見着情況不妙的李琦薇,就發出了很多有針對性的命令。
比如說:聯合郭軍靠着車輪的機動性,主動地在飛機掩護下提前進行撤退,并不與ZY軍死磕。
因此聯合郭軍大部的有生力量,都比較完好的保存了下來,成功撤退到了三七線附近。
所以在第三次戰役中,被ZY軍大量消滅的聯合郭軍部隊,其實都是南高麗的那些僞軍部隊。
又或者是皇家重坦克營,這一種小弟家的部隊,大兵本身的損失并不大。
還有,在聯合郭軍撤退的過程中,李琦薇下達了必須盡可能将所有帶不走的物資,全部進行銷毀的這樣一個命令。
所爲的就是讓ZY軍戰士,在補給上得不到任何的補充。
一旦等到ZY軍戰士随身攜帶的補給消耗一空的時候,那些完整撤退下去的大兵,則是在自身的休整完畢之後,馬上會發起反擊。
在原本的曆史線上,第四次戰役就是在這樣一個情況下打響的。
當時的ZY軍補給相當缺乏,戰士在大戰之後相當的疲敝,根本沒有恢複過來。
爲了掩護大量的本方部隊,可以成功地撤退回三八線附近;ZY軍第50軍在漢江一線,進行了一場殘酷的阻擊戰。
雖然在這一次的防禦戰中,第50軍在後世很多軍迷的嘴裏,打出了‘地表最強防禦部隊’的這樣一個名号來。
但是說實話,當前身處第50軍序列的胡彪,一點都不想類似的情況繼續上演。
因爲隻有身處其中,才知道這種在後世被廣爲傳揚的傳說,是多少ZY軍戰士,豁出了性命和一切打出來的。
他們在這一個過程中,承受了一些多少無法想象的艱難。
于是在接到了志司的命令,胡連長在營部會議匆匆地布置了一個以老帶新、邊打邊連的原則後。
就形成了獨立坦克營,連夜出動的一幕來。
在行進的過程中,中洲戰隊的衆人就開始對于ZY軍戰士們,進行了裝備操作的培訓。
就算因爲卡車的數量有限,坦克營其實有着相當的一部分戰士們,依然需要用着一雙腳底闆趕路。
可是将一衆的機槍、彈藥、迫擊炮等裝備裝上了卡車。
以及跑累了後,還能替換着坐在坦克上外面休息一會,行軍速度立刻就是提升起來了不說。
同時這樣一個趕路的過程,也輕松了很多,速度也快了起來。
當然了,胡彪他們獨立坦克營,還存在着相當多的問題。
其一,他們從死谷那些被打報廢的坦克和卡車的油箱,以及一些油桶中搜集的油料,也就勉強将獨立坦克營,所有的車輛補充了到裝滿大半油箱。
用完了之後,補充的油料還不知道去哪裏找了。
其二,就算獨立坦克營出發的時間,已經是換成了晚上,但在行軍的過程中也不是那麽安全。
一方面,大兵的飛機可不是鬼子那些破爛貨,基本上到了晚上就不能升空。
在夜晚中起飛的大兵飛機,雖然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可爲了掩護本方部隊撤退,依然是在瘋狂的出動之中。
萬一被他們發現了獨立營的存在,并且知道這些百夫長坦克已經落在了ZY軍手裏,那麽将會是一場災難。
另一方面,ZY軍方面就是第50軍,也有很多人不知道獨立坦克營的存在。
就更不要說,其他ZY軍的部隊了。
那麽問題就來了,當衆多的穿插部隊在大晚上的時間裏,可是很難看清楚看獨立坦克營,在炮塔上剛剛塗上去不久的紅色五角星。
所以在看到了這樣一支阜後,估計他們的第一反應,那就是幹上一票。
總之,爲了以上的種種擔心,倉管就是帶着車手、黑炭頭一行三人,開着一輛威利斯吉普車作爲偵查小隊率先出發了。
一路上,都是保持了離着獨立坦克營五公裏左右的距離。
主要是以倉管的夜視能力,能在第一時間裏發現來襲的大兵飛機;然後好用步話機及時通知後面的車隊,熄燈、進行隐蔽等等。
另外,倉管是中洲戰隊第一狙擊手的事情,可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對于戰場上哪裏有人埋伏,他已經有了一些近乎于野獸一般的直覺。
所以,真要有着ZY軍埋伏在路邊的話,那麽他有着極大的概率能及時發現,然後表明身份後避免慘劇的發生。
到目前爲止,倉管在這些方面還完成得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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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到了4号、淩晨1點鍾的時候,嶄新出爐的獨立坦克營,迎來了他們的第一戰。
當時胡彪正從炮塔彈出了一個腦殼,一邊嚼着繳獲的口香糖,一邊吹着冷風,以免在坦克前進的搖晃中,居然差點睡過去的時候。
忽然間,耳麥中傳來了倉管熟悉的聲音: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這裏是偵查小隊!
