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是很多的東西,那是雙方都沒有想到的。
比如說:在鬼子方面,陣地上堅守的本田少佐等鬼子,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過,對于他們的攻擊居然是從緻命的背後發起的。
那些滿臉血污、臭味、看起來連乞丐都不如的對手。
他們如同幽靈一般出現的情況,就好像是從地理冒出來的一樣。
還有,那些人手中的手榴彈,實在是太惡毒和兇狠一點,隻要是沾染了一點之後,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怎麽也無法滅掉。
不知道多少人在巨大的絕望之中,哀求着隊員能給自己一槍。
可以說M15白磷手榴彈這玩意的出現,對于鬼子一方的壓力太大了。
而在胡彪的補充團一方來說,他們也是沒有想到陣地上的鬼子,居然是這麽的兇橫和死戰不退。
在昨天的那一場夜襲之中,鬼子在傷亡達到了差不多7成的時候,就繃不住勁開始撤出了新市街的陣地。
但是今天晚上的戰鬥中,他們連M15白磷手榴彈,這種他們自己看着都有點滲人的武器之後,鬼子依然是死戰不退。
而且從城外的方向,也是有着陸陸續續的鬼子部隊,從成爲趕過來支援了。
也許這些支援部隊在數量上不會很多,但是對于胡彪他們這麽一場夜襲來說,也是遠遠比起了預計中的要更爲艱難。
問題是既然都開打了,除了硬着頭皮頂上去之外,他們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呯~’的一聲之中,倉管将一個才是帶着一個小隊規模的援軍,沖上了新市街陣地上的鬼子少尉。
像是一頭傻狍子一般的一槍敲破了腦殼,讓其當即就被放倒在地。
到了這麽一個時候,雖然因爲鬼子的迫擊炮陣地被楊東籬幹掉了,再也沒有了照明彈被打上了天。
但是在陣地上,依然有着好些人形的火堆在熊熊燃燒着。
在這些火光的照應之下,其實已經不影響雙方的戰鬥了。
在幹掉了一個鬼子的指揮官後,在每開一槍的時候心中都數着子彈的匈奴法神,根本就沒有将手裏的三八大蓋。
繼續來上一個子彈上膛,然後就此開火的動作。
而是直接将這麽一支打空了子彈的步槍放下,又從身邊拿起了一支裝滿子彈,甚至是上好膛的中正式步槍。
端起來這麽一支型号完全不同的不輕之後,倉管不過是稍微的瞄準一下。
就将一個正打算扔手雷的鬼子,一槍打穿了左胸之後讓其踉跄着倒地,頓時這個重傷的鬼子就被手裏的小甜瓜手雷,結果掉了自己的性命來。
“特麽!老子可是個狙擊手,打一槍之後必須換一個地方,進行這種藝術一般的戰鬥方式;可不是旭風那種端着沖鋒槍就沖,隻知道蠻幹的火力突擊手。”
在費力的拉動着槍栓,将新一發子彈頂上了槍膛的過程中,倉管嘴裏恨恨不平的罵了起來。
主要的原因,那是在100來米之外的陣地上,雙方的人員已經是徹底的攪合在一起,打的很有一點不可開交。
爲了盡可能的将爲隊友們提供支援,倉管已經化身成爲一個莫得感情的開槍機器。
必須不斷的開火,才能将一個個鬼子的軍官、機槍手、擲彈筒手,這些對戰隊威脅的目标給打掉。
甚至在這麽一個過程中,他連自己給步槍裝彈的時間都沒有。
好在一個在白天的戰鬥中,被一發92式步兵炮炸斷了雙腿的老兵,自發的給倉管幫忙了起來。
正一發發的給他壓着子彈,順帶着還上一個膛。
這樣一來,倉管就能趴在一個狙擊位上,不斷的拉栓開火。
這麽一場夜襲開始到現在,連倉管都不記得,自己前後已經幹掉了多少的鬼子了,反正數量不會低于三四十個。
可以說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将鬼子一方的火力都壓制了三分。
一個又一個威脅才是冒頭,就被他直接幹掉了。
隻是在當前這麽風騷的表現之下,倉管越是越打有一點心驚和心虛,因爲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長期的不換狙擊陣地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個大忌。
