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若您随我離開,我可以保證,不會限制您的自由,也不會逼您做出您不願之事。更不會利用您,去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淩雪薇說道。
“哼,好話誰都會說。當初初代精靈族女皇也是這麽說的,可結果呢?還不是利用我生命之源去擴展勢力,爲非作歹?否則,單憑精靈族這稀缺的一脈,如何掙到今日的地位?”
蒼老的聲音充滿了鄙夷。
“你們人類,向來陰險狡猾,又有多少人能拒絕權勢和地位的誘惑?吾本不屬于這凡塵,卻硬被拉入這紛擾中,數萬年來,吾看過太多如你這般陷入秘境之人了。他們的目标,都是吾之本源,可惜啊可惜,吾紮根在此近萬年,早已與此處連爲一體,若是離開,便隻有本體可以移動。”
“而本體就隻剩下不到一成的生命之力,想要恢複到原本的力量,沒有千年,是不可能的。小女娃,可惜了,你費盡辛苦而來,無法如你所願了。”
竟還有這事。
淩雪薇想了下,又問,“那前輩願意離開嗎?”
生命之樹問道,“沒了生命之力,你還願接納吾?”
淩雪薇笑了,“爲何不願呢?反正對我也沒壞處不是嗎?來都來了,總要有點收獲吧?”
“你這小女娃,倒是有幾分不同。”
生命之樹觀察到,淩雪薇雖有些失望,倒沒有太多其他反應。她的眼神,很幹淨。沒有那些人看到它時的貪婪和算計。
它沉思起來。
此地,确實是休養紮根的上佳之地,關鍵是,遠離紛擾。
它本就天地孕育而生,越是幹淨純淨之處,越有利于它修行。越是污濁之地,會有損它修爲。可惜,這世上紛争太多,真正遠離塵嚣和戰亂的地方越來越少,這精靈一族的秘境,起初氣息還很純淨。
可後來,也漸漸被污濁之氣沾染。概因後面幾代精靈女皇漸漸被權力熏心,迷了心智。世人不知,生命之樹,隻願靠近世間最純淨之物,包括人,這是它的天性。可惜,這世上純粹之人太少。
這時,夜墨炎走過來,“前輩,這精靈族的秘境已經被濁息污染,最多再幾十年,便會破碎,已非容身之地。”
生命之樹驚訝,“你這娃娃眼倒尖。”
夜墨炎看着生命之樹,“前輩您知道?”
生命之樹一聲歎息,它怎會不知?
這些年,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一點點衰弱,這秘境已被濁氣浸染,如今它還能勉強以精元抵擋,但長此以往,定會對它本源有影響。
新任精靈女皇本身殺戮太重,每次她的到來,都會對它造成一次損傷。而自她出現後,它就再未以原形出現過,直到今日,感應到陌生之人的闖入。
它忽然蘇醒過來,如今想想,應該是感應到這個女娃身上純淨之氣。隻這一會,便對它有這麽大影響……
淩雪薇繼續勸着,“前輩,我們并無惡意,既然此處已非容身之地,還是盡早做打算爲好。”
生命之樹其實心中已經動搖,隻是……
這時,遠遠地傳來哒哒哒的腳步聲,伴随着一道奶奶的童音,“爹爹,娘親!”
隻見點點和綿綿竟跑來了,見到他們,淩雪薇忙上前,“你們怎麽進來了?”
“雪雪帶我們進來的啊……”
“爹爹,你們在做什麽?”
兩個小家夥探出腦袋,一眼便看到站着的“樹人”,哇一聲,一臉新奇,“娘親,他是誰?怎麽長得這麽奇怪?”
“沒禮貌。這是……樹爺爺。”
“樹爺爺?”
“好了,你們兩個小家夥,娘親和爹爹在忙,等會再來陪你們好嗎?”淩雪薇隻能安撫道。
“不嘛不嘛,我要娘親現在就陪我們……”
點點卻哒哒哒跑了過去,圍着生命之樹轉了個圈,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好奇。
“你……是樹麽?”
點點好奇地伸出小手,碰了碰生命之樹身上的葉子,軟軟的,滑滑的,就跟真的一樣。
而且那葉子還會自己動!
“好好玩!”
“葛格葛格……我也要玩……”綿綿也跑了過來,淩雪薇攔都不及,隻能看着兩個小家夥叽叽喳喳圍着生命之樹鬧騰。
生命之樹訝異地看着他們,它能感應到他們身上純淨的氣息。真的很幹淨,無半分雜質。
大部分孩童,氣息都要比大人要幹淨很多,可像他們這樣的純淨的,它還是頭一次見。隻是靠近,它就覺得十分舒服。
尤其是這個小女娃,讓它感到一種親切感。
那雙眼睛,天真爛漫,猶如晶瑩剔透的寶石。她望過來時,好像能淨化一切污濁。
它不由蹲下來,與綿綿平視。
綿綿就這樣好奇地看着它,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不怕?”
“綿綿爲什麽要害怕啊?”
“那這樣呢?”
生命之樹身上忽然伸出無數枝條,就像是觸手一般。
“哇!好膩害……”
綿綿不僅沒怕,反而露出驚喜表情。伸出胖乎乎的手握住了其中一根枝條,晃啊晃的,“樹爺爺,你能變出花花咩?”
“當然。”
話落,枝條上便開出數瓣花朵,五顔六色,十分漂亮。
生命之樹摘下一株最大的,鮮紅的花朵,“給你。”
綿綿一臉驚喜,“這是送給綿綿嗎?”
生命之樹點了點頭,“嗯。”
“哇!謝謝樹爺爺……”
綿綿高興接過來,笑容燦爛無比。
生命之樹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來,這時,它詫異發覺,被綿綿碰過的地方,其中的灰暗之氣竟消失了!
那是殘留在它身體中的污濁之氣,數千年來,不斷侵襲它身體殘留下的。就算是它,也很難清除。沒想到,竟被眼前的小女娃這麽容易就淨化了!
“純元體!”
生命之樹神情驟變。
淩雪薇察覺到生命之樹表情有異,走過來,“什麽純元體?”
“天生至純至元之體,萬年也出不了一個。這樣體質之人,修煉起來比尋常人快數百倍,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同樣,對于污濁之氣有着天然的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