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費力從身後位置上,那些散落的彈藥箱子裏,拉出了一條全新的彈鏈之後,裝到了身前的zb60重機槍上。
并且在用力地一拉槍機後,完成了子彈的上膛。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捷克式輕機槍他哥:zb60重機槍,這玩意什麽都好,有着威力大、射程遠、威懾力強的衆多好處。
可惜的是,彈倉之中隻能容納一條40發的彈鏈,所以需要一個副射手持續供彈,才能維持重機槍的火力不斷。
之前的時間裏,都是由恐龍這個現代位面茂城的打工人,一直負責給老黑裝彈。
但是現在都出現了老黑都自己裝彈的情況,說明肯定是恐龍已經出事了。
大概是在一分鍾之前,一架在機頭和尾翼位置上,分别都有着‘ah236’塗裝的天襲者攻擊機,對着這裏俯沖了下來。
試圖對着這一個防空機槍的火力點,來上一次毀滅性的攻擊。
當時在一陣強力頭皮發麻之中,老黑對着這一架天襲者攻擊機俯沖過來的飛行軌迹,拼命地開火了起來。
同時,陣地另外位置上的白象和原罪兩人,也開始進行了火力支援。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三人其實在防空方面合作方面,已經有了相當默契。
在轉眼之中,就将其左邊機翼打的冒煙了起來。
匆忙之下,天襲者攻擊機上面的飛行員,隻能是将左邊機翼上挂着的一枚250公斤航彈,強行地扔下了。
在還沒有俯沖到足夠的位置,就對着地面上扔了下來,算是扔偏了的那一種。
問題是250公斤航彈的威力,實在是過于驚人了一些。
對比起來,當初胡彪他們打鬼子的時候,那種看家法寶一般的‘沒良心炮’,在威力上根本什麽都不是。
就算航彈落下的位置,已經距離了老黑所在的機槍組有着老遠的距離;當時在爆炸了之後,依然是展露出了恐怖的殺傷力。
它在落下爆炸之後,首先是一連的十幾個志*願軍戰士,還有着一挺作爲核心火力的馬克沁機槍,
當場之下就是在爆炸中消失了,一點痕迹都沒有剩下的那樣一種。
其次,在那一架天襲者攻擊機晃動了一下機翼,将一發250公斤航彈扔下來的時候,老黑就知道情況不妙。
立刻停止了開火,用手扯了一把當時手裏正拿着一串彈鏈,準備繼續裝彈的恐龍,兩人一起向着地面,用着蹲坑一般的姿勢蹲了下去。
并且是在這個過程中,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腦殼。
爲什麽蹲着,而不是不趴下?因爲真要這麽做,兩人會活活的被震死掉不可。
可是就算這樣,當爆炸的沖擊波到來的那一刻,兩人依然像是葫蘆一樣,被沖擊得向後連續翻滾了起來。
一路翻出了老遠,一直到後背被撞倒了一些障礙物之後,兩人的身體才是停下。
停止翻滾後的第一時間裏,老黑就打算是站起身來,向着那一挺依然豎立着的zb60重機槍奔了過去。
這是想趁着那一架天襲者攻擊機還沒有飛遠,沒有飛出zb60重機槍的射程,繼續給他打下來。
隻是他才是起身,就感覺胸口一陣說不出的憋悶,還有全身上下說不出的麻木和疼痛。
此外,還有感覺喉嚨位置上,湧上一陣說不出的腥甜味道後,一股鮮血就是從緊閉的嘴角流淌了出來。
以上的種種這讓老黑知道,自己在剛才的爆炸沖擊波中,已經是受了嚴重的内傷。
而有着初級煉體術,并且是被增幅了20%效果的老黑。
在航彈的威力下,如今都是這麽一個凄慘的模樣了。
那麽身體素質隻能說是普通人,沒有獲得任何一點點的增幅的打工人恐龍,現在的模樣自然是更加的凄慘了。
事實上,在停止了身體的翻滾。
當時後背靠在了一大塊石頭上的恐龍,連站起來這樣一個簡單動作,都做不到。
他右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嘴裏不斷的咳嗽着,不斷的咳出了大口的鮮血。
