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頓了頓，接着說道，“除了老四那，就隻有你這，有芙蓉粉的味道。”
燕飛狩心中大震！
沒想到，他竟這般老奸巨猾，在焚殇上灑了東西！
“還不說實話？！”
“老祖息怒！”
燕飛狩轉身跪下，神情哀求，“是弟子一時貪念，鑄成大錯。還望老祖能念在我這麽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饒過弟子這一回吧！”
燕飛狩連連磕頭。
老者不爲所動，“那你告訴我，老四，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弟子怎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昨晚等弟子趕到時，四老祖已經死了。這是千真萬确，弟子萬萬不敢撒謊啊！弟子當時害怕極了，想要救人卻已經晚了，後來實在太過害怕，這才逃了……”
“撒謊！”
“弟子說的都是實話！弟子沒有撒謊！”
“既然不是你殺的，你跑什麽？”老者爍目凜凜。
“當時四老祖身邊隻有弟子一人，弟子百口莫辯，害怕會被人以爲是我所爲，驚慌之下，就跑了。可等回過神，想要返回時，外面已經亂了起來……”
燕飛狩小心翼翼打量他神情，卻看不出來，老祖究竟是信了還是沒信。
他心中惴惴，暗後悔自己還是大意了！老祖向來心思周密，他早該想到的！
“老祖，您饒過我這回吧！弟子真的知道錯了！”燕飛狩苦苦哀求。
“焚殇呢？”
“在這！弟子一直沒有動過。”
燕飛狩立刻雙手将焚殇奉上，神态恭敬。
老者接過，上下打量。
燕飛狩小心翼翼道，“弟子也本打算找個機會交給長老，可這一整天，老祖您都在忙，弟子不敢打擾……”
老者厲眸掃了燕飛狩一眼，忽然俯身，一把掐住他脖子！
“你以爲，老夫這麽好糊弄？”
“嗚嗚……老祖……我沒有……”
燕飛狩身體被舉起來，他腳懸空地亂蹬，想掙紮，可恰在脖子上的手，猶如鐵掌，重若千鈞，他根本掙脫不開。
“主意都打到老夫頭上了，野心不小啊？”
“咳咳不……”
燕飛狩眼睛暴突，臉憋得通紅，已經出氣多喘氣少了。
死亡，臨近。
窒息感撲面而來，就在他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之時，脖子上的手忽然松開了。
燕飛狩摔到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身體微微顫抖。
“多、多謝老祖不殺之恩……”
“燕飛狩，我給你一條生路。”
“請老祖賜教。”
“焚殇，莫名失蹤，今晚，老夫也沒來過。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燕飛狩立刻明白過來，“弟子明白，老祖放心，弟子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見過……”
“很好。”
老者滿意了。
等他離開，燕飛狩才緩緩站起。
原本驚慌恐懼的表情，頃刻消失不見，隻剩一片陰鸷！
砰！
燕飛狩一掌轟碎面前的紫檀木桌，眼中滿是殺氣！
該死！他們全都該死！竟敢威脅他？！
……
“真是好戲連連啊。”
這邊，白澤剛和淩雪薇目睹了這一場好戲，淩雪薇對于這個結果，有些意外，不過也在預料之中。
“兩隻老狐狸。”
的确如此。
那老怪物之所以選擇不公開宣告衆人，燕飛狩偷了黑刃，就是爲了讓黑刃繼續消失，讓這樁案子徹底成爲“迷案”。
如此，也就沒人知道，黑刃在他手上，他自然可以占爲己有。
而燕飛狩這次“示弱”也演繹得淋漓盡緻。
短短兩日，這好戲是一樁接一樁，精彩極了。
誰能想到，一把寶劍，就如同将一隻羊放入了狼群中，引得狼群争奪，自相殘殺。
這還隻是黑刃，若是淨蓮璃火……
人心，最是醜陋。
也最擅僞裝。
唯有在誘餌前，他們的僞裝才會一層層剝落，露出最真實的模樣。
……
又過了一日，還是未有焚殇的消息。
這寶劍就在千帝宗内部，難道還能無緣無故失蹤了不成？
五怪都覺得事有蹊跷，老者召集了衆人開過會後，他們離去，老二回頭看了他淡定的模樣，眼眸微閃。
等出來後，他去了地下冰宮。那裏四弟的屍體就擺放在那，他讓弟子們都退下去，打開水晶棺木，這種冰棺，可永久地保存屍身，再加上地下冰寒的環境，更加适合死後安置。
“可惜了……四弟，二哥來看你了，可惜你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放心，二哥會爲你報仇的，你安心地去吧……”
他輕輕拍着四弟的手，表情就像是溫和的兄長，對着去世的弟弟，悲傷不已。
因爲七竅流血，他死相慘狀，但此刻他儀表已經被整理過了，血也都擦幹淨，亦換上了幹淨的衣裳。
他給四弟打理衣襟和頭發，這時，他突然發現，四弟鼻中有些白。
靠近了看，才發現好像是某種粉末，他立刻用針挑了些出來，放到鼻尖嗅了嗅。
他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二怪從冰宮出來，立刻回到住處，在書房中翻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一本禁術。他翻了半天，終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
原來如此。
天棘香。
怪不得四弟會忽然暴斃，原來是有人暗中下手，加速了他的死亡。
這天棘香，一兩難求，書中有言，想要調制此香，至少需要六十餘種珍稀香料……且需要精湛的技藝，整個千帝宗，擁有此等技術的，不超過三人。
但，能有這條件制香的，也就隻有……
呵，倒是有趣了。
燕飛狩回到住所，就看見二老祖來了。
“參見老祖。您怎麽來了？是有事要吩咐？”
“隻是随便走走，就無意走到你這庭院了，進來看看你。”
燕飛狩眸光微閃，“老祖請坐。”
兩人落座，說了些宗門的近務。片刻後，他話鋒一轉，“對了，我記得你精通煉香術？”
燕飛狩倒茶的動作一頓，很快就恢複如常。
“也非擅長，就是閑暇之時的消遣，讓老祖見笑了。”
二怪笑了笑，掃了眼桌上的香爐，“這就是你調制的香料？氣味幽淡，醇厚清冽，的确是好手藝。”
燕飛狩道，“您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