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中洲戰隊和新兵團的衆人,從最初的一個興奮情緒之中反應過來後。
立刻就被眼前這一個慘烈的戰場上,無比殘酷的慘狀給震驚住了。
隻見在滿眼都是潔白積雪的大環境中,一輛輛耷拉着炮管坦克正在冒着濃郁的黑煙,同時殘破的屍體,散布到了這麽一個戰場上到處都是。
這樣的一個映襯和對比中,顯得是那麽地刺眼。
要說僅僅隻有以上這些,中州戰隊的一衆老鳥們看在眼裏後,也不至于這麽一個表現。
在以往的任務中,比起了眼前更爲血腥的場面,他們也是看到了好些次;當前的戰場,也就是那麽回事了。
但是一看到那麽一具依然完整的馬屍,想到了本次戰鬥的起因。
頓時結合起了這麽一點,他們就是無法保持淡定了。
主要還是在這樣的一場戰鬥中,雙方所有的戰鬥人員,甚至是那些坦克和裝甲車,都有意無意之中避開了那一匹大馬的屍體。
讓這樣一匹1500多斤的大馬,到了現在依然保存完好。
然後,看到了這麽一個戰利品,以及雙方爲了其所戰死的将近300号人,他們心中頓時就有了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特麽!爲了這麽一千多馬肉。
結果戰死的人員加起來,怕是都能湊出5萬斤的肉了;整整一個30倍以上的重量,這麽一個事情找誰說理去。
最終在這樣的一個時刻,還是身爲戰隊指揮官的胡彪中尉同志,最先的反映了過來。
然後,在嘴裏發布出了一串及時的命令,算是還記得自己的職責:
“都别傻乎乎地發呆了,一個個的馬上行動起來;契科夫正委同志,麻煩你帶着拖拉機廠的工人同志們,将這些戰俘押解回去,交給副廠長同志處理。
要知道我們那麽一點寒酸的口糧,可以養不活這麽多吃閑飯的家夥。”
因爲在戰鬥中,被人用m24長柄手榴彈敲了一下腦殼;額頭都被敲出了一個洞的正委同志聞言後。
當即就是點頭表示可以,沒有任何一點問題。
随後,這位一手用一塊還算幹淨的手絹,捂住額頭傷口的正委同志,用另一手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tt33手槍。
開始帶領着拖拉機廠的武裝工人,押解着到了現在這一個時候,其實已經不足60人的德棍俘虜,向着拖拉機廠開始出發了起來。
随後,胡彪又對着黑中醫和安屠生吼了一句:
“趕緊救治傷員啊,老規矩、先救治重傷員;去幾個人趕緊去那堆雪堆那裏,将傑森和竹葉給扒拉出來,萬一他們兩人還有救了。
對了!還有可憐的旭風和希靈,他們也一直在戰壕中沒有冒頭,難道不應該把這麽兩個可憐人救出來。”
在這樣的一句臭罵之下,剩下所有人都行動了起來。
還别說!在胡彪的罵街之下,這些貨色們行動之下的自發分工上,那還挺合理的。
一衆毛子和布裏亞人的士兵們,開始打掃着戰場,将傷員一一的送到了這邊的同時,将一些武器、彈藥、财物都收集了起來。
若是在這麽一個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食物的話,這些家夥們會歡呼了起來。
可惜的是,食物這樣的美好收獲可以說是極少;現在的德棍也是越來越窮,經常翻找了幾個德棍屍體,連一包煙都翻不出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其實在每一個德棍士兵的身上,這些人還是發現了一些食物的,可惜不是多麽正經的食物。
那就是一些牛皮的皮帶、靴子這些,這些玩意煮之後也能用來果腹,但是在味道和口感上,就不要報以什麽期望。
同時,一衆老鳥和毛妹子們,開始給一些輕傷員做着一些處理。
重傷員的話,自然是交給了黑中醫和安屠生兩人來處理。
就連楊東籬等車組人員,也是駕駛着勇敢者号‘轟隆隆~’的開過來,将炮管子指向了德棍的玻璃廠營地方向。
防止着新的德棍部隊,會再次的殺了過來。
不過在整個新兵團打掃戰場的期間,一些在對面隐隐出現的德棍士兵,不過是悄悄地對着這邊探頭探腦。
連打黑槍的舉動都不敢,自然更加不敢殺過來。
就這樣,在衆人一頓手腳麻利的忙活之下,本方的一個個傷員們得到了救治。
