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三所裏以東方向,一片地形高低起伏程度相當大,沒有絲毫路可言的山區中。
“老胡、不好了!
你看那邊大概在5點鍾方向,1500米左右的高度上,一共有着四架大兵的飛機出現了;趕緊想辦法,不然他們最多還有幾分鍾的時間之後,就能飛到我們的腦殼上。
爲了讓團裏少死點人,那一挺zb60重機槍都被扔到陣地上來了。
到時候真要被他們發現了,大家可是連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的~”
當在某個擡頭的間隙中,哈士奇無意中看到了一點空中的突發情況之後,立刻就是在嘴裏嚷嚷出了這樣一大串的内容。
而這樣的一串示警聲,落在了據說已經‘不好了’的胡彪耳朵中後。
讓這位中洲戰隊的撲街指揮官,頓時就在心思的一個恍惚之中出糗了,以至于腳下沒有踩住、在滑膩的冰塊上一滑,當場就是甩了一個狗吃屎。
在瞬間之中,整個人都感覺真的不好了起來。
事實上,在這種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地中,厚厚的積雪已經快有了他膝蓋深的程度。
所以,此刻的胡彪就算摔得姿勢難看了一些,可實際上摔在了厚厚的積雪上,身體卻是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沒有被摔出一個好歹來。
可惜的是,人雖然沒被摔傷,胡彪的心中卻是充滿了郁悶。
他擡起了沾滿雪花的腦殼,看了一眼天空又飛近了一些的飛機後。
哪怕明明知道因爲需要盡快地趕到了松骨峰,現在的每一分鍾時間對于他們而言,都是無比的緊張和寶貴。
但他們這些人,如果不想被天上的飛機發現,從而遭受一場空襲的話。
那麽必須馬上行動起來,躲過天上大兵飛行員的視線了。
無奈之下,胡彪立刻就是在‘呸~’的一聲中,吐出了一口帶着血絲的濃痰出來;然後帶着滿臉的郁悶,在嘴裏吆喝出了一句:
“所有人立刻趴下,注意立刻進行僞裝~”
在這樣的一個命令之下,戰隊的一行29人都在第一時間裏,紛紛将身體趴下的同時,努力地蜷縮了起來後,就此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了起來。
之所以有着這樣的一個做法,那是此刻胡彪等人,每一個的背後都是有着一件白色的鬥篷。
這些白色的披風,都是狼青在蘇省常州地區的服裝廠,下單定做的一些小東西,數量一大之後每件都平均價格都沒有超過20塊。
在本次的任務召喚過來的時候,就算攜帶能力緊張,也一次性的帶了51套過來。
别看這東西乍一眼的看起來非常不起眼,可是一旦是在特殊的環境之下,用處可是相當得不錯了。
比如說現在,當中洲戰隊的衆人穿上、趴在了之後,若是從稍遠一點的地方,向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
如果不是非常注意,幾乎就不能發現,此刻幾乎與積雪融合在了一起的衆人。
而等到空中,那些大兵們飛行員飛近之後,從一千多米的高空看了下來時。
自然就更是無法輕易發現,地面還有着這麽數十号的志願軍戰士,就躲在了他們眼皮子底下的位置上。
隔得那麽遠,同樣也是看不清他們的腳印。
于是在随後的時間裏,這一個由4架佩刀戰鬥機組成的飛行小隊,徑直地從胡彪等人頭頂的高空飛過,向着三所裏戰場飛了過去。
前前後後,大概在雪地上趴了七八分鍾的時間後,胡彪悄悄地擡起了自己的腦殼。
正如他最初預料的那樣,靠着白色鬥篷的完美僞裝,天空那四架路過的戰鬥機,果然是沒有發現他們。
問題是這樣的耽擱了一下後,又耽誤了他們寶貴的10來分鍾時趕路間。
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發現了現在的時間,都已經是早上的7點22分;離着第三階段任務結束的期限,都隻有4個半小時。
但是,具體上距離着松骨峰還有多遠,戰隊中的根本沒人知道。
“繼續趕路,大家都給我跑起來,加快一點速度~”
在胡彪嘴裏嚷嚷出了這樣一句之後,帶頭狂奔了起來,那一臉鐵青的臉色可以說比起了當前的氣溫,都要更加的讓人心中發冷。
沒辦法!早在出發的時候,胡彪他就意識到了這樣一點:
随着志*願軍發起第二次戰役,西線這邊已經是達到了最爲關鍵的一個收尾階段;如今他們在大白天的時間裏行動,也将會遇到很多更爲複雜的情況。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趕去松骨峰的這麽一路上,都會遇上這麽多麻煩。
剛才這樣遇到了大兵飛機,而不得不隐蔽起來、從而耽誤了一些寶貴時間的情況,不過才是一些小場面而已。
一定還有着更多的麻煩,在路上等待着他們。
針對與這樣一點,隻能說是胡彪本次的直覺,那是一個驚人的準确……
******
時間:早上的7點56分。
地點:不知道、不确定。
胡彪他們現在唯一确定的事情是,得益于他們手上攜帶的簡易指南針,還有天空一輪有氣無力的太陽,可以證明他們當前前進的方向沒錯。
