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進攻陣地的德棍士兵,算是喪失了心中最後的一點戰鬥勇氣。
要知道!爲了打下眼前這個因爲地勢原因,隻有200多米寬度的陣地,他們不但是出動了大量的兵力和裝備。
一頓飽和式的炮擊後,光是出動的坦克都有着8輛。
在戰鬥中,德棍一方又臨時的增兵了兩次,讓進攻的總兵力達到了500人,最少都是陣地上守軍的兩倍優勢兵力。
可就是這樣,那一個鐵打一般的陣地,反擊的力度依然是那樣的猛烈。
最終在後方的指揮官發出了撤退的命令之後,如今依然隻剩不到一百人的殘兵,就此狼狽地退了下去。。
在這一刻,陣地上的衆人連一點追擊的動靜都沒有。
他們像是爛泥一樣,一個個的紛紛都是癱倒在地。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做不到。
在這一場不過持續了二十幾分鍾,絕對不到半小時時間的戰鬥中,強度上實在是太高了一些。
就連胡彪這些血脈強者,都因爲精神上的極度緊張,現在都是精疲力盡了起來,更何況是其他的普通人。
隻是胡彪才是癱坐在地上,一邊看着狼狽退下的德棍士兵,一邊用顫抖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駱駝牌。
點燃之後,嘴裏剛吸了一口。
耳邊,就是傳來了一句帶着哭腔的聲音:“老胡、胡彪、你特麽的快來啊,鐵蛋他不行了,最後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在這樣的一句之下,胡彪連忙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跑過去。
到了這樣的一個時候,他才發現在之前的炮擊、戰鬥中,他們挖掘出來戰壕,其中有着大半的地方都飛濺起來泥沙給填平了。
因爲他在一路狂奔過去的時候,腳下踩的都是浮土,以至于前進時的腳步,都是深一腳、淺一腳起來。
一陣狂奔後,胡彪跑到了位置上。
他就能看到平躺在地上,肚子上插着一根扭曲鋼管的鐵蛋,在每一次胸腹起伏的當口,嘴巴裏都是不斷地吐出了血沫子來。
而站在了邊上的骨科醫生、原罪,還有趴在邊上的德洛,衆人都是手足無措之中。
因爲這一根扭曲的鋼管,在肚子裏插得太深了;在當前的環境下根本無法拔出來,一拔鐵蛋估計馬上就會死,不拔的話、估計也快了。
所以胡彪被叫過來,僅僅是聽聽遺言的。
“兄弟,你有什麽想說的,隻要我老胡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辦了。”
低下了腦殼後,胡彪将嘴巴湊到了鐵蛋耳邊,鄭重地在嘴裏問出了這樣的一句。
“任務、任務~”到了這麽一個時刻,鐵蛋的嘴裏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僅僅能勉強地複述着這兩個字眼。
并且在強行說出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帶着體溫的血沫子,不斷的飛濺到了胡彪的臉上。
但是憑借着這一個‘任務’的字眼,其實胡彪能夠聽得懂,鐵蛋到底想要說點什麽。
所以,他以無比肯定的語氣,對着鐵蛋保證了起來:
“放心兄弟,我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山姆大叔家的35号飛機,山姆大叔一定會掉進水裏的;他們的大黑魚,也一定會繼續撞山的。”
在這樣的一句保證中,鐵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原本也是因爲痛苦而扭曲起來的面孔,也是逐漸地舒展開來;算是帶着笑容,就此的四死去了。
但是在周圍聞訊,所趕過來的一衆中洲戰隊成員心中,卻是感覺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一時間,氣氛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在戰鬥結束的10分鍾左右,兩架英軍的飓風式戰鬥機終于出現了。
面對着已經結束的戰鬥,這兩架飓風戰鬥機,在地面陣地上胡彪的強烈要求下,撲向了德棍在西南方向的一處炮兵陣地。
主要是在那裏不低于8門的150毫米口徑重炮,坦白說對于陣地上的壓力太大了。
若不是他們事先的炮擊,摧毀了陣地上相當一部分的防禦工事,上一次的戰鬥中絕對不會死那麽多人。
這兩架主要裝備的武器,是4門20毫米機炮的飓風飛機,另外還攜帶了兩枚113公斤的炸彈。
所以對于它們的行動,胡彪等人還是寄予了相當的期待。
可惜的是,德棍方面防空火力太猛了一些。
兩架飓風戰鬥機在炮兵陣地的上空,一陣盤旋和掃射、投彈之後,根本沒有取得什麽實際的戰果,隻能是就此地飛走了。
甚至其中一架飓風戰鬥機的左邊機翼,還在戰鬥中被地面火力擊傷;離開的時候帶着一道黑煙,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地飛回去。
面對着這樣一個糟糕的結果,讓瘋狗罵了半天的街。
其中的内容,無非是換他去駕駛飛機,一定能給這些德棍一個重重的教訓雲雲。
而在兩架飓風戰鬥機,就此狼狽地離開了之後,德棍一方的使者又出現在了陣地之前,請求了兩個小時的停戰時間。
在這樣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可以救治一下本方的傷員,還有帶走本方戰死人員的屍體。
當然,規矩他們懂:武器、彈藥和食物這些留下。
面對着這樣的一個請求,胡彪同樣是果斷地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而在這寶貴的兩個小時中,胡彪他們除了緊急加固了一下工事之外,還替本方戰死的人員舉行了一次葬禮。
具體上,就是用木柴和汽油這些,将所有戰死人員先火化掉。
骨灰這些搜集起來,等到戰後會帶回去。
在一衆戰死人員殘破的屍體,被熊熊大火包裹起來的這一刻.