指不定什麽時候,在對手的反擊之下他就要涼了。
确實也是這樣,當倉管将一個光着膀子,手裏揮舞着的鬼子刀的軍曹進了準星的時候,還來不及扣動指尖的扳機。
一發炮彈,就是對着他們所在的區域呼嘯着招呼了過來。
在炮聲才是出現的那一刻,根據倉管的經驗,這一發炮彈也就是70毫米口徑的92式步兵炮而已。
問題是以炮彈飛行的速度,他根本來不及轉移了,這種小口徑炮彈依然足夠要他的命。
那麽在當前的情況之下,倉管隻能指望着能這一發炮彈打偏了。
隻是以鬼子的炮兵們将92式步兵炮這麽一個小砸炮,幾乎式玩出了花的情況下,這樣的一個可能性基本爲零。
所以,現在倉管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額腦殼死死的低下,用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腦殼。
然後,他在等待着炮彈落下的時候,驚訝的發現一個身影趴在了他的身上。
隐約意識到了這人是誰之後,倉管都是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其他的反應,那一發炮彈就是落地了,落在了他們數米之外的地方。
在爆炸的沖擊力之下,倉管和身上壓着的那人,兩人當即被人都掀翻了過來。
但得益于他被人掩護了一下,攔住了最爲緻命的炮彈破片。
倉管嘴裏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之後,雖然感受到了雙腿上一痛之後,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看還是幸存了下來。
在支撐起上半身來的第一時間裏,倉管就是讓身邊的那一個人物看去。
果然與他預料的一樣,剛才冒死救了他一命的就是那個斷腿老兵。
現在這個一邊的身體,都是血肉模糊的老兵,似乎感受到了倉管的眼神之後,居然是擠出了一個憨厚的笑臉。
然後,用着最後的一點力氣說到:“兄弟,我們暫54師沒有孬種。”
這樣的沒頭沒腦的一句之下,倉管卻是聽懂了其中的意味。
爲此他肯定的點了點頭後,那名斷腿的老兵就此斷掉了最後的一口氣。
看着那一個因爲掩護自己,而被一發炮彈炸的簡直不能看的屍體,拖着應該是被彈片割斷了腿大筋的雙腿,倉管重新的爬回了剛才的狙擊位。
撿起了一支三八式步槍,拉栓上膛之後,又就這麽繼續的開火了起來。
許是在戰場上,那一個兩炮彈不會落在了同一個的彈坑中的說法,還真有着一定的道理存在。
反正倉管爬回了這裏之後,再也沒有遭到下一次的炮擊。
就這樣,他在不斷的上膛、開火、裝彈之中,一直到了因爲嚴重失血而倒在了這裏。
而現在連黑中醫和安屠生這麽兩個軍醫,都摟着沖鋒槍在摟火了,哪裏有人來照顧和關心一下可憐的倉管……
早上的5點57分,這麽一個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鬼子們的進攻終于停止了。
看到了遠處的鬼子,不顧一切的向着出發陣地逃亡了之後,胡彪連撿起地上的步槍開火的打算都沒有。
帶着手臂上血淋淋的骨刃,胡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胸腹前的位置上,他就算是挂上了厚厚的DIY防彈插闆,但是因爲中了好些槍,肋骨都不知道被彈頭上的動能,撞斷了幾根?
反正他現在連稍微的動彈一下,都是費勁和疼痛的厲害。
陣地上的其他人對比起胡彪,也是沒有好到了哪裏去,幾乎同樣的一個表現。
可偏偏在這麽一個狼狽的狀态之下,這些貨色們不知道爲什麽,忽然就是集體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至于爲什麽,會這樣的原因?
那是胡彪随後憑借着記憶,在戰壕中扒拉出一個埋起來的野戰電話。
許是電話線埋的夠深,胡彪試了一下發現居然還能用後,直接對着裏面吆喝了起來:
“我是補充團的胡彪,給我接方将軍,我要告訴他新市街的陣地,現在還在我們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