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
旒歸離手起刀落,活生生斬下慕永安的腦袋!
血淋淋的頭滾落在地,那雙眼猶睜着,面目扭曲。
死不瞑目。
可他依然沒停止,繼續砍!跟瘋了似的,血肉飛濺,濺到他臉上,在這樣的深夜,更顯得恐怖。
很快,屍體血肉模糊,幾乎被他砍成一攤爛泥。
旒歸離喘息着,雙眼沖紅。
他走過去,拎起血淋淋的頭,轉過身。
旒歸離渾身是血,簡直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就連身邊的人,都不由退避三舍。
淩雪薇望着旒歸離,他緩緩走過來。
接着,徑自從她身邊路過。
很快,他們消失在林中。
淩雪薇擰眉,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神諱莫如深。
她出了林子,很快聯系上古瑞他們,等他們趕到,焦急地打量她,“公子您沒事吧?”
她搖頭,呂青竹問,“究竟怎麽回事?”
“一兩句說不清,先回去。”
“不行,我們不能回暮歌城,已經打草驚蛇了。”
她都險些忘了。
“公子,我們可以先去就近的城鎮躲避一下。”
大隐隐于市。
“也好。”
于是,他們迅速離開。
而這邊。
旒歸離帶着頭顱回去,渾身是血的樣子,吓壞了弟子們。慕天棋過來,看着這一幕,尤其是他手中的頭顱,臉色驟然陰沉,“怎麽回事?”
“是那賤人……”
旒歸離話都沒說完,人就倒了下去!
“大人!”
衆人圍上來,将他衣服撩起來,發現他胸口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深到連内髒都能看到,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家主……”
“先将人擡進去。”
“是。”
“究竟發生何事?”
慕天棋問一同回來的旒月族人。
“是她。我們中了她的埋伏,當時慕老負責看管她,不知她如何掙開了禁制,将慕老殺了。後來,他們的人趕到,将她救走,主上阻攔卻被重傷……”
慕天棋沉着臉。
那個女人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若真如他們所說,也并非不可能。可……他總覺得這其中并不簡單。
這時,醫者來了。
“如何?”他問。
“傷得很重,隻差一點點,就沒命了。且傷口帶着劇毒,那毒,我從未見過……”
那個女人擅長使毒,看來是她沒錯了。
慕天棋心中的懷疑消退些許。
“可有辦法解?”
“暫時沒有,除非……”
“什麽?”
“紫皇五靈丹,或許能解。”
他擰眉。
紫皇五靈丹,乃是他慕家煉丹師煉制,是用無數種珍稀藥草煉成,隻有三顆。可在關機時刻,救人性命。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你确定,用紫皇五靈丹能救回他的命?”
“至少,可以讓他支撐一段時間。”
“若不然呢?”
醫者擦汗,“最多三日,他定暴斃而亡。”
慕天棋轉着手指上的扳指,淡淡道,“你去吧。”
醫者退下,他望着面前慕永安的頭,他臉上表情猶帶着驚恐,似不敢置信。
“來人。”
“家主。”
“去将九長老找來。”
九長老擅長追魂之術,爲保萬一,他必須要知道,他生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家主您忘了?兩日前,九長老被您派出去巡查了。”
他擰眉,想到的确是這樣。
“立刻将他召回。”
“是。”
“将他帶下去,好好安置,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侍衛将頭顱帶下,很快,就有人進來收拾。
他去看了旒歸離,醫者正在給他施針。
旒歸離臉色泛青,不斷抽搐,肚子上更是被破開一個大口子,血流了一床……
“你們都去歇着吧。”慕天棋對屋内的人道。
旒歸離的手下一臉擔憂,“主上不會有事吧?是我們沒用,若不是我們,主上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慕天棋打量他們神色,眸光微閃,“去歇着吧,他若醒來,定不願看到你們這樣。放心,有我在,定不會讓他死了。”
“慕家主,我們要去追殺那個賤人!此仇不報,我們不甘!”
“沒錯!”
“我了解你們的心情,可我們現在不知她在何處,她又最擅長僞裝,你們能去哪找?”
“我們趁她不注意,在她身上灑下了迷疊香。我們能找到她!但我們人手不夠……”
說完他們跪地抱拳,“請求慕家主撥些人馬給我們,我們保證,這次定不會再出岔子!”
“并非我不願,而是此女沒那麽容易對付,否則今日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也罷,既然你們想去,我便撥些人陪你們走一趟,但切記,不可深入。一旦出現意外,必須立刻返回。你們别忘了,你們的主上還在等你們回來。”
慕天棋意有所指。
不知是威脅,還是提醒。
“多謝慕家主。”
他們叩首,慕天棋讓侍衛帶他們下去,又對醫者道,“三日,保住他的命。”
随即就徑自離開了。
醫者抹了把汗,家主這是何意?三日?究竟會不會給他用紫皇五靈丹?
……
慕天棋派出三百人,随他們離去。
加上旒月一族的戰士,總共九百人。當然,還有不到兩百的老弱婦孺留在暮歌城,說白了,就是作爲人質。
旒歸離情況穩定下來,醫者給他續命,又用了不少靈丹妙藥。這晚,他終于醒來。
此刻,房中空無一人。
他雖昏迷着,但其實對外面依然是有感知的,包括他們的對話。
因爲那毒,本就是他自己給下的。爲的,就是給族人們離去赢得時間,同時,還有那件事……
他若不是受那麽重的傷,很難打消慕天棋的疑慮。畢竟,慕永安死了。慕天棋本就生性多疑,他隻能铤而走險。
三日時間,足夠了。
這三天,慕天棋再沒有來過,這個小院,除了層層包圍的侍衛和醫者,一隻蒼蠅都看不到。
而暮歌城萬裏之外,旒月一族和三百弟子,抵達一處沼澤。這裏屍骨遍地,枯樹老鴉,黑氣彌漫。
“她真的在這?”
“是,不會錯,我這靈鳥能追蹤迷疊香氣味,就算相隔百裏,也不會跟丢。”
爲首弟子望着眼前的一幕,咬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