而在出發之後,過去了這麽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裏,在他們一路翻山越嶺的狂奔之下,起碼是跑出十五六公裏。
早在半個小時之前,三所裏那邊因爲激烈戰鬥。
所産生的槍炮聲傳到衆人耳朵裏,就因爲距離遠了、所以小了很多。
到了現在這麽一個遠離戰場的位置後,他們也就是隔了數分鍾的時間,才會隐隐聽到一點微弱的爆炸聲。
以上這些都是說明了一點,他們已經是前進了老長的一段距離;但是離着松骨峰還有多遠,誰也真不知道。
唯一可以讓胡彪慶幸的是,經過了昨晚的充足進食和休息,讓體力和身體都恢複得不錯。
再加上所有礙事的武器、彈藥這些,都被裝進了空間戒指和腰帶中,讓他們做到了輕裝前進。
綜合以上的好消息,目前整個戰隊的情況看起來不錯,
也就是老七、阿木、幕後指揮使這三個本次才召喚而來的菜鳥,在跑了這麽一段距離之後,看起來情況差了一些、喘的有些厲害。
不過這三個僅剩的菜鳥,離着徹底跑不動,貌似還早着了。
“從三所裏到松骨峰公路距離是31公裏,選擇從旁邊的荒郊野地中翻山越嶺,路程會增加一些,那麽就算是50公裏好了。
這樣以當前的速度算起來,最多上午10點就能趕到,應該還是能趕上松骨峰最激烈的戰鬥,将張全勝那小子給救下來。”
一邊埋着頭,奮力地在雪地中狂奔着的同時,胡彪這貨在心中如此的想到。
隻是就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前方傳來戰隊的第一尖兵,也就是小白領at嘴裏,一句驚呼之聲:
“老胡、不好了!趕緊過來~”
“特麽!我怎麽又不好了,我一直好得很、好的不得了那一種。”聞言之後,知道是又出事了的胡彪,頓時又在自己嘴裏如此的吐槽了一句。
不過他更能從剛才at的語氣中,聽出了小白臉的聲音都隐隐帶着顫抖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才會讓戰隊中,經曆了多次任務的資深老鳥at,都有着這樣的一個反應。
所以,此刻的胡彪嘴裏吐槽歸吐槽,腳下依然是加快了腳步向着前方狂奔而去;戰隊中的其他人,見狀之下也是同樣的如此。
很快之後,衆人就是搞清楚了爲什麽連at這種老鳥,都是有着這樣一個反應。
因爲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讓人心中憋得慌的場面。
在皚皚冰雪的覆蓋之下,一條天然的土坡之後,大概是一個班規模的志*願軍戰士們,手裏端着武器、保持着各種的戰鬥姿勢。
面朝着大概五六十米之外距離的一條公路,一動不動之下,整個人早就是凍成了冰雕一般。
在他們死去的那一刻,眼中緊盯着公路的堅定眼;那些随時準備戰鬥的姿态,都被北高麗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天氣凝固了一般。
瞬間之中,在看到了以上情況的漢字,這一些中洲戰隊老鳥的心裏,就是湧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字眼:
冰雕連。
不過在轉眼之後,漢字的心中就是反應了過來。
不對、情況對不上!
他們當前的所在區域,是高麗戰場的西線地區;而冰雕連的故事,雖然也是發生在志*願軍發起的第二次戰役。
但是具體的地點,難道不應該是在東線的長津湖地區麽?
可不管地區對不對,看着眼前的一幕之後,漢字這一個30多歲、馬上就要奔40的油膩男人,眼眶也是無法控制之下的紅了起來。
嘴裏喃喃自語一般,同樣是帶着哭腔嘀咕了起來:
“不應該啊,冰雕連不應該是在東線長津湖發生的麽,可這裏是西線啊?怎麽還會有着這種事情了,怎麽會這樣了~”
說到了這裏的時候,漢字這一個油膩中年人,終于是低聲地抽泣了起來。
隻是面對着這樣的一個情況,中洲戰隊的其他人沒有人笑話漢字,因爲他們現在基本上,都是這樣一個心情和反應。
其中的旭風在嘴裏長歎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将心中複雜的情緒,就此一起吐出胸腔的同時。
在嘴裏也是說了起來,算是回答了漢字的疑惑:
“富則火力覆蓋、窮則戰術穿插。
這樣的一句話,我們這些現代人說起來的時候,更像是一句開玩笑的笑話一般輕松,僅僅是一個在網絡上閑聊的梗一般不在意。
可誰又知道,這是現代戰争史上一個無可奈何之下的做法,爲了做到這一點除了需要戰士們,有着極高的戰鬥素質之外,還要付出難以想象的犧牲。
就好像現在,别看我們已經将聯合郭軍,這麽多的部隊包圍在了這一塊區域。
但是這些人,又不是一些待宰的豬樣,反而有着極強的戰鬥力;不但有空中的火力支援,還能進行大規模的空中補給,根本不會缺少吃喝和彈藥。
這種後勤保障能力,可是志*願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想要吃掉他們,也隻能靠着派出衆多的小部隊不斷的穿插和分割;這樣的戰術有效,但是要死很多人。