我們聽到在前方兩三公裏的位置上,有着陣陣激烈的槍炮聲傳來,不知道是哪一支ZY軍部隊,正在與什麽對手戰鬥。”
“趕緊過去看看,然後報告回來~”
聞言之後的胡彪頓時精神一振,主要是他們的這些百夫長坦克,就是在加滿了油箱之後,也就能開上一百公裏左右。
出發前剩下的大半箱油到了現在,經過了一路行駛之後已經所剩不多,根本沒有辦法開到漢*城。
真要在半路上趴窩,那就顯得很讓人尴尬了不是。
然後在這樣的一個危急時刻,他們終于發現了前方聯合郭軍,有了一個補充一下油料的可能;胡彪的心中,自然是狂喜了起來。
總算是不用他用着寶貴的系統點數,偷偷地兌換出油料來使用了。
而倉管等人的偵查行動,并沒有花費多長的一個時間。
最多在十分鍾之後,倉管顯得火急火燎的聲音,又在胡彪耳麥之中響起:“老胡,前面戰鬥是我們148師442團的一個連。
連長還是我們的熟人,馬安那一個娃娃。
他們的對手是一支大兵的機械化步兵,唯一的一輛坦克已經被打掉了;但是剩下了一輛M19自行防空炮,還有兩輛M16自行防空車。”
一聽這樣的一個報告,胡彪頓時就頭皮發麻了起來。
馬安,就是那一個在之前時間裏,老是找他們聊天、但是他們根本不敢相認的娃娃兵,看樣子有麻煩了。
因爲M19自行防空炮和M16自行防空車,這些防空武器一旦放平後對地射擊,火力上有着多麽兇悍,胡彪當然是非常的清楚。
這些玩意,完全就是志願軍的噩夢。
“馬安你個臭小子,可一定不能死了~”心中如此嘀咕着的同時,胡彪嘴裏也是拿着話筒,對着車隊吩咐起來:
“全體車輛和人員加快速度,并且做好戰鬥準備……”
“手榴彈~”扯着嗓子,在被照明彈照亮成了如白晝的戰場上,馬安嘴裏喊出了這樣的一句。
在這樣的一句命令之下,他身邊的數名ZY軍紛紛戰士掄圓了手臂,将手裏已經拉開了導火索的手榴彈,對着身前大兵的陣地扔了過去。
因爲他們離着大兵的陣地,尚且有着七八十米遠的距離,這些手榴彈飛出了一段距離後,隻能是在陣地前三十多米的位置上落下。
接着,爆炸的手榴彈就是炸起了漫天的雪沫子,擋住了陣地上守軍的視線。
而嘴裏喊出了這樣一句的馬安,也是端着一挺大盤雞輕機槍,瘋狂按照記憶對着陣地上的守軍們開火。
總之以上的一切,就是爲了給尖刀班的兩個戰士,争取出一點行動機會來。
尖刀班的兩名戰士,也沒有浪費這樣的一個機會。
他們在手榴彈爆炸的那一刻,猛然就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摟着一個炸藥包向着陣地上的一輛M19自行防空炮沖了上去。
可惜的是,陣地上的火力實在太猛了。
就算被手榴彈爆炸帶起的雪沫子,遮擋住了陣地上大兵的視線。
但是當那一輛防空炮,還有兩天防空車,開始進行了胡亂的來回掃射之後,立刻在陣地前形成了一條密集的火力網。
兩名尖刀班的戰士,才是沖出去了數步遠。
其中一名戰士就被攔腰打成了兩截,另一名戰士也在胸口中了兩發12.7毫米口徑的子彈後,當場就倒下了。
至此,全部由黨*員組成的尖刀班,全部在陣地前戰死。
唯一的成果,就是在開戰不久之後的時間裏,用那一種新發下來的火箭筒,将一輛M4A3坦克打爆。
可轉眼後,那兩個火箭筒操作人員,連同着他們一連唯一的一門火箭筒,也被數發40毫米炮彈報銷……
“特麽!今天老子看樣子是要光榮在這裏了。”
從嘴裏重重地吐出了滿嘴的泥沙之後,馬安在嘴裏用着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入夜之後,他所在的442團二營一連接到命令,必須在天亮之前穿插到這一個不知名的路口。
并且構建工事,狙擊聯合郭軍退下來的部隊。
經過了四個多小時的穿插後,他們倒是提前地抵達了這裏。
但是一到了之後,卻是發現已經有着兩百來号的大兵,已經在公路兩旁構建了一個防禦陣地,牢牢地守住了這個路口。
更要命的是,一輛M4A3坦克,一輛雙聯裝的自行防空炮,兩輛4聯裝的大口徑防空機槍,被當成了陣地之上核心火力點。
這玩意對地之後火力有多強,馬安當然是非常清楚。
隻是命令就是命令,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條件可言,他們必須打下這一個路口,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最終在經曆了兩次的進攻,一連已經傷亡過半之後,馬安知道自己必須豁出去了。
他對着身邊的指*導員,開口交代了起來:“老安,要是等會兒炮光榮了,部隊就由你來指揮。”
說罷之後,就是拿起了一個爆破筒,打算親自帶人去幹掉那些防空炮和機槍,不然根本沒有可能打下這裏。
而就在他打算沖出去的時候,卻是發現了在身後的位置上,大片的發動機咆哮響起。
還有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咆哮着:
“都特麽的注意了,隻要打掉了那些超級巴祖卡火箭筒,那一種40毫米的防空炮,根本打不穿我們的正面裝甲。
所以,不要打爆這些防空火力和卡車,老子留着還有用了。”
講真!這樣罵街一般的指揮方式,馬安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一點;因爲在其中,充滿了胡長官獨特的個人風格。
他們這些娃娃兵在個人指揮風格上,雖然每一個人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但是這麽濃郁的,似乎隻有當年的胡長官才擁有。
想到了這裏後,馬安的心中湧現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并且是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