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的一聲中,胡彪放下了手裏的送話器,算是結束了與對面那個自稱是‘天音’廣播台經理的通話。</p>
說實話!很多事情胡彪都不能确定。</p>
他不确定當這裏的情況,以及自己用盡了裝孫子、煽情、撒潑等手段求援,被那什麽都沒聽過的廣播電台播放出去後,能不能起到什麽作用。</p>
期待中的援軍,什麽時候來,最終到底會不會來?</p>
問題是以上的這些,已經是他如今所有能做的一切了。</p>
同時,胡彪也是深刻的意識到了一點;如果長官部的人能通過廣播台的方式,收聽到了他們的求援,那麽鬼子一方同樣是可以。</p>
雖然在求援的内容中,他都有意識的做了一點保密耕作,沒有傻乎乎透露陣地更多的詳情。</p>
但是爲了賣慘,又或者說能博取更多一點的同情。</p>
這貨卻是有意的将陣地上的情況,說的好像這麽一時半會若是沒有援軍的到來,補充營馬上就要撲街,徹底全軍覆滅了一樣。</p>
這樣一來,有着很大的一個可能是長官部派遣的援軍還沒到,反而是鬼子一方的強力進攻更快的到來,打算趁機撿上一個大便宜。</p>
所以針對這樣的一個危機,胡彪招手示意下,楊東籬、旭風、AT等老鳥聚集了起來。</p>
另外,罪者、青山、胖紙這些表現不錯,下次打算盡量發展進團隊新人,也是被列席了會議。</p>
其中青山和胖紙是太擡過來,參與這麽一次會議的。</p>
這麽一場會議的主要目的,是打算集合衆人的智力能商量出一個好辦法,一個最少在援軍抵達之前,能夠守住陣地的辦法來。</p>
會議一開始後,因爲衆人心中的壞心情,互相之間就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p>
最初的時候,幾個新人面對這樣的一個場面,在有些懵逼的同時,心中多少有一些擔心和害怕。</p>
擔心着這樣的會議氛圍,會不會影響了大事。</p>
然而很快之後,他們就不用擔心這麽一點了。</p>
因爲在胡彪他們的争執和謾罵中,居然是一點都不影響,一個應該靠譜的辦法被商議了出來。</p>
唯一可惜就是,這個辦法過于的血腥和殘酷了一些……</p>
當着補充營的所有人,刀客和楊東籬兩人在胡彪的示意之下,将一直随身攜帶的兩個背包打開,然後對着地面将其中裝着的東西倒了出來。</p>
頓時,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就在大家耳邊清脆的響起。</p>
同時,也讓陣地上幸存的衆人,一時間雙眼中隻剩下了一片的金光和銀光,這些代表的貴金屬和财富的美麗光澤,算是徹底的看傻了眼。</p>
那是因爲從這兩個背包中,所倒出來的全部都是值錢的好東西。</p>
帶着金燦燦色澤的,有着一根根俗稱小黃魚的金條、有着項鏈、镯子、戒指等黃金飾品、甚至還有着金币和假牙。</p>
帶着白花花色澤的,則是一個個熟悉的袁大頭,各種胡彪都不認識的銀币,還有飾品這些。</p>
而除了以上的兩種貴金屬以外,這一堆東西中其實還夾雜着不少五花八門的貨币。</p>
像是民國官府發行的法币,當前等于硬通貨一般的英鎊,又或者是法郎和島國币都有,加起來少說也有着七八種不同的貨币種類。</p>
如同面對着一團垃圾一樣,胡彪站在了這樣一堆代表了巨大财富的東西面前。</p>
‘Duang~’的一下中,将一個裝着10KG悶倒驢的鐵皮桶,直接的扔在了那一堆财物的邊上。</p>
他先是對着陣地上集結起來,所有還能喘氣的人員打量了一圈;這個過程中胡彪打量的很仔細,似乎打算将每一張面孔都要記在了自己腦殼裏。</p>
然後,這貨開口了:</p>
“各位兄弟,仗打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我們這些人可以說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若是沒有什麽奇迹發生,大家估計都要死在了這裏。</p>
因爲雖說求援的消息我剛才已經發出去了,但是有沒有援兵來,說實話我也沒有什麽信心。</p>
但是活人不能給尿憋死,但凡隻要有着一點指望,我們都要拼上一把;現在我這裏有個必死的任務,隻要實行順利的話,應該能頂住鬼子的一兩輪進攻。</p>
那就是讓人帶着炸藥包,去外面的死人堆裏躺着裝死,等到鬼子上來的時候拉響炸藥包;給鬼子造成一個巨大的殺傷。</p>
簡單一點的說,就是把人當成活地雷使。</p>
這種事情我姓胡的也不強迫大家,全憑兄弟們的自願。</p>
