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鬼醫殿下怎會放下防備?”
“爲此不惜犧牲這麽多西海戰卒?”
霍爾眼眸微沉,不過很快恢複如常,“若非逼到絕境,方傲雄豈會去找你?若非如此,你又豈會相信,西海是真的危在旦夕?”
“閣下好心計。”淩雪薇面無表情,“恐怕有此計的,另有其人。”
“殿下聰慧。”
霍爾走上前來,手心攤開,一道紫芒飛射進籠内!
突然,淩雪薇感覺手腕一陣灼燒般劇痛!
那種痛,如此熟悉!她撩起衣袖,果然看到原本夜墨炎留下的封印已經沒了,咒枷符印再次出現!
淩雪薇暗道不好,下一秒,一股兇悍暴躁的力量沖入體内,殘忍地沖擊着她的靈脈,身體仿佛被無數利刃撕裂!
腦中傳來白澤的聲音,“……快進來!”
可很快,聲音就沒了。
淩雪薇知道,是咒枷屏蔽了空間,她試了下,果然無法進入小世界。
呵,爲了困住她,這些人真的費盡心思。
“殿下見諒,你的那‘空間之力’太棘手,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方才那是解開封印之物,你身上的咒枷會限制你能力。”
霍爾來到籠外,蹲下來,“不過殿下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隻是需要殿下在我西海逗留幾日了。”
“來人,将她帶下去。”
淩雪薇很快被人帶了下去,霍爾交代身邊的人,“定要嚴加看管,此女狡猾,稍有不慎就會被她逃了。”
“屬下明白,隻是……大人真的要将她交給屍鬼一族嗎?她畢竟是東域的鬼醫殿下啊!若日後墨九夙歸來,得知此事,那……”
“現在已别無他法。”
霍爾走到冰棺前,望着冰棺内的紀銘诏,眼神幽深。
“對了,可找到刖了?”
“聽聞他午後就出了翡翠島,到現在都未回來,大人找他做甚?”
霍爾眉宇微蹙,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麽,表情驟變,“不好!立刻派人去攔住他!絕不能讓他離開西海!”
“大人怎麽了?”
“他應是去了八千尺。”
“八千尺?難道是兩位太上仙人閉關之處?”
“不錯,你立刻帶人追擊……”霍爾突然一頓,又道,“不必了,你傳我命令,方傲雄與刖通敵東域,方傲雄已被拿下,刖逃脫,命令西海各島部族全力捉拿!不得有誤!”
“大人!真的要這麽做?那可是……”
霍爾目光冷冷掃來,心腹隻能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很快,命令就傳達下去。
此消息一經傳開,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可能!方老絕不可能背叛西海!”
“定是你們搞錯了!”
……
方傲雄身邊還是有一群忠心的部下的,聽聞此事自然無論如何都不信。
“怎麽?你們在懷疑國師的話?”
“末将不敢,隻是……方老一直爲我西海殚精竭慮,忠心不二,他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我族之事的!”
“是啊,這之中定有什麽誤會。”
“放肆!國師親發禦令,難道還有假?你們如今這樣,是想抗旨不尊不成?”
最終這些心腹以抗旨不尊爲由,褫奪職位,回家反省。
至于死士那邊,隻要有“七殺令”,就無事。
這七殺令可調遣西海死士,國師臨走前,将此令交給了方老,如今方老被囚禁,七殺令自然物歸原主。
方傲雄與刖叛敵的消息很快就傳往各島,雖引起不小震動,也有人不敢相信,可上面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抗,很快就派人四處搜查。
刖躲在某個小島上,看着到處搜查他的戰士,不明白究竟怎麽回事?
他很幸運,恰好碰到上面傳訊過來,也知道自己成了叛徒。
花澗宮定是出事了!
“不行,我得回去……”
“誰在那?!”
刖一驚,瞬間消失。
戰士們看到一道身影迅速閃過,立刻追出!
好在刖速度極快,修爲高深,以那些戰士的實力還追不上他。
但爲了避開他們,刖也浪費了不少時間。等離開西海,已經是一日後。
“逃了?”
“是……屬下失職,請國師大人懲罰。”
這邊,手下正在向霍爾彙報情況,霍爾聽完彙報,“……罷了,以你們的修爲,自然無法抓到他,你去吧。”
那人退下,霍爾起身離開,須臾,便來到了一處牢房。
牢房内,正關押着方傲雄。
“看你樣子似乎不錯。”
方傲雄靠在黑暗的牆壁上,對他的到來仿若未聞。
“你放心,等一切結束,我自會放你出來。”
“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
方傲雄語氣嘲諷。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了你。”霍爾揮手,看守的士兵上前,将牢門打開,“去弄些酒菜來。”
“是。”
霍爾進來,也不嫌地上髒,随意坐了下來。
很快,士兵們就端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霍爾讓他們都下去,拎起酒壺,給方傲雄斟酒。
“我們許久沒好好飲一杯了吧?不如陪我喝點?”
霍爾将酒杯遞過去,可對面卻半晌沒有動靜。
霍爾笑了笑,也不介意,給自己斟了杯,緩緩喝起來。
“是你讓刖去八千尺的?”
此話一出,對面終于有了反應。
方傲雄擡頭,冷冷看向他。
“你别這麽看着我,我們共事這麽久,他人我不敢說,你心中在想什麽,我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你去攔了?”
方傲雄終于開口說出了他自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是,可惜,沒攔住。他不愧是帝尊身邊得力的人,就算派出那麽多人,都還是被他逃了。”
仿若一聲冷笑溢出,霍爾也不介意,又道,“刖此人一向桀骜不馴,除了帝尊,也就你的話,他才會聽從一二。”
“數年前,我遇到還是乞兒的他,不過順手将他帶回了翡翠島。”
“是啊,他一直感念你當年的救命之恩。後來,你離開西海前往東域,帝尊對外宣稱,你死了,那數百年間,他每年都會去祭拜你,無論刮風下雨,他都未曾缺席,我也是偶然一次遇見,才知曉他與你還有這般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