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韓新望向不遠處溫文爾雅的男子,背後不由一寒。
那就引人深思了。
遠處,裘心水給他們一個眼神。
“咱們先回去吧,看來師父暫時移不開身了。”韓新說道。
“小莫,走了!”向成随即招呼了一聲。
淩雪薇應了聲,收回視線跟着衆人離去。
回到住處,衆人并未散去,都在議論今日之事。
畢竟今日慕家赤裸裸打了淩夏學院的臉,雖看似隻是一場小輩的較量,可若是傳揚出去,難保不會影響淩夏學院的名聲。
“還從未見過如此狂妄之人,這個慕嘉志下手也太狠了!我方才看見,那個千冰流的血啊直往外冒,還有被他打斷腿的那名弟子,好像整個骨頭都碎了!想要完全恢複都不可能了!”
弟子們倒抽冷氣。
“這麽嚴重?”
“也太吓人了吧?”
“雖然慕家是暮歌城四大世家之一,可也未免太嚣張了吧?放縱慕嘉志傷人,甚至害人性命,這哪裏有半分世家的風範?你看那歐陽家,人身爲暮歌城第一世家都沒他們這麽狂!”
“就是……”
淩雪薇回到房中,向成三人也跟着回來了。
“成子,你傷沒事吧?還有老蕭,把傷口露出來我看看。”
“沒事,一點小傷罷了。把你那金創藥給我一瓶,我自己回去抹抹就成。”
于是韓新一人給了一瓶金瘡藥,淩雪薇也收到一瓶。
這時,蕭延忽然站了起來。
“老蕭你去哪?”向成問道。
“我出去一趟。”蕭延話罷,便匆匆走了。
兩人面面相觑。
“他怎麽了?”向成問。
“可能去看解天韻了吧。”韓新猜測着。
向成恍然,給他一臉“果然還是你最懂”的眼神。
“唉,今日這事造的,也不知那個千冰流……”
說着向成一頓,咳了聲,“我可不是擔心他,隻是看不慣慕家那貨而已!千冰流雖狂妄,可人至少……有點能耐,他有什麽?呸,竟會弄點不入流的手段!”
“行了,這話在我們面前說說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就别說了,慕家如今風頭正盛,沒看今日就連淩夏學院都要避其鋒芒嗎?咱們還是莫要給師父找事了。”
“知道知道,放心啦……”
淩雪薇回到房間,也在思索着今日之事。
許久,還是思索不出今日這一出究竟有何深意,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翌日。
武道場的事很快就在淩夏學院傳揚開來,引發淩夏學院無數學生震怒。昨日之争,導緻一名二年級弟子喪命,一人重傷,千冰流與解天韻亦傷得不輕,對方的行爲完全是赤裸裸打他們臉!若這樣他們還能坐得住,就枉爲淩夏學院學子了!
不少弟子更是擠到長老院,要求上面給他們一個說法!慕家與淩夏學院都坐落暮歌城,低頭不見擡頭見,這麽多年來,慕家弟子有不少飛揚跋扈的行爲,本就引得不少學子還有世家不滿了,如今這一出,更是将其推至風口浪尖。
“跪下!”
慕家大堂。
慕家家主慕天謂對着下方的慕嘉志一聲怒喝,揮起一旁的鞭子便抽到他身上。
啪一聲,皮開肉綻。
“看你都幹了什麽!一天天的不學好,竟給老子惹禍!你個沒用的兔崽子!”
慕天謂邊罵邊用鞭子抽,沒一會,慕嘉志身上便血淋淋一片。
“我做什麽不讓你管!你管過我嗎?從小到大,都是姨娘管我,你連來看我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如今倒是端起父親的架子了!我告訴你,從前你不管我,今後無論我做了什麽,都與你無關!”
慕嘉志怒目而視,丢下這句話轉身便跑了。
“你這兔崽子……給老子站住!!”
可是人已經跑遠了,慕天謂氣得扔下鞭子直喘氣。
大堂内,慕家弟子大氣都不敢喘,唯恐牽連自身。
這樣的場景,衆人可一點都不陌生,因爲經常都會在慕家經常上演,可饒是如此,每次經曆衆人依舊驚心動魄。這位少主子,是幾年前家主剛接到暮歌城的。
說起慕嘉志的身世,在慕家不是秘密。慕嘉志是小妾所生,從小到大都被寄養在偏遠的小鎮别莊中,他的生母身份低賤,隻是個最尋常不過的普通人家的女子,當年慕家家主一夜風流,才有了他。慕天謂原本是有未婚妻的,是暮歌城中一位世家大族的大小姐,隻是此女善妒成性,爲避免當年聯姻有異,慕天謂便隐瞞了此事,直到迎娶了這位大小姐,才終于放心,而那晚的一夜風流也被他抛諸腦後。
哪怕是後來知道那女子有孕,也隻是讓人置辦了莊子,十幾年來一直不聞不問。
直到後來,正室一直未有所出,慕天謂這才想起了被他抛諸腦後的“兒子”來。
等打發人過去後才知,那女子早在三年前便死了,隻留下一個老仆與兒子,于是他便立刻讓人将他接到了暮歌城。
可那時的慕嘉志已經十二歲,過了修行的最佳時間,如今他已二十六,卻隻混了個玄天境五重天,這還是用無數靈丹妙藥堆出來的,再加上幼時的經曆,讓他性子越發偏激,整個慕家基本上沒人能管得住他,尤其是對慕天謂更是憎恨至極,父子的關系也越發惡劣。
“兄長。”
這時,慕天棋走了進來。
“你來了?”
他歎息一聲,扔下鞭子。
“您又教訓志兒了?”
“那小子給我惹下這麽大禍,若再不教訓豈非要翻天了?”
“都是父子,有話好好說。您又不是不知道志兒的性子,越是打罵他越不會聽。”
“不打不行了,你瞧瞧,光是今日,來告狀的分支就不下六七人!你看,這是大房寫的罪狀,這是四房的,這是五房的!”
啪一聲,慕天謂将罪狀書拍到桌上,他面帶怒容,久久無法平息。
“就算是往常,他們也不安分,這次不過是逮着機會趁機發難罷了。兄長若信得過弟弟,此事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