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辛,回去告訴江未流,我千帝宗遲早會踏平你雲隐山!到時,洗幹淨脖子等着。”
鄂忌看向淩雪薇,語氣冰冷無比。
“淩姑娘,今日,老夫記下了。”
說完轉身就走。
很快,千帝宗的人就走得一個不剩。
“長老要追麽?”弟子詢問。
“不,先回去。”他扶起思遠,飛舟降落,他們上了飛舟很快離去。
淩雪薇在離開前,将十幾隻微型蜜蜂放了出去。
很快,飛舟載着他們離去。
回到宗門,立刻找來醫師和藥師,好在思遠長老的毒已經解了大半,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倒是蘇遠之,雙手被惡咒侵蝕,需要修爲高深者連續淨化二十一日方能全消。
淩雪薇待在外面,聽着裏面蘇遠之隐忍的痛呼,心中憤怒。
一條胳膊便宜他們了!她就該直接将段志業殺了!
要想解除這種惡咒,需要承受削皮扒肉般的痛,蘇遠之,是代她承受。
“師兄你沒事?你手在流血……”
有小師弟過來,看到淩雪薇流血的手驚呼,是之前打鬥中受的傷,她看了眼,“沒事。”
秋辛走來,“這裏不用你,去包紮。”
他語氣依然嚴厲,說完話後,便徑自進去了。
小師弟吓得不敢說話,“莫師兄……”
淩雪薇“你忙吧,我自己過去。”
“是。”
目送他離去,小師弟對身邊人道,“莫師兄好酷啊!”
眼睛一閃一閃,透着崇拜。
他們親眼看到這位莫師兄跟千帝宗的人對峙,砍了那個嚣張跋扈的段志業一條胳膊,就連那個“毒蟾蜍”都拿他沒辦法。
當時有不少弟子看到這一幕,對于内門中這位傳說中的師兄,都敬佩不已。
“行了别崇拜了,趕緊幹活去吧。”
淩雪薇找個地方将傷口包紮了下,就去了内門。内門中氣氛低迷,這次外出,死了不少人。她在回來時,就将那些弟子的屍體交給了他們,隻是……
蕭延。
淩雪薇走到廳内,大廳中擺滿了弟子們的屍體,她找到向成和韓新。
兩人站在靈柩前,眼眸通紅。
靈柩中,是蕭延的屍體。
淩雪薇走過去,張了張嘴,卻隻能說出一句,“抱歉。”
答應他們會将蕭延安全帶回,她食言了。
“爲何道歉?不是你的錯。”
向成哽咽,眼神透着仇恨,“是他們!一切都是他們的錯!若非是那群畜生,蕭延怎麽會死?!”
可他們心中真正怪的,是自己。
“若是當時我們留下,或許事情就不會這樣……”韓新喃喃。
“不,若你們留下,那便是三條命。”淩雪薇已經聽弟子們說過當時的境況,千帝宗的人來了雖近百,而他們隻有不到三十,且之前已經經曆過一場惡鬥,若非蕭延和幾名弟子留下斷後,那死的人就更多。
她說的是實話。
可兩人依舊無法原諒自己。
當那個每天跟你在一起,活生生的夥伴,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冷冰冰躺在你面前,任誰都會崩潰。
他們如今,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碎屍萬段!
“啊!!”
向成發出一聲嘶吼,似要将體内所有悲痛,憤怒,絕望全部發洩出來!
就像是頭受傷的猛獸。
“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
整個大廳彌漫着悲痛,漸漸地,嘶吼化作嗚咽和痛苦,她望着他們悲傷的身影,默默退了出來。
夜晚來臨。
雲隐門中充斥着低氣壓和哀痛。
這次,他們犧牲了太多人。
思遠長老昏迷,宗主和大長老還未歸來,能主持大局的,隻有秋辛和幾位長老。
他們已經開啓了護山結界,弟子們嚴格巡邏,所有人都處于警備當中。
“宗主還未回來,定是遭遇不測了!”
“不可能!宗主法力高深,不會有事!”
“對方可是千帝宗!你們忘了他們的手段?千帝宗宗主,劍歸鴻是個狠角色,更是跟白帝白輕水有着莫大聯系,就算是宗主恐怕也……”
……
幾位長老憂心忡忡。
“秋長老,如今之計,隻能請幾位老祖出山了。”
秋辛臉色微沉,“三位老祖在長生海,去到那至少需要五日,若我走了,誰來坐鎮山門?”
“我來。”
“思遠長老?你怎麽下床了?”
隻見思遠被人扶着走了進來,秋辛上前,“醫師說你還不能動。”
“毒已經清了,隻是暫時有些麻痹,無妨。你們方才的話,我都聽見了。師兄,門中交給我。”
“可是……”
“如今形勢所迫,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不能再猶豫了。”
“是啊,秋長老你去吧,門中有我們。”
終于,秋辛點頭,“好。我會盡快回來。”
幾人離去,秋辛對思遠道,“一切小心。”
“你也是。”
秋辛帶領十名精銳弟子,連夜離去。
走的是宗門的特殊通道,很少有人知曉。
這邊。
鄂忌帶領弟子回到駐紮地,立刻讓人将昏迷的段志業擡了下去。
“長老,段志業被傷成這樣,段家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鄂忌回到營帳,将桌上的東西全掃拂在地!
“那個賤人!!”
得寸進尺!
“長老息怒,不然弟子帶人去殺了她?”
“你殺不了她。”
那弟子顯然不信。
“就連雷管雷雲兩兄弟都在她手中讨不了好,就你?别小看她,她修爲不高,可手中保命的寶貝卻不少。否則你以爲,她是如何從白止宮逃脫的?”
弟子不說話了。
此事并非秘密,在前段時間也隻是小範圍在世家宗門間傳開,所以他也知道。
“她,我遲早會收拾,但别忘了咱們此行主要的目的。”
鄂忌神情在光影下忽明忽暗。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雪薇。”
蘇遠之清醒時,淩雪薇正好過來,看到他要坐起來,忙攔住他,“躺着。”
他惡咒還未完全解除,不能亂動。
“師父呢?他怎麽樣了?我昏迷多久了?”蘇遠之問道。
“你昏迷了一晚,他已經醒了,已經無礙。”淩雪薇道。
他這才松了口氣,望着自己纏得跟木乃伊一樣的手,苦笑地揚了揚,“這也太誇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