算是之前時間裏,那一個長途強行軍對身體的損耗,再加上了剛才的爆炸沖擊波,讓他的身體到了徹底崩潰的地步了。
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包括喊上一嗓子‘黑中醫救命~’,隻能是坐在等待着生命的徹底終結。
這也是爲什麽會出現開頭的那一幕,老黑需要自己親自上彈鏈的最大原因。
這是因爲他身邊的人,在一枚航彈的威力下,特麽!周邊能夠動彈的人都死光了。
而在老黑強忍着身上的不适,艱難地裝好了一條新的彈鏈之後,因爲暫時還沒有新的飛機俯沖下來,俯沖進了陣地上的黑煙之下。
所以,他飛快地扭頭了一下,看了一眼曾經與他并肩作戰過一場的戰友:恐龍。
結果這一次扭頭,就看到了讓他無比揪心的一幕:
就在他裝子彈的功夫裏,癱坐在那裏的恐龍已經在悄無聲息中死去;雙眼大睜地看着天空,身前早就破爛到不成樣子的衣襟上,全是刺眼的鮮血。
就像是此刻在陣地上,那衆多戰死的志*願軍戰士們一樣。
不同的是,恐龍正是因爲失去了生命,所以攤開的手掌中将他死之前,依然緊緊握着的東西顯露了出來。
那是一枚菠蘿蜜吃完了果肉後,剩下沒有什麽用的核。
大家在一起都混迹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老黑當然知道這一枚果核,已經是恐龍這個打工人。
在殘酷的任務世界裏,對于現代位面懷孕的妻子,還有其他東西唯一的念想了。
不知道多少次,戰隊都有人看到了恐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默默地掏出了這一枚果核在把玩。
隻是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當成沒有看到而已。
“特麽~”罵出了一句,感覺心中特别憋得慌的同時,老黑飛快地扭回了頭。
結果看到了又是一架a-1天襲者攻擊機,沖破了頭頂的那一片烏雲,再一次俯沖了下來的場面。
頓時就咬着後槽牙,對着這一架攻擊機開火了起來。
一條40發的彈鏈子彈打光之後,一個有些陌生的面孔及時地出現了,并且已經是将一條新彈鏈,遞送過來‘咔嚓~’的一下給裝上了。
得益于這一次幾乎沒有中斷的火力,這一次老黑終于是立功了。
那一架天襲者攻擊機,在他們的火力反擊下根本就沒有抓到機會攻擊,所以隻能是開始爬升逃離,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可就在它爬升的那一個過程中,老黑招呼出去的數發子彈,直接擊中了發動機的要害位置。
15毫米口徑的大威力子彈,足夠打穿天襲者攻擊機,在發動機外面的那些防護了。
于是,在喪失了所有的動力之後。
這一架之前的時間,對于陣地上造成了慘重傷亡,起碼背上了二三十條亡魂的攻擊機機,終于像是一坨鳥糞一樣,向着地面墜毀了下去。
在這一次的墜毀的過程中,哪怕沒有如同之前的兩次那樣,撞死了地面的大兵,又給地上的大兵們造成巨大的傷亡。
可是在這一刻,陣地上已經是不多的人員,嘴裏依然是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
同一時間裏,在那一位飛行員約翰少尉的嘴裏,正瘋狂的對着耳麥一陣大喊了起來:
“保羅、保羅,夥計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聽到之後,趕緊回答我。”
讓它如此的緊張,那是因爲戰場上空到了現在,依然是被黑煙給遮蔽住了;此刻在一千多米高度盤旋的約翰少尉,根本就是看不清下面的情況。
但是他們卻在不久之前,在頻道中聽到了飛行員保羅少尉。
也就是另外一架a-1天襲者攻擊機的飛行員,那一個充滿了驚恐的叫聲:
“該死的,我的飛機現在還是爬升狀态,但是發動機被打中停機了;寶貝聽話,趕緊重新的發動起來~”
然後,在一聲慘叫後貨,頻道中就再也沒有了這位保羅少尉的聲音。
