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的好算盤!”
“你們胡說八道什麽?”
“我們胡說八道?怎麽?敢做不敢認啊?虧得我們之前還那麽相信你,結果你竟然算盤打到我們身上了!”
慕天棋擰眉,“若真如你們所言,那我們又何必謀劃天橋劫殺?還有,在恒城,我亦重傷,若我們真有不可告人的交易,這又該如何解釋?”
“劫殺,不也沒成功麽?最終還是讓容霸天跑了,至于你受傷,恐怕也是做戲吧?”宮子真冷笑。
“宮家主,慎言。”
慕天棋冷冷道,“孰是孰非,不是你一言就能定論的。”
“慕家主别賊喊捉賊了,總之,我們不會再上當了!今日,就此别過吧,兩位,好自爲之!”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隻是卻被人攔下。
“慕家主這是何意?”
“賀家主莫非要臨陣脫逃?别忘了,初時我們的約定。若家主執意要走,那從前本家主承諾過的,就都不算數了。”
“你想反悔?”
他臉色難看。
“那要看賀家主如何選擇了?”慕天棋說話間,還掃了眼旁邊的宮子真,他們都清楚,今日若撕破臉,那之前他承諾的一切好處都不算數,不止如此,幾家更是會交惡。
最棘手的是,若因此事,開罪了上面那位,那他們才真是麻煩了。
他臉色難看,這時,宮子真走了出來,對他耳語了句。
“此戰,我們不再參與,東西,我們會如數奉還。”
當即,慕天棋臉色鐵青。
還欲再說什麽,被歐陽天罡攔下,隻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走了。
“攔也無用,他們已生退卻之心,留下也不起作用。你真以爲,他們看不出這其中蹊跷?不過是将計就計,順勢演了這麽一出罷了。”
慕天棋當然知道,這容霸天的離間計不見得有多高明,可他偏偏就捏住了他們的心态,四大世家聯盟本就薄弱,經不起挑撥。再加上近些時日,戰況激烈僵持不下,他們早就生了退卻之心,不過苦于沒有借口罷了。
如今,容霸天正好給了他們“借口”,他們便順坡而下,跟他們撕破臉面。
如今形勢,于他們不利,但對方也是強弩之末。他們經曆了半個多月激戰,兩方皆以疲倦,但四大世家底蘊深厚,就算賀星洲跟宮子真起了退卻之心,隻剩他們兩家,也足以應付。
雖然這樣需要耗費了精力。
戰況,僵持。
可他們沒想到,這邊戰事激烈,後方卻忽然失火。原來,他們在暮歌城的本家府邸忽然遭遇突襲,損傷慘重。
據本家傳來的消息,偷襲者是一群古怪大鳥。看着傳來的水晶鏡中的畫面,果然是那些殺傷力極強的飛行法器。這些時日,他們已經看過太多了。
襲擊的至少有三十架,他們在空中直接轟炸,他們猝不及防,就連結界都未來得及打開,就被轟個正着。
他們十分狡猾,隻空中攻擊,一旦他們出動弟子,就立刻逃離。等他們追出去時,卻已不見人。
還有他們名下的礦洞,武器鋪,校場,甚至是秘境,所屬地界,皆遭遇襲擊,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連着數日,白天黑夜,都不停歇。
漸漸地,弟子們怨聲載道,被這時不時來的騷擾搞得煩不勝煩。再加上容霸天命人刻意在城中扇動對四大世家不利的流言,很快,後方失火。
原本慕天棋還打算隐瞞此事,可沒兩日,流言就在軍中傳開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容霸天做的手腳。
這個容霸天,竟有如此手段,看來他們都小看他了。
從前,他以爲容霸天不善謀略,如今看來,哪裏是不擅長?
的确,從前的容霸天出身名門,性子總歸是帶了些倨傲,行事更是剛正不阿,不屑陰謀陽略。
可現在不同了。
因爲這份倨傲,讓他容氏一族全滅,他兩個兒子不得不跟着他颠沛流離,甚至險些搭上性命。下屬,摯友爲他而死,如今,就連虞浪都爲了救他,被他們設計害死。
他後悔,後悔他爲何沒早想明白。
這個世界,魑魅魍魉橫行,他那些堅持,多麽可笑。
如今,隻要能讓這些陰狠毒辣的小人付出代價,就算是成爲從前他最看不起的那類人又如何?總比眼睜睜看着夥伴下屬犧牲,而無能爲力的懦夫要強。
四大世家弟子間流言紛紛,軍心已經開始動搖,之後的戰鬥,更是連連失利。終于,歐陽天罡決定返回,再這麽下去,人心都散了,更别說消滅他們了。
不過,就算是要離開,也絕不能讓他們好過。
于是,這日,恒城内忽然不少人中毒,沒過半天,就紛紛死了。這隻是開始,接下來,不知從何處聚集起了獸潮,開始攻城。使得原本就雪上加霜的局面,更加嚴峻。
城内百姓紛紛逃難,跑的跑,逃的逃。很快,城内就變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容霸天的人,剩下的,也就隻是一些老弱婦孺,和重傷的人沒辦法逃命之人。
不過,也有些死忠的,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碎星戰士的家眷。
蒙榆他們顧不上傷勢,立刻排查城中,發現河流水源被人下了毒。他們得知後大怒,又是這招!他們真夠卑鄙的!因爲戰士們所用水源跟百姓不同,所以免遭此難,可尋常百姓就不同了。
因爲這場動亂,死了不少人,城中四處人心惶惶,因而影響到軍中。再加上經常有獸群作亂,他們顧此失彼,于是,再難顧及前方戰事。
直到收到四大世家撤退的消息,城内動亂才剛平息。
待獸亂結束之時,淩雪薇也醒了。
……
她昏迷了整整七日。
醒來時,她已在聖帝城。
淩雪薇睜眼,看到的就是夜墨炎,他正坐在窗邊處理事務,面前還放着一湖茶,正咕咚咕咚冒着煙。
“夜墨炎……”
淩雪薇剛出聲,才發覺自己嗓子幹啞得不行。
“醒了?”
夜墨炎起身過來,将她扶起來,在後背放了個軟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