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着天大亮,可依然未能找到線索,淩雪薇神情越發冷肅,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士兵彙報,說是有五大貴族的人來了。
“讓衆人小心應付。”
淩雪薇交代幾句,很快,遠遠的就看見了五大貴族的門生朝這邊來,他們一一搜索着營帳,罵罵咧咧,聲勢浩蕩。
流民們鳥獸群散,任他們将帳篷翻個底朝天。
這時小酒一臉緊張跑過來,淩雪薇抱起他身邊的小孩,對小酒道,“放心,沒事的。”
那孩子怯怯的環着淩雪薇脖子,眼神忽閃忽閃的,有着好奇,也有些畏懼。
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拿出一顆糖剝開,塞進他嘴裏。
甜甜的奶香氣,瞬間彌漫口中,讓小孩眼睛一亮,很快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甜絲絲的糖上去了。
沒一會,搜查的人到了。
“你們,都給我站那邊去!問你們話,好好回答!你們之中可有臉生的人?”
在空地上站着大概近百人,神情透着驚惶和畏懼。
聽聞此,面面相觑。
“問你們話呢!快說!”
“沒有啊……”
“我們不知道,我們一家一直都在棚子裏沒出來過……”
“是啊,大人您在找什麽人?”
衆人七嘴八舌,爲首的那人不耐煩,直接命令人搜帳篷。
叮咛咣當,帳篷被粗暴地翻個底朝天,貴族弟子氣勢洶洶,個個手持刀刃,有些孩子們被吓得直哭,忙被大人捂住的嘴。
淩雪薇混在隊伍中,身邊站着小酒,懷中抱着個孩子,韓振站在後面,看着像是一家四口的樣子。
其他十幾個孩子,也都分散在僞裝的士兵之中,如此,看着也就像一家人逃難,能少些懷疑。
淩雪薇也在賭,眼看着他們搜遍了所有帳篷,就在要離開之際,幾名僞裝的士兵忽然被點出來。
“你們幾個,從哪來的?”
那幾個士兵被點名,倒也不慌張,從善如流應對,“回大人的話,小的是嶺北人。”
“小的也是嶺北的。”
兩人說話确實帶着嶺北的口音。
“嶺北?我記得嶺北據州城三千多裏,這麽遠你們如何過來的?”
“大人英明,小的跟着隊伍走走停停,這一路可吃了不少苦頭,半路上還遇到劫匪,險些丢了小命……”
“行了行了,我沒功夫聽你們說這些。确定沒見過陌生人過來?”
“這……這幾日外面亂得很,到處都是生人,小的也不知道啊……”
“沒用的玩意,滾開!”
一腳踹過去,“繼續搜!”
一陣人仰馬翻,結果什麽都沒搜出來,他們很快離去。
淩雪薇等人暗中松了口氣。
可還不是能放松的時候,因爲接下來,又來了兩批搜查的人,期間一名士兵險些暴露了,被發現了刀傷,那傷口不像是普通傷,所以引起了懷疑。
幸好另外一名士兵反應夠快,說是之前在一場暴動中,被前來鎮壓的士兵傷着了。
“若大人不信,可以問問我身邊的人,他們都能爲我證明。”
他指的,自然也是同樣僞裝成流民的自己人。
“沒錯,我們前日出門領食,不小心被一群人撞到,沖到對街,很多人都受了傷……”
“大人我們沒有說謊啊……”
“閉嘴!吵死了!”
其實那些搜查的人心中的懷疑已經褪去了大半,之後,他們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身爲中央軍戰士,如何僞裝自己,瞞過敵人,是他們早就特訓過的課題。可謂是輕車就熟,不止是外表,就連一舉一動,說話表情,甚至連眼神,都會變化。
這跟單一的服用易容丹是不同的,畢竟修士的眼神是跟平民不同的,細心之人一看便明了。
士兵們誠惶誠恐,眼神沒了犀利,驚恐而畏懼,那些人詢問了幾句後,沒有發現可疑就離開了。
小酒他們望着那些人離開,頓時軟倒在地,韓振反應極快,一把撈住他,淩雪薇看了眼他蒼白的臉,有些内疚,“先進去。”
畢竟這次是牽連到了小酒,他們也不過是孩子,面對這種陣仗自然害怕。
“公子,您看!”
這時韓振倏然驚呼,随即淩雪薇便看到,韓振捋起小酒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長了幾塊膿瘡!
“毒瘟!”
淩雪薇表情微變,“韓振,将他放下,你出去。”
“是。”
韓振領命離開,淩雪薇立刻檢查他的身體,發現不止是胳膊上,膿瘡已經蔓延到後背,腿上也有……傷口呈現微微紅腫,不過好在還未流膿,應該感染事件不超過一日。
沒想到毒瘟已經蔓延到這裏,她擔心其他孩子也被傳染,立刻對韓振吩咐,讓他去檢查其他人的。不過叮囑他們小心,蒙住口鼻,雖然士兵身體要比孩子強健很多,但也要小心些。
雖然空間中的章老他們已經研制出了解藥,但一旦傳染,身體就會極度虛弱,就算服用了解藥,也至少需要七到十日才能恢複。
眼下,士兵們還不能倒下。
淩雪薇迅速給小酒先處理了膿瘡,酒精消毒,因爲疼痛他小臉刷白,微微抽搐着。
淩雪薇拿出手術刀,手起刀落,清除毒瘤……
一炷香後,清除完畢,淩雪薇給他包紮好傷口,很快小酒就醒了,“公子……”
“别動,你得病了,躺着。”
“我怎麽了?”
“你感染了毒瘟。”
小酒臉頓時慘白,“我,要死了嗎?”
淩雪薇掃了他一眼,“小小年紀,死什麽死?放心吧,死不了,我給你治療過了,還有這個,喝了。”
說着,拿出一碗藥湯,小酒呆呆接過,喝下。
“我,我不會死?”
他這才忽然反應過來。
“你很想死?”
“不!我想活!”
淩雪薇輕輕拍了拍小酒的肩膀,“那就好好修養,按時吃藥,最多十日你就能康複了。”
小酒表情大亮,原本的絕望頃刻煙消雲散,仿佛重新點燃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