不過願意去的兄弟,盡管在這裏拿上一筆錢,能拿多少是多少;隻要我姓胡不死在這裏,大家給留上一個地址,這筆錢一定想辦法給大家送到家中父母和妻兒的手上。”</p>
說罷之後,胡彪打開了裝着烈酒的鐵皮桶。</p>
‘噸、噸、噸~’的将一排空罐頭盒中,倒滿了和酒精差不多的悶倒驢。</p>
指着地上的一排散發着濃郁酒精味的罐頭盒,胡彪猛然的吆喝了一句:“願意先走一步的兄弟,上來喝酒拿錢了,我們随後就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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僞裝成死人,充當着生物地雷的方式,就是胡彪他們之前商量出來的唯一手段。</p>
經曆了上次褐陽溝一戰,抱着炸藥包往下沖的他們,對于這樣一個變種的使用方式,完全能夠接受。</p>
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知道任務完成之後就可以複活。</p>
然而,就當胡彪打算确定一下人員的時候,才是發現了尴尬的一點,當前算是了重傷員,團隊中都隻剩下21人。</p>
在這21人裏面,還有着4人屬于長期昏迷不醒的那種。</p>
而根據系統第二階段的要求,到了明晚淩晨3點最少要有着15人存活;所以他們沒有多少死亡資格了。</p>
于是,在一番的商議之後,他們的目标就是落在了補充營的土着士兵們身上。</p>
而這些人,死掉之後就是死了,再也沒有辦法重新的複活過來;這樣一來,報名參加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那是一份艱難的抉擇……</p>
原本在胡彪他們的計劃中,是有着一個抛磚引玉過程的。</p>
具體傷,就是希靈、匈奴法神這兩個重傷之後,基本傷沒有戰鬥力的哥們,主動的帶頭出來接受任務。</p>
嘴裏說點提氣的話,算是讓大家振奮起來,起到一個帶頭作用。</p>
然而當胡彪嘴裏的話音才落下,希靈和匈奴法神兩人就發現自己都不需要站出來,就有人自發的站出來了。</p>
那是一個穿着黑皮制服、三十多歲年級的漢子,屬于陣地上之前補充那53名援兵中的一員。</p>
一看他斜斜帶着帽子,制服松松垮垮穿着的模樣,就知道這貨之前不是什麽好鳥。</p>
收黑錢、欺負小商小販、在大人物面前拼命的讨好,這樣的一個形象可以說瞬間就在胡彪等人的心中浮現。</p>
但是在這麽一個關鍵的時刻,一切都不同了。</p>
這個吊着一條被炸斷的手臂,拄着一把漢陽造步槍、拖着一條被打瘸了的右腿,可以說全身是傷的一個漢子居然站了出來。</p>
艱難的移動到了胡彪身邊之後,這個估計之前爲了碎銀幾兩,沒少做虧心事的漢子。</p>
連滿地的值錢東西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反而是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罐頭盒子,将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p>
在高度酒精的刺激下,漢子連脖子都紅了。</p>
他猛然的扔掉了喝幹的罐頭盒,嘴裏大吼了起來:</p>
“胡長官,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錢就不用了;說實話作孽了這麽些年,這次豁出性命幹上一票,也算是給魔都的老少爺們配個不是。”</p>
見狀之下,胡彪也不知道怎麽想的。</p>
直接将依然保持着與‘天音廣播台’的送話器,拿到了的手裏,嘴裏嚷嚷了起來:</p>
“各位聽衆朋友們,爲了能守住陣地,現在有着一個兄弟馬上就要做執行一場必死的任務,不妨現在讓他和大家說上幾句,也算是也這個世界留下最後一點聲音。”</p>
說罷之後,他在将送話器遞送過去的時候,嘴裏來了一句:“好兄弟,現在和魔都百萬父老說兩句呗。”</p>
瞬間之後,原本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忽然就這麽手足無措了起來。</p>
好在常年街面上的厮混,也讓他身上有着一種天然的混不吝。</p>
最終仗着酒勁,漢子扯着脖子吆喝了起來:</p>
“四馬路的街坊們,阿拉就是你們嘴裏那個叫做‘黑皮狗’的陳士鵬,以前做的那些破事确實混賬了一些,在給大家賠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