事實上,僅僅是其中的那一聲慘叫,就能讓其他的飛行員們可以确認一點:
可憐的保羅少尉,還有他駕駛的那一架a-1天襲者攻擊機,如今算是已經徹底的完蛋,沒有什麽幸存的了。
那麽一點有限的高度,連跳傘逃生都做不到。
隻不過是約翰少尉,如今有點難以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而已。
因爲之前戰死的比爾少校,對于這樣一位年輕的約翰少尉來說,如果能算是一個尊敬的老大哥一般人物。
那麽剛剛才是嗝屁的保羅少尉,就屬于是他最好基友一般的存在。
好家夥!在一場他原本以爲十拿九穩,沒有任何懸念的支援中,結果自己最好的老大哥和基友都雙雙戰死了。
可以說在這樣一個強烈的刺激下,約翰少尉差點沒有瘋掉。
隻是在這樣一個時候,耳邊卻是傳來了這樣的一段聲音:
“所有人注意,我是瓊斯上尉,接替比爾中校的臨時中隊長,我命令所有人現在立刻返回平*壤機場。”
“爲什麽?比爾中校的仇還沒有報了,居然就要夾着尾巴灰溜溜地撤退,瓊斯你個狗x的,還有你們這些懦夫們”
“閉嘴,約翰少尉。”耳麥中那一個自稱是瓊斯上尉的聲音,又再次地響了起來。
接着,就是說出一個讓暴躁中的約翰少尉,徹底洩氣的話語來:
“理智一點,這些志*願軍們升起了濃煙的方式,雖然是方式土了一些,但是非常的有效果,讓我們沒有辦法發揮太大的優勢。
現在所有飛機已經打光了彈藥,甚至你的機翼還在冒煙。
所以,我們如今就是留下來也沒有什麽用,必須回去補充彈藥和油料才行;不過約翰上尉你也不用擔心,不過是讓這些人多活上一會而已。
平*壤離得很近,我們最多20分鍾就能抵達機場,到時候可以補充一些威力更大的燃燒彈、當量更大的航彈,一定能給比爾中校報仇。”
終于在帶着用燃燒彈,還有更大當量的航彈,将這裏徹底炸平的一個想法,約翰少尉恨恨地掉轉了方向,開始暫時的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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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空中的機群打光的彈藥,不得不返回補給的時候。
連續對着陣地攻擊了好久的大兵們,終于是在無奈和疲憊中退下了。
對于他們來說,這樣的戰鬥強度是難以想象的,必須要休整一下才能再次發起進攻。
最終,看着那些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緩緩退下去了的大兵們,胡彪精神一松後,整個人癱倒在了地面上。
太難了!在整場的戰鬥中。
他們的頭頂不斷有着飛機俯沖下來轟炸、掃射,地面還有着坦克、裝甲車兇狠的坦克炮,車載火力的不斷壓制。
另外,還有着占據優勢兵力的大兵,在窮途末路中瘋狂的沖擊陣地。
其實到了現在,連胡彪自己和戰隊的成員,以及志*願軍戰士們,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堅持下來的。
或許隻有着一個信念,自己可以死、但是這些人不能跨過三所裏一步。
反正在胡彪的記憶中,已經看到不下于十個志*願軍傷員,懷裏摟着冒煙的手榴彈、炸藥包,沖出陣地與好不容易沖上來的大兵,一起炸死的場面。
以及在流幹淨最後一滴血之前,也沒有忘記對着大兵開火,以至于失去了生命之後,依然保持着戰鬥姿勢的場面。
戰鬥慘烈到了這種程度,連胡彪這種老鳥都是打到了紅眼的程度。
有些奢侈的在地面上,坐了大概有着最多5秒的時間後,胡彪知道必須帶着大家趕緊撤退下去了。
不然一旦是那些大兵撤離到了足夠的安全距離,他們的炮擊又馬上會出現。
支撐着疲敝到了極點的身體,胡彪的嘴裏大吼了起來:“風、狼青、你們帶兩個戰士留下作爲觀察哨。
其他人馬上去反斜面陣地,大兵們的炮擊馬上就要到了,快、快、快~”
