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昏睡多月,他這一醒,幾乎讓方傲雄等人喜極而泣激動不已。
很快,紀銘诏就知道他昏迷這些日子西海發生了何事,還有……霍爾身死。
知道了這些事情後,紀銘诏久久無言。
等淩雪薇見到他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了。
一批又一批的西海重臣從冰殿出來,看到淩雪薇立刻行禮,泰倫親自上前相迎,“勞煩大人走這一趟,帝尊想見您,請随我來。”
淩雪薇跟着他進入冰殿,看到靠在病床上已經蘇醒的紀銘诏。
或許是剛醒來,紀銘诏臉色尤帶病容,蒼白毫無血色,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
想來也是已經知曉了這些天西海的狀況……
“又見面了……”
看到淩雪薇來,紀銘诏露出一抹笑來,中和了他眉宇間的冷凝。
“沒想到幾年沒見,再見卻是這番光景。聽說你蘇醒,本打算找時機會會你這位鬼醫大人,熟料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别三年,你倒是越來越美了,怪不得能讓向來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九尊惦記了這麽些年……”
紀銘诏歪到一旁,嘴角微勾露出邪氣笑容。
淩雪薇無語。
果然這厮正經不了兩秒,就又暴露本性了。
“謝謝誇獎,你也變了,變得比三年前還弱,這麽簡單就被敵人放倒了。”
“呵,你倒是越發毒舌了。”
“彼此彼此。”
兩人唇槍舌戰,他始終笑意晏晏,看着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手伸出來。”
淩雪薇上前給紀銘诏診脈。
紀銘诏也很是配合,把手伸将出來,昏迷數日,他瘦了許多,手腕也是蒼白羸弱,筋脈凸出,以至于他的手腕看上去比起淩雪薇的手腕粗不了多少。
“好多了……餘毒清了大半,之後七日仍是關鍵。我開的藥,要按時服……”
“鬼醫大人放心,屬下會親自盯着帝尊服藥的。”一旁泰倫忙道。
淩雪薇點頭,又給紀銘诏施了一次針,輔以生命之光調理内裏,半個時辰後,果然他臉色要比之前好些。
“切記,養傷期間不能使用靈力,不可妄動,等恢複些可下地走動,但不能超過一炷香,飲食上不能食用辛辣寒涼之物,不可飲酒,不可……”
“這也不準那也不準,好生無趣。”
紀銘诏一臉無聊,淩雪薇淡淡觑了他一眼,他無奈聳肩,“好好好,都聽鬼醫大人的。”
“你若想快些好,就必須謹遵醫囑,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好好好……”
看診完後,兩人說起正事。
“這次,還要多謝你。”
紀銘诏正色道。
淩雪薇坐在他對面,緩緩抿了口茶,“是尊老救了你,我隻是善後。”
紀銘诏無奈,又道,“我說的,不止是救我之事。”
淩雪薇放下杯盞,“若非要以大局爲重,我可沒那好心,以德報怨。”
“我都聽說了……霍爾所爲,是我西海對不住東域,我願補償。還有此次你幫助西海,以及我這條命也是你們救回來的,我願承諾你東域三個要求,你盡管說。”
“當真?”
“本座一言九鼎。”紀銘诏神情肅然。
紀銘诏雖然看表面看着玩世不恭,亦正亦邪,可她知道,隻要是他說出口的,必會兌現。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第一,我想要能自如出入你西海各域,不受迷障海霧限制。”
這次的事淩雪薇見識了這迷霧的厲害,當時若非有迷霧擋着,他們早就離開西域了,也不會發生後來之事。
“你們是西海的恩人,自由出入海域也是理所當然,你确定要用一個條件?”
“不行?”
“當然可以。”說完紀銘诏手在淩雪薇額間一點。
有什麽光芒迅速沒入淩雪薇的額間,她隻覺得額頭一涼。
然後聽紀銘诏繼續道,“此乃通行靈,已經種入你體内,日後你可自由出入各海域不受限制……咳咳……”
說完他就咳了起來。
“誰讓你動用靈力的?我又沒讓你現在就兌現!”
淩雪薇臉一沉,迅速上前刷刷就是幾針紮過去,又接連點了紀銘诏多處穴位,等他反應過來,竟發現自己無法動用靈力了。
“這……沒必要了吧?”紀銘诏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他靈穴竟然被封了!
“以防萬一。”
好吧。
“第一件事完了,那第二件呢?”紀銘诏問道。
“我想要古基拉獸的靈核。”
淩雪薇單刀直入。
紀銘诏聽後,微微挑眉,“我聽下面人彙報,此次與屍鬼族大戰,古基拉被重傷,奄奄一息恐已無力回天……其實你隻要說一句,自可拿走靈核,不用浪費這一個條約。”
“畢竟,本座親口許諾,機會難得。”
紀銘诏說完還沖着淩雪薇眨了眨他那一雙桃花眼。
淩雪薇視若無睹,“不是你讓我提要求的?我的要求就是這個,答應嗎?”
紀銘诏盯着淩雪薇看了許久,須臾,他笑了,“也不知你是真聰明還是……罷了,我方才說了,隻要是你提出來的,我皆無不應。”
“我答應。”
其實,古基拉已經重傷不治,西海很願意做個順水人情,根本不需要淩雪薇特意用掉一個條件。
淩雪薇完全可以将條件用在其他更重要的地方……領土,奇珍異寶,等等。
就算是要他西海割地賠償也未嘗不可,畢竟是他們西海理虧在先,可淩雪薇沒有這麽做。
縱使西海如今處境艱難,可身爲大域的底蘊仍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尋常人自是無法想象,可她應該是明白的。
“第三個條件呢?我提醒你,這是最後一個了,你要想清楚。”
“第三個……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吧。”
紀銘诏,“……”
“你确定?”
“嗯。”
“……行,随你。”
他說完這句,忽然笑了。
“你跟他,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什麽?你說墨九夙?”淩雪薇好奇的問道。
紀銘诏卻隻是笑着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