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沒事。”蘇遠之挑眉。
淩雪薇擰眉,叮囑,“你這傷口不輕,回去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拉扯,免得傷口撕裂。”
“知道啦。”
蘇遠之答應得很爽快,淩雪薇的話,他還是聽的。
“哎,現在怎麽辦?咱們被關進大牢,若是師叔知道了……”
這時,外面傳來動靜。
“知道了又如何?”
“夜白君?”
他們聽到熟悉的聲音,沖到前面,就看到百裏塵正跟着獄卒進來了。
“夜、夜白君,你怎麽來了?”
看見夜白君清冷的臉,他們表情讪讪。霍訓轉頭望向蘇遠之,張口口型是,“是你找來的”?
蘇遠之給他一個無辜的眼神。
卧槽!冤枉啊,我找夜白君,那不是找抽麽?
于是,他們将視線齊刷刷望向淩雪薇。
淩雪薇淡定走上前,百裏塵隔着鐵欄,将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看到她平安,面色才微緩。
“我來接你們。”
當他們從牢中出來,天都快亮了。
他們此刻一個個頭發亂糟糟的,身上更是跟剛從泥土中打過滾似的,又加上喝了一晚上的酒,渾身的酒氣加上牢房中的臭味,味道那叫一個沖人。
“夜白君,這次真不是我們的錯,是那幫龜孫子先惹的我們!”
“是啊,我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沒忍住。”
要說他們最怕的,不是師叔,應該說是眼前的夜白君。夜白君隻一個眼神,就讓他們莫名犯怵。他們也不想慫,可……控制不住啊。
百裏塵淡淡道,“你們回去吧。”
“啊?”
“怎麽?還想繼續待在這?”
“走!走!我們這就走!”
還是蘇遠之最先反應過來,“那我們先回去了,你送雪薇吧。”
說完,他們勾着肩膀,跟淩雪薇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走吧,我送你。”百裏塵轉身看向了淩雪薇。
淩雪薇颔首。
兩人離開诏獄,走在大街上。此刻,天剛蒙蒙亮,一些徹夜營業的攤位才剛要收攤,還有些早餐鋪剛出攤,空氣中彌漫着若有似無的香味。
“要不要吃早餐?”
淩雪薇忽然開口。
百裏塵順着她視線,看到了街邊的一家早餐鋪。
一炷香後。
他們坐在早餐鋪前,面前擺着兩碗熱氣騰騰剛出爐的面,碧綠的蔥花灑在上面,切得薄薄的牛肉片,堆得滿滿的,湯汁呈醬色,配上金燦燦的南瓜餅,香噴噴的。
“喏,筷子。”
淩雪薇特意用幹淨的水将筷子沖了一遍,擦幹淨才遞給百裏塵。
百裏塵望着面前的筷子,怔了怔,随即接過來。
“吃啊,愣什麽?”
說話間,她就已經呼哧呼哧開吃了。
百裏塵望着桌上的面,眸光微閃。
“怎麽了?你吃不習慣?”
百裏塵搖頭,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若此刻,蘇遠之和納蘭亭在,定會吓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夜白君……吃路邊攤?
沒搞錯吧?
夜白君不是有潔癖麽?怎麽可能會在這種小街攤上吃東西?
吃完這頓早飯,太陽已經升起。
街上人也漸漸多起來。
百裏塵将淩雪薇送到竹林外,這時,觀止星帶人匆匆趕來,“姑娘,您這是去哪了?怎麽一晚上沒回來?”
“嗯,有點事。”
這時,觀止星看見一旁的百裏塵,“夜白君。”
百裏塵微微一禮,對她道,“那我先走了。”
“嗯。”
目送他離開,淩雪薇才道,“回去吧。”
“是,姑娘,沒什麽事吧?”
“沒事,就是跟蘇遠之他們一起去喝了點酒。”
“喝酒?您現在的身體可不能喝酒啊!”
“哎就一點點,不影響。”
“姑娘……”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不爲例。”
這觀止星,越來越有管家婆的架勢了。
……
淩雪薇左等右等,可一直沒有夜墨炎的消息,她終究還是坐不住了。
這日,夜黑風高,就在她要偷偷跑出去時,忽然傳來一陣滴滴聲。
這熟悉的聲音,讓她先是一怔,等反應過來,立刻掀開袖子,果然手腕上的通訊儀正在一閃一閃發着光。
這是她跟夜墨炎特有的通訊器,腕式藍牙微腦通訊儀,爲了保證遠距離通訊,可費了白澤不少功夫。
不過,比起普通的通訊器,信号更好。
她匆忙劃開通訊,“喂、喂?!”
沒有反應。
“夜墨炎?是你麽?你說話啊!夜墨炎?”淩雪薇聲音難掩焦急。
忽然,對面傳來一聲低沉的笑。
“是我。”
聽到夜墨炎的聲音,淩雪薇砰砰狂跳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你既然在怎麽不說話啊!吓我有意思麽?你現在在哪?沒受傷吧?怎麽這麽晚才聯系我?”
她跟個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甩出一堆問題。
“你問那麽多,我該先回答哪個?”
“别貧!趕緊回答我!”
她怒。
對面又是一陣笑聲。
“我沒事,我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真的?”
“嗯。”
“那之前你爲什麽不聯系我?我還以爲……”
她一頓。
“呵,擔心我?”
“哼,我擔心你個錘子!”
淩雪薇坐下來,懸着多日的心,終于落下。
“對了,我要去趟千弦城,還要過些時日才能回去。”
“啊?那要多久?”
“十幾日吧,我讓梓潼先回去。”
“千弦城有什麽急事麽?”
“嗯,有些需要我急去處理。”
她雖失望,可也隻能同意,知道他平安,她就放心了。之後,他們又聊了很多,她問他神墓中的事,他們一直聊到很晚。
不知不覺,她倒在床上睡着了。
或許是連日來的擔憂,讓她沒有一天好眠,現在放松下來,疲倦鋪天蓋地而來,很快就睡着了。
“薇兒?薇兒?”
平穩的呼吸傳來,那邊夜墨炎嘴角微勾,也沒切斷,就這樣聽了一整夜。
翌日。
當淩雪薇醒來時,立刻去看自己的通訊器,發現通訊竟然還一直通着。
“夜墨炎?”
“醒了?”
“嗯,我怎麽睡着了?”
她坐起來,想到自己昨晚竟話說到一半就睡着了,頓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