一個英軍的傘兵在,吹響了自己攜帶的蘇格蘭風笛;讓一陣悲傷的笛聲,随着風笛聲傳遞出了很遠、很遠……
許是在中午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中,耗盡了雙方所有的力氣。
在接下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中,德棍一方都沒有發起任何的進攻。
這樣一段寶貴的時間之中,胡彪等守軍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默默地舔舐起了自己身上的傷口來。
強忍着惡心吃了一點東西,休整了一下工事,救治傷員等等。
甚至還從大橋南端的英軍那邊,再度的要來了一百名的傘兵,讓陣地上算上了輕傷員之後,兵力達到了230人。
這種一切平靜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六點半鍾的樣子。
就在胡彪以爲着,今天德棍的攻擊就這麽完事的時候,忽然間那種炮彈劃破了天空的熟悉聲音,又再次的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所有人馬上進入防炮洞,隐蔽起來~”
扔掉了嘴裏的煙屁股後,胡彪的聲音又在陣地上狂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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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9月19号,晚上的8點多鍾;今晚又是一個沒有半點月色和星光,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
唯有當德棍一方,偶爾将一發照明彈打上了天空的時候。
那一種慘白的刺眼光芒,才是将這樣一個有着漆黑夜色的夜晚,就此照亮了起來一會不長的時間。
地點:阿納姆大橋陣南端,已經是殘破不堪的陣地上。
但是在這樣一個難得停戰間隙中,胡彪卻是沒有抓緊時間,将陣地趕緊地加固一下,用來抵抗德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起兇狠的進攻。
而是在做着一件更重要,事關明天能不能守住陣地的事情:
花費一點時間緊急開個會,研究一下對策,不然按照現有的情況發展下去,陣地明天就危險了。
那啥!德棍在傍晚時分發起的進攻,毫無意外地又被胡彪他們打退了,但是戰後的傷亡統計,清醒的讓胡彪他們認識到了一點。
若是不把德棍西南方向的炮兵陣地上,那些150毫米的重炮解決掉。
明天白天的時間,他們絕對熬不過去。
沒辦法!陣地上那些緊急加固的防炮洞,确實是精心構建起來的;可也架不住這些德棍們,不計炮彈損耗得來回轟炸啊。
最開始的時候,對于那些被炸塌的防炮洞。
胡彪等人還是在第一時間裏,将其挖掘出來,希望這些人還能有救,不至于被憋死。
可是連續的挖了幾個炸塌的防炮洞之後,胡彪他們發現隻要是被這種150毫米重炮,所炸塌的防炮洞,裏面的人就是挖出來也沒救了。
哪怕他們表面上看起來還好,但是五髒六腑已經被嚴重的震傷,根本就沒救了。
所以到了現在,胡彪他們甚至連挖掘的事情都省了,讓那一個被炸塌的防炮洞,就成爲了那些人的墳墓。
總之,在打退了德棍新一次的進攻中,胡彪他們才是死傷了20來人,但是在炮擊中卻是死掉了40幾個。
算起來,陣地上的守軍數量,一下子又降落到了160人。
而胡彪也知道,約翰少校那邊掌握的兵力,幾乎也是被用到了盡頭程度,估計再也擠不出多少的援兵了。
所以在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那些德棍重要給幹掉。
不然的話,明天德棍僅僅是用重炮的轟炸,就能将這麽一截200多米的小陣地,徹底地轟平掉。
但是怎麽去幹掉,這問題就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了……
心煩意亂中,胡彪又進入了煙囪模式,一根接一根之中、鼻孔不斷冒煙了起來;身上的駱駝牌香煙早就燒光了,現在點的是德棍那一種有着馬屎味香煙。
難道抽煙不利于身體健康這一點,他就不知道?
當然是知道了,問題是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了,你跟他扯什麽影響健康的事情?
“兄弟們,都說說看吧,怎麽搞掉德棍的那些重炮?不提在它們直接轟炸下的傷亡,剛才戰壕都被炸平了,大家基本是趴在平地上戰鬥的。
要不是這樣,根本不用死20幾個人才能打退德棍的進攻。”
對着圍在了身邊位置上,一衆中洲戰隊的成員們,胡彪在嘴裏問出了這樣的一句。
面對着這麽一個問題,旭風嘴裏沒好氣地回答着:“還能怎麽樣,當然是成立夜襲敢死隊去炸掉他們啊,在國内打鬼子的時候,不是經常這麽做麽?”
