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胡彪,許是感受到了在當前這種一天之中,最冷的一個時候那一個零下40攝氏度的威力。
就算在睡夢之中,也沒有忘記緊了一下身上的毯子。
順帶着,又向着火堆靠近了一點,然後嘴裏的山響的呼噜聲,又是開始繼續響徹起來了的時候。
地點:在北高麗地區,介川城以南一公裏左右的位置,一條被大雪覆蓋的公路上。
志*願軍第38軍,第112師335團一營三連,那一位今年的虛歲都隻有16歲,可以說年輕到過分的副連長張全勝。
在看了路邊的位置上,一個黑乎乎、好像路牌一般的東西後,立刻就是停下了腳步。
他顧不上經過了大半個晚上的長距離穿插行動,當前自己已經是氣喘籲籲的狀态;以及在零下40攝氏度的溫度中,已經凍到失去了知覺的臉蛋、雙手這些。
打開了因爲低溫的環境,所以電池的電量迅速消耗,光線變得更加昏暗的手電筒,對着那一個指路牌看了過去。
當這個當年跟着一個華僑司機,學會了1000多個單詞的娃娃兵,看清和看懂了路标上的内容之後。
嘴裏立刻就是壓低了聲音後,對着自己的同僚大喊了起來:
“戴連長、戴連長,你趕緊過來一下~”
在張全勝這樣的呼聲中,一條長長的水汽,頓時就從他的嘴巴和鼻孔中噴出來老長,顯示了此刻哈氣成冰的極寒天氣。
同時,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在聞言後,連忙返回了過來。
開口後,嘴裏就是抱怨了一句:
“我們的小張副連長同志,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小子叫我老戴,這樣不僅是顯得親切,還以免讓不知道的人聽到了,還以爲我是個代理連長了。”
在同僚嘴裏這樣的抱怨中,張全勝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他何嘗不知道這一位老戴連長,其實在以往的戰鬥和生活中,一直都像是一位大哥一般,非常地照顧自己。
嘴裏這麽開玩笑,不過是想要讓自己不要這麽緊張而已。
不過對方明顯多慮了,自己從44年的下半年,當時都隻有9歲的時候,開始就跟着胡長官打鬼子了。
當年在松山要塞的最後一戰中,自己就親手用着m1卡賓槍。
連續幹掉了兩個端着刺刀沖過來,算是窮途末路之下的鬼子兵。
而打完了鬼子後繼續打光頭,又到現在繼續打西洋鬼子;自己雖然虛歲才16,可都屬于一個有着7年軍齡的老兵,這樣的場面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裏過。
好在他也知道,戴連長這是好意。
所以略過了這一句調笑,直接就是指着路邊的那一個指路牌,開口解釋了起來:
“老戴連長,根據上面的标識說明,順着公路再往前一公裏的地方,就是大兵們控制的介川城了。
那麽根據地圖顯示,那一個山頭就是我們本次插穿作戰的目的地,松骨峰。”
在張全勝的介紹之下,戴連長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一個在拂曉的天色下,有些黑乎乎的山頭,頓時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他們三連這麽一百來人,在根本沒有路的荒山野嶺,這麽奔波了大半個晚上的時間,難道是閑的麽?
還不是上級命令他們,必須占領松骨峰這一個要地,堵住那些在清川江前線剛剛吃了一個大虧,目前正從新興洞坐着汽車南逃的敵人。
爲主力部隊殲敵,創造殲敵的條件和時間麽?
而根據公路的路面,那些積雪上沒有絲毫的車輪印這一點,可以确定他們已經将對手甩在了身後。
想到了這樣一點後,戴連長指着松骨峰北面的那一個無名高地。
對着身前的志願軍士兵們,嘴裏飛快地說了起來:“同志們趕緊抓緊時間,登上那一個高地,好修建一下工事。”
一衆就算到了現在,其實已經是又餓、又累、全身還發冷的戰士們聞言後。
當即就是打起了精神,向着那一個無名山頭加快了腳步。
隻是他們才是跑出了十幾步遠,帶頭跑在了最前面的楊指*導員,嘴裏就是對着後面低聲喊出了一句:
“不好!前面有情況,大家馬上做好戰鬥準備。”
在這樣的一句示警聲之下,三連的戰士們立刻就紛紛溜下了公路,躲在了兩側的石頭、大樹之後,紛紛的端起了手裏的武器,進入了戰鬥狀态。
很快之後,他們就是知道了楊指*導員嘴裏,那一句‘有情況’代表着什麽情況。
那是兩輛亮着大燈汽車,在一陣響亮的發動機轟鳴之下,用着大概比起人小跑稍快的一個速度,在滿是積雪的公路上行駛着。
等到這兩輛汽車開近了之後,戴連長揮舞着手裏的駁殼槍,率先喊出了一句:“打~”
頓時,一百來号的志*願軍戰士就同時開火了,直接将那兩輛汽車的車身上,打得全部都是密集槍眼。
車廂中的人員好像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密集的子彈所擊斃。
很快,這一場發生得快、結束更快的戰鬥之後。
端着一支m1卡賓槍的張全勝,緩緩地接近了已經沒有動靜的一輛汽車,當他舉着手電筒,看了一眼車廂中的情況。
等到對着一名傷兵,嘴裏問出了一句後,立刻就是面色大變起來。
因爲在車廂裏,早就是倒滿了中槍後的大兵。
更重要的是,他揪住了門口一個倒地的傷兵,嘴裏用英語問出了一句:“上等兵,請告訴我你叫什麽,是什麽部隊的。”
這名肚子被打穿的大兵,明顯不是什麽甯死不屈之輩。
當即就是在嘴裏,無比痛快地回答了起來:“看在稣哥的份上請我不要殺我,我是大兵第2師,第6團二營e連的士兵,你可以叫我羅賓。”
大兵第2師,正是本次張全勝他們三連,所需要堵住的那一個主要敵人。
所以在聞言之後,張全勝再也顧不上其他,開口就是大吼了起來:
“老戴連長,這是大兵第2師的先頭部隊,他們的主力部隊看樣子馬上就要到了;三排留下一個班打掃戰場,其他人大家加快速度,趕緊跟我上山頭。”
說罷之後,匆匆地就向着山頭沖了上去。
這麽着急之下,那是以他當年從胡長官那裏學到的戰知識,知道面對這大兵這種對手,反斜面陣地的一個重要性。
不然的話,将會在對方的炮火打擊下傷亡慘重。
随後,等到三連一行人沖上了山頭之後,時間差不多到了早上的6點30分,天色才算是剛剛的發亮了而已。
然後,這些人都來不及構建任何的工事,就在光秃秃的山頭上,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在數公裏之外的地方,無數亮着車大燈的卡車、坦克、裝甲車,如同一條夜色中出沒,一眼看不到頭的長長怪獸一樣,向着這邊開動了過來。
而一營三連這一百來号人,需要的是就此的堵住他們,直到主力部隊的到來……
同一時間裏,胡彪在又睡了7個多小時之後,終于是在生物鍾的影響之下睡醒了。
起身之後的那一刻,胡彪美滋滋地伸了一個個大大的懶腰,在身體多處骨骼‘啪啪~’作響的當口。
他知道有了充足的食物攝取,又經過了一個晚上的休息後,身體情況終于是得到了大大的恢複。
想來再繼續好好的修養幾天,自己又會是一條好漢了。
可就是在這個時候,系統那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一點都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又在衆人的腦殼中響起。
不管是出現時機,還是其中的那些具體内容,都是那麽的讓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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