然後,就當胡彪用着自己尚且還算趕緊的襯衣下擺,将一位布裏亞人新兵的腦殼,不是多麽漂亮包裹起來的時候。
忽然間,在骨科醫生安屠生嘴裏,忽然就大吼了一句:
“老胡、老胡你快過來一下,夜雨妹子現在馬上就要不行了,但是她在死前有點事情要請求你。”
聽到了這麽一句之後,胡彪連忙是匆匆的跑了過去。
然後看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裏,不知道怎麽原因瘦成了應該都不到80斤的夜雨妹子,此刻正陷入了彌留之中。
原本秀氣的臉色,現在蒼白的猶如白紙一樣。
而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一支帶着刺刀的98k刺刀,直接捅進了夜雨的胸腹位置。
這一支刺刀,估計是刺中了夜雨的心肺等某個髒器;所以現在連安屠生根本不敢動手,将這麽一支步槍拔出來。
因爲隻要是拔出了刺刀,立刻就會造成嚴重的二次損傷,随後噴出來的血根本無法止住。
問題是不拔的話,同樣是骨科醫生也無法進行任何的搶救,主要是這次他出來原本以爲是搶肉,根本沒有攜帶任何的手術工具。
現在他手頭什麽都沒有,那是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
然後,就在這樣的左右爲難之下,夜雨這麽一個妹子年輕的生命,也快是在傷勢的惡化下即将走到了盡頭。
話說!哪怕早就是在任務世界中,見慣了生死這樣一種事情。
可眼見着親密的戰友,馬上就要死去的情況,也是讓胡彪心中一時間憋屈得厲害,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肩膀上被包裹起來的白象,嘴裏幽幽地說了起來:
“夜雨在剛才的戰鬥中打得很好、英勇,起碼是幹掉了六個德棍士兵,就是被這一刺刀給刺中了之後,也是拼死了對手。”
也是在這麽一個時候,回光返照的情況在夜雨臉上出現了。
原本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健康的紅潤。
帶着這一絲紅潤,夜雨轉動着腦殼對胡彪說到:“老胡、指揮官,我馬上就要死了,不能繼續的戰鬥、爲戰隊做貢獻,隻能祝福你們之後一切順利。
同時在我死前,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不是多麽合理的要求。”
“你說吧,别管什麽合理不合理的了,隻要我姓胡的能辦到,就不會讓你失望。”胡彪鄭重的點頭,說出了自己從承諾。
在這樣的一個表态下,夜雨臉上的紅潤更多了起來。
她繼續地開口說到:“按道理來說人死萬事休,我死了之後是沒有資格分配到一份馬肉大餐的。
但是希望指揮官你看在我這次戰鬥,一共打死了6個對手的戰果,分我一份。”
在這麽一個有些奇怪的要求下,胡彪都來不及說點什麽。
白象嘴裏多了一句:“你死了還要馬肉幹什麽,放在你墳頭做貢品?”
卧槽!在白象這麽神奇的腦回路之下,胡彪接下來都被整得有點不會了。
好在夜雨無視了白象的作妖,嘴裏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拖拉機廠的2号車間邊上,有着一個小門可以出去,往南走300米的樣子能看到一個不大的地下室,裏面有着一個臨時的孤兒院。
麻煩指揮官你安排人,将這一份馬肉帶給那些孩子們,告訴是夜雨姐姐請他們吃的;隻是夜雨姐姐馬上就要被調離到其他戰場了,讓他們好好地活下去、不要想我。”
在這樣的一個說法之下,胡彪算是知道了夜雨這妹子,爲什麽會瘦得那麽快了。
估計分配給她每天600克的食物,有沒有一半落在他自己的肚子裏,都是很難說得一個事情。
而針對于夜雨的做法,胡彪也不好評價是否正确,畢竟每一個人的價值觀都不同。
隻能說,胡彪尊重夜雨她的這麽一個選擇;最終嘴裏鄭重地說了一句:“可以,你的那一份馬肉大餐一定不會少。”
帶着這樣的一句回答,夜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走得挺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