嘴裏這樣大吼起來的時候,胡彪已經背着了一個被炸斷了雙腿的志願軍戰士,沿着基本已經被炸平的交通壕,向着反斜面陣地開始返回了。
同時陣地上幾乎人人帶傷的衆人,像是白象等人也沒有忘記帶上zb60重機槍,這玩意可是他們手頭最重要的裝備了。
可不能在炮擊中被報廢,不然誰知道胡彪賬戶上的點數,還夠不夠兌換出新的一挺出來。
其他人的人員,也是紛紛攙扶着行動不便的戰友們,開始逐一地跟上了胡彪的腳步。
但是算上了最近一批支援上來的三連,算上了那些被他們背着的重傷員,以上這些人開始撤離的人員,全部加到了一起之後,也就是隻有七十幾人而已。
以這樣的一個實力,絕對是無法頂住大兵們下一次的攻擊。
所以胡彪知道,必須向着陳營長他們繼續要援兵才行。
同時,被胡彪點名要留下,充當着觀察哨的狼青和風兩人,互相之間對視了一眼之後,都能看到對方臉上那一個苦澀到了極點的笑容。
理由很簡單,打到了現在的陣地上,哪裏還有什麽依然完好的防炮洞?
面對着馬上要到來的炮擊,他們就是想要緊急挖掘出來一個也來不及。
隻是反斜面陣地戰術的其中一個核心,就是陣地上必須留下觀察哨,在對方發起地面進攻的時候及時的示警。
所以說,他們隻能是期待着陣地上,僅剩那幾個半塌的防炮洞,能夠讓他們幸運地活了下來。
帶着這樣的想法,當胡彪等人的背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最多隻有一分鍾左右的時候,他們兩人的耳邊,就已經是響起了炮彈在空中飛過,撕破了空氣的那一種熟悉尖嘯聲。
沒有任何的遲疑,他們拼命地将自己身體擠進了身邊位置上,一個半塌的防炮洞之中,剩下的一切就交給天意吧……
“喂、喂、喂~”在稍後的時間裏,在反斜面的一處防炮洞中。
扯着嗓子的胡彪,對着一台步話機努力地呼叫着。
頭頂上的泥沙不斷落下,耳邊的爆炸聲不斷傳來,證明現在一号陣地上,正是承受着大兵瘋狂的炮擊。
毫無疑問,隻要這一場炮擊停止後,大兵們的進攻立刻就會開始。
所以他在這一刻,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用從南高麗僞軍,手裏繳獲的那些步話機,聯絡着陳營長他們趕緊做好支援的準備。
一旦是炮擊結束後,立刻就是支援上來。
結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管胡彪如何的呼叫之下,陳營長那邊都是沒有絲毫的反應,也不知道他們那裏到底怎麽了,又發生了什麽。
有關于這樣一點,胡彪很快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是在他的呼叫中,忽然間有着一個人,被敵敵畏帶着沖進了他所在的放炮洞中;借着洞口傳遞進來的光線一看,胡彪頓時大喜了起來。
因爲來人正是端着一支沖鋒槍的陳營長,對方都不用他呼叫,眼見着戰局不妙就主動帶人支援了上來。
沒有時間寒暄和客氣,在敬禮了一下後。
在胡彪的嘴裏,已經是連忙地問出了一句:“陳營長,現在是不是我們338團其他的部隊到了。”
“沒有,他們目前還在無線電靜默中,不知道遇上了什麽情況,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哪裏。”
聞言之後的陳營長,嘴裏滿是苦澀地回答了一句。
一聽這話,胡彪也是一顆心高懸了起來。
隐隐知道出現了這樣一種,與原本時間線上有些不同的局面,一定是系統那一個坑貨的手筆。
帶着最後的期待,胡彪繼續問了起來:“那麽這一次,營長你帶上來了多少援軍?”
“我們将營部的文書、通信兵、炊事員、衛生員這些都集合了起來;其中指*導員帶了26個人去了二号陣地。
你們這裏情況更艱難一些,所以剩下35人,我全部帶上來了……” 16977/103837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