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
“臣一直在閉關,剛剛才出來,如何得知?若非聖皇告之,臣還不知竟發生了這種事!”
白輕水一臉震驚,似事真的剛剛得知一般。
“據本皇所知,千帝宗宗主劍歸鴻,跟你關系匪淺?”
“聖皇明察,臣的确跟劍歸鴻有過幾面之緣,不過交情并不深,除了明面上見過幾次,私下并無往來。”
“卿不必緊張,本皇也隻是随口一問。”
白輕水跪地,“臣知道,雲隐門出事,聖皇覺得是臣所爲,但臣可以發誓,臣并未參與到此事中來。若聖皇不信,臣願卸下帝君之位,以表忠心。”
聲音久久回蕩。
須臾,上面傳來一聲笑,有股無形的力道将他扶起。
“本皇自是相信你。”
“多謝聖皇。”
“起來吧。其實這次來,本皇是有事需要你去辦。”
“請聖皇吩咐。”
“本皇要一人腦袋。”
白輕水眸光閃爍,“誰?”
“劍歸鴻。”
空氣靜了靜。
他緩緩走了下來,無聲無息。
若是此刻有人在,定會震驚。那寬大的衣袍下,是個幹枯如柴的人。猶如瀕臨死亡的老人,渾身上下透着死氣,無半分人息。
長袍當頭罩下,讓人看不到他的臉。他輕飄飄走下來,來到白輕水面前。
他的手捧起白輕水的臉,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般溫柔慈祥。
“本皇要他的腦袋,你會證明給本皇看,對麽?”
須臾,白輕水勾唇,聲音虔誠,“是。”
“很好,那就去吧。”
白輕水行了一禮,随即退下。
等出了北鬥宮,他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主子,出什麽事了?”秦末上前。
“回去。”
冷冷丢下這句,等他們回到白止宮,白輕水忽然回頭狠狠甩了秦末一耳光!
秦末臉上煞白,慌忙跪下。
“千帝宗的事,爲何不禀報?”
“主子息怒,聖皇急召,屬下想着等您歸來再說,所以……屬下并非有意隐瞞,望主子懲罰。”
白輕水深吸一口氣,冷冷道,“現在,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
一炷香後。
“廢物!這麽好的機會都白白浪費了!連小小的雲隐門都搞不定,要他何用!”
原本一切都計劃妥當,可最後竟還失敗了?
“有人插手此事,放走了江未流。”
“誰?”
“楓林山那位。“
白輕水臉色微沉。
秦末小心翼翼觀察他神情,遂道,“還有那個姓淩的女人,她找來了容霸天,并帶了兩千人,還插手我們劫殺的計劃。若非是她,長生海那三個老東西不會那麽快趕到。”
白輕水冷哼了一聲,“又是她。”
“主子,這個女人遲早會成爲我們心腹大患。”
“讓你去查的事,都查清楚了?”
白輕水坐下來,再次恢複沉靜。
“是,都查清楚了。墨九夙,還有她,他們都來自下界。其名爲中土,三年前,那場選拔之日……”
秦末彙報期間,白輕水神情不變。
“原來如此。倒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段淵源。”
他手摩挲着杯沿,須臾,笑了。
“那個女人的事呢?”
“這是具體的。”
秦末将查到的呈上,白輕水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有趣。”
“主子,若真如此,此女留不得。有她在,墨九夙如虎添翼。”
“她的确有趣,但你别忘了,之前有那麽多人想要她的命,都被她逃脫了。她那個能力,很棘手。若我們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反而給了墨九夙機會。”
上次的事,就是教訓。
“是人,都會有弱點。你去安排一下,但先别行動。這步棋,我要留到關鍵時刻再用。”
他眼神諱莫如深。
“是,不過……聖皇召您是所謂何事?”
“他要我殺了劍歸鴻。”
“什麽?”秦末大吃一驚,“就因爲這次的事?!聖皇這是要置您于不仁不義之地啊!”
明知千帝宗與主子的關系,卻偏偏還要讓主子殺了劍歸鴻,這一出借刀殺人,夠毒!細想便知,一旦主子照他的意思做了,勢必會與千帝宗交惡,那主子這麽些年經營起來的就白費了。
若主子抗命,那他定會治主子一個失職之罪,借此發難,結果還是一樣。
這個聖皇,果然是老奸巨猾。
“主子打算怎麽做?”
白輕水眯眼,眼神沉得可怕。
……
在雲隐門與千帝宗發生沖突後的兩天,此事就小面積傳揚開來。畢竟之前這麽大動靜,不可能真不爲人所知。
不過,顯然中間有人刻意壓制了消息,所以,這次事件知道的人也極少。尤其是偏遠的地方,更是完全沒人知道。
不過也有嗅覺敏銳的世家宗門得到消息,千帝宗和雲隐門兩家相争,無論誰輸誰赢,于他們都沒有影響。應該說,他們反而樂見其成。他們鬥得越厲害,他們才能攪這趟渾水,從中獲利。
千帝宗。
這次沖突,他們亦損失不少。劍歸鴻受傷,單是傷亡弟子就超過五千人。他們雖也重創了雲隐門,可距離徹底解決他們的計劃,還有些距離。
鄂忌受了傷,不過此刻他們正集中在劍歸鴻住處,他,大長老燕飛狩,還有所有長老都在。這次的計劃失敗,此刻宗主劍歸鴻正盛怒中。
“把後續解決了,我不想留下任何會讓人抓住把柄的機會。留下一千人,給我死死盯住雲隐門,我要知道他們接下來所有行動!”
等人都離開了,劍歸鴻神情陰鸷,去到一座山峰前。
“老祖。”
這裏正是幽冥九怪的洞府。
“此次計劃失敗,已經與雲隐門徹底撕破臉。此時正是他們最爲虛弱之際,我們需要先下手爲強。”
“你想怎麽做?”
“還請諸位助我一臂之力。雲隐門那三個老東西,隻有老祖們能對付。”
“我知道。你且放手去做吧。”
劍歸鴻面色一喜,“是!”
這場戰鬥,還未結束。
應該說,才剛剛開始。
……
晚上。
淩雪薇又回到了獨臂峰。
容霸天因爲這次的事,被破例允許留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