夜襲敢死隊,這确實是弱勢一方一個無奈,但是非常有用的手段。
眼見着戰隊的衆人,對于這樣的一個說法沒有什麽異議之後,胡彪的嘴裏又問出了關鍵的一點:
“那麽這個夜襲敢死隊,誰去?大家自己報名吧。”
“我、我報名,隻要能看到山姆大叔家的飛機掉海裏,我願意再死一次,死得再怎麽慘都沒有關系。”
旭風這麽說的同時,舉起了自己的手臂。
“算我一個,山姆大叔家的飛機掉海裏的事情,我倒是不怎麽感冒,但是三哥家飛機大船廁所爆炸的場面,有生之年我還想看到一次。”
以上的這一個說法,是破鑼在舉起手之後嘴裏的說法。
“我想看的是島國再海嘯一次,把他們的空軍基地給演流彈場面。”瘋狗一臉亢奮之中,說出了自己期待的畫面。
就這樣,算是打開了衆人的話匣子。
短短的時間裏,中洲戰隊在場一衆還能戰鬥的成員,紛紛都是在表示自己願意參加之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家夥!真要被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周邊地區的山姆大叔、三哥、猴子、島國鬼子、歐巴等的三軍實力,都要遭受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這樣也好,最少在以上的嘴炮之中,衆人原本因爲激戰造成的低落情緒,紛紛都是振作了起來。
面對着衆人的熱情,胡彪卻是保持着難得的理智。
他開口說到:“大家都冷靜一下,不可能所有人都參加敢死隊的,不然明後天的陣地誰來防禦,這樣吧我來點名。
老楊、風、旭風、破鑼、蘇紅、翻譯官、白象、瘋狗、夜雨、金剛、連長、漢字、狼青你們13人出動;老楊算是小隊指揮官,一切行動由他負責。
另外,你們再從大兵和傘兵中挑選一點人,組成一個30人的夜襲敢死隊吧。”
面對着胡彪這個安排,其他人并沒有任何的意義;随後的時間裏,就是針對這樣的一點,匆匆地安排了起來。
于是,衆人一直忙活到了晚上9點20分的時候,夜襲敢死隊不但是組建完畢,連出發前的一切準備也是完成了。
在遠處的德棍營地上空,隐隐傳過來的照明彈光芒中。
胡彪在緩緩地行走間,一個接一個地看着站在他身前,這一共30名即将出發的敢死隊成員們。
雖然人數不多,但已經是都是胡彪手頭最精銳的一部分戰鬥力。
甚至中洲戰隊中,除了胡彪這個指揮官之外,隻有兩個醫生和寥寥不多的幾個成員,以及傷員們留了下來。
可以說了幹掉德棍的重炮陣地,胡彪這一次徹底地豁出去了。
另外,上次幹掉了奧甯堡特種部隊之後,所收集了起來、修理好的一共9具老古董夜視儀,也被胡彪從傑森的空間戒指中全部的掏了出來。
這些老古董的夜視儀,加上了夜雨這個有着夜視能力的妹子,将是他們今晚行動最大的一個底氣。
最終,将每一個參與了敢死隊的人員都看過一次,将這些面孔深深記住了眼中後。
胡彪端起了手裏的罐頭盒子,盒子裏裝的是兌水的酒精,算是将華國敢死隊出行之前,一定要喝上一口斷頭酒的傳統保存了下來。
沒有什麽長篇大論,胡彪的嘴裏僅僅是來了一句:
“臨行之前,各位兄弟有什麽要求盡管說,老胡我這裏隻要能辦到的絕對含糊,都給大家安排了。”
可惜的是,面對着胡彪的表态,這些貨色們直接就是怼了回來。
“拉倒吧!大家都是爲了現代位面,又不是幫你胡彪在打仗。”在翻譯官的嘴裏,這麽嚷嚷了起來。
算是将胡彪心中的悲傷情緒,瞬間之中就是沖淡了。
“特麽!喝酒,喝完之後趕緊滾蛋。”胡彪的嘴裏,頓時就是這麽罵罵咧咧了起來。
說罷之後,胡彪和這些人舉起了罐頭盒子,裏面隻兌了一點水的酒精一飲而盡;入口之後,強烈的酒精刺激讓他們感覺自己的喉嚨裏都燃燒了起來。
這時,楊東籬才是想到了什麽,對着胡彪吆喝了起來:
“把你身上的那一包沙子給我,我就是死了,也不便宜那些幹掉我的德棍;隻要敢翻我的屍體,就等着去死吧。”
聽到這樣的一個要求之下,胡彪一邊掏着那一包沙子煙,一邊在手裏比劃出一個‘算你狠’的手勢來。
随後,在‘叮當、叮當~’的罐頭盒子摔打之中,這些人一個個地出發了。
在這些人的身影,即将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中的時候,胡彪還是忍不住對着這些家夥們嘴裏嘀咕出了一句:
“癟犢子們,盡量活着回來。”
整個的過程之中,英傘兵的腓特烈上尉和大兵的老油子傑克等人,默默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的發生,嘴裏連半句吐槽都沒有。
因爲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感到了一股無比沉重,類似于宗教一般的強烈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