我大概記得,在這一場高麗戰争打了下來。
全軍湧現了302742名功臣、494人獲得了英雄模範的稱号;所以類似冰雕連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我們得知的那些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旭風嘴裏的聲音不大,但像是用刀尖一樣地戳在了大家的心裏,讓衆人一時間連呼吸,都是很有些痛苦了起來。
在這樣一個時候,之前一直跑在了最後黑中醫,終于是拉扯着外科醫生老七,腳步踉跄來到了這裏。
基于戰隊醫生的敏感性,他當時就是吆喝出了一句:
“都傻愣着幹什麽?趕緊看看,還有沒有人活着,有的話趕緊救人啊;不要慌,按照培訓手冊上的動作來。”
瞬間反應過來的衆人,連忙就是忙活了過來……
在随後的時間裏,中洲戰隊的一行人顧不上什麽需要趕路了;開始忙活着檢查這些凍成了冰雕的志願軍戰士,是不是還有人活着的時候。
對于他們而言,又是一場巨大的心理煎熬。
因爲這些戰士手裏的武器,已經被死死的凍在了雙手上黏住了;真要用蠻力拉扯的話,除非是将他們的手指頭給掰斷掉。
而在他們口袋裏,除了必需的彈藥,基本上隻有一兩個硬邦邦的烤土豆。
這玩意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低溫下,如今早就凍的比石頭還硬,啃起來完全是對牙齒的一種折磨。
可是就算這樣,這些被凍成了冰雕的志*願軍戰士,依然是沒有将他們吃完,好讓身體能稍微多出一點熱量。
因爲這一點土豆,将是他們未來一兩天,甚至更久時間裏的口糧。
幸運的是,忽然間翻譯官充滿驚喜的呼聲響起:“黑中醫你趕緊過來,這裏還有一個同志,還有着一點呼吸和脈搏了。”
聞言之下,原本衆人無比沮喪的内心之中,那一種絕處逢生一般的巨大驚喜當場升起,一下子對着翻譯官所在的位置就是湧了過去。
對于他們而言,哪怕是能救下一個人都是一個驚喜。
幸存者是一個在嘴角上,還有着一些絨毛的小戰士,看起來年紀最多也就是十六七歲。
讓他能幸運活下來的原因,是在棉衣内胸口的位置上,被放置了一個巴掌大小、做工相當粗劣的原始版本暖寶寶。
很顯然,這種在原本時間線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東西,所提供的那一點熱量,讓這位小戰士成功的活了下來。
在當前的條件有限,時間緊急之下。
也容不得黑中醫等人對這位幸存的小戰士,進行一些更好的救治方式了。
衆人在黑中醫的指導之下,飛快将這位小戰士身上硬邦邦的衣服扒光,然後用雪在他全身揉搓了起來。
等到回複了一些體溫之後,又先擦幹了他身上的水分、用幹爽的毯子包裹住了一番後,又用将其塞進了一條厚厚的睡袋之中。
期間,白象還将一些熱牛奶,小心的喂進了這位小戰士的嘴裏。
這一條睡袋,自然是中洲戰隊的翻譯官,當初在三所裏獲得的戰利品。
當時匆忙的出發的時候,這家夥也沒有忘記将其塞進了自己的空間腰帶中,而這樣的一個做法,如今算是派上了極大的用場。
而牛奶的話,是用三所裏繳獲的奶粉沖泡好後,就被白象放在了空間戒指中的。
爲的就是應對,在長時間強行軍中,身體能量消耗的事情。
系統的空間戒指,除了不能夠存放進去有生命的物資,其他物資在保鮮、保溫方面,可以說效果優秀的一批。
做完了這樣的一切之後,黑中醫看着臉色多少好看了一些的小戰士,嘴裏本能的就是問了一句:
“老胡,現在怎麽辦?”
那是因爲這位小戰士,經過了他們的一番搶救後。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确實得到了一定的好轉,但是真要将其留在了這裏,活下來的幾率依然是很小。
而對于中洲戰隊的衆人來說,讓他們親眼見證着,無數志*願軍戰士在激烈戰鬥中戰死的場面,那是一回事。
現在這樣明明可以救下來,但是任由其凍死的情況,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面對這樣的一個情況,胡彪飛快地擡起了自己的手臂,發現衆人因此這個突發事件,又耽擱了十幾分鍾。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到了上午的8點10分時候。
胡彪當即在一咬牙下,嘴裏就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帶上他一起行動,等到情況允許了才放下;老鳥們輪流背着他跑,看看能不能遇上其他的穿插部隊,老j你不是頭牛麽?你先來~”
“我是牛頭人血脈,特麽地不是牛。”
假洋鬼子傑森,在嘴裏的罵出了這樣的一句。
然後在罵罵咧咧中,一把将那名小戰士所在的睡袋背起,跟随着胡彪等人再一次的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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