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血光沖天,哀鳴四野,整個暮歌城的百姓都聽見了,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卻無人敢出手相助,就連當初與容家交好的慕家,更是一整夜緊閉大門,眼看着容家全族被滅……”
“成子!慎言!”一旁韓新忽然出聲斥道。
“這有什麽不讓說的,分明就是!”向成冷笑,“容家發展太快,威脅到了某些人的地位,他們就用卑鄙手段,聯合聖殿一起污蔑他們,最終導緻容家全族被滅!而當時就是慕家出面指證的容家,才使得容家被定罪,全族被滅。之後沒多久,慕家便繼任了容家在暮歌城的地位,迅速收攏其殘存勢力……若說這中間沒有龌龊,誰信?!”
“明眼人都清楚,這是慕家,歐陽家主導的一出大戲!容家發展太快,威脅到了歐陽家在暮歌城的霸主地位,這才同慕家勾搭在一起滅了容家!歐陽家的那位家主,跟聖殿那幾位長老的關系,天下誰人不知?雖說權力交疊,本就無人情可言,可這些上位者的手段,未免太狠了些!就連容家老弱病殘都不放過……容家樂善好施,名聲在外,多少年來始終秉持善道,可最終卻落得如此下場,豈能不讓天下人寒心?”
“成子,别說了。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左右的,小心禍從口出。”
韓新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向成神情讪讪,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淩雪薇眼神閃爍。
原來這其中有這麽段淵源,歐陽,慕家麽……這就是容家三父子的仇人麽?
就算隻是短短幾句,她也能從中聽出容家有多艱險絕望。
“這世上能背叛你的人,從來都不是敵人,而是背後的友人。因爲敵人,不會有背叛你的機會。”
淩雪薇目光幽邃。
韓新驚訝望了少年一眼。
“可惜了,容家那麽多冉冉升起的天才人物,一夜之間,卻都死得幹淨。不過那位容家的少公子……好像是叫容沐的吧?帶着幼弟逃了出去,整個容家,也就隻剩下他們父子三人還活着,自從事發後,聖殿一直派人追捕他們,不止是千帝宗,還有歐陽和慕家的人亦然。”
“不管怎樣,此事與我們無關。長老們會處理的,我們隻要等待命令便是。”
韓新道。
淩雪薇眼眸微垂。
已經驚動了雲隐門,看來她要早做打算了。
若是真在雲隐山地界發現了容沐他們,難保雲隐門不受連累。一旦庇護她的這棵巨樹受影響,她可能沒那麽舒服地安心修煉了。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時,秋辛長老走了過來,後面卻不見百裏塵身影。
“你們先回門中,從今日起,弟子都要待在山中,無令不得外出。”
“你,跟我走。”
秋辛忽然一指淩雪薇,向成三人一驚。
秋辛長老,找莫師弟做什麽?
淩雪薇也很詫異,不過還是起身過去了。
“莫師弟……”
淩雪薇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目光,随即跟着秋辛長老走了。
“長老找莫師弟究竟何事?莫師弟應該沒犯什麽事吧?奇了怪了……”
向成低喃。
韓新與蕭延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走出一段距離,忽然,前面的秋辛長老忽然攻向她!
淩雪薇閃身避開,眨眼間,十幾個回合下來,秋辛長老顯然在試探她!
砰!
淩雪薇被擊飛,千鈞一發,身子忽然一滞,仿佛有個無形的力量托了她一下,随後穩穩落在地上。
雖隻是短短幾息交手,她心中的震撼卻難以言喻。
淩雪薇能感應到對方隻用了不到三成力,她便已無還手之力!若再釋放威壓,她恐怕連三招都走不過。
當然,這是純比武力,若真是敵人,淩雪薇也有辦法對付。正因爲感應到他身上并無殺氣,她才會任由秋辛出手。
“這就是你要他的原因?”
忽然秋辛對着一旁問,不知何時,一襲青影出現在那,正是百裏塵。
“怪不得……之前你會特意露面爲他求情,當時我便覺得有古怪,原來如此。”
看來秋辛已經發現淩雪薇與百裏塵的聯系,隻是其秋辛的他究竟知道多少?
“老夫姑且不問這小子的來曆,既然他是你選的,那你便帶着吧。”
百裏塵對秋辛微微一禮,秋辛颔首,臨走前瞥了淩雪薇一眼,随即便離去了。
那一眼,看不出喜怒。
不過,淩雪薇總覺得,她被讨厭了。
也是,秋辛長老最是古闆威嚴,恪守規矩,對于她這“性子跳脫”,不按理出牌的人怎麽想都喜歡不起來。
“怎麽回事?”淩雪薇拍拍自己衣服問百裏塵,百裏塵道,“邊走邊說。”
兩人一前一後,穿梭在林中,朝着光明境之外而去。
原來百裏塵奉命去監視千帝宗的人,秋辛長老則回雲隐山,跟幾位長老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千帝宗的人來了,他們自然要有所準備,以免對方借着追捕之名,暗中做手腳。
淩雪薇通過這段時間,也知道了千帝宗與雲隐門關系并不好,當初在中土時,其實就能看出,千帝宗的人向來飛揚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尤其是對大部分寒門子弟出身的雲隐門弟子,更是不屑一顧。
方才也是,同樣是宗門弟子,三宗,與尋常宗門,其差距便一目了然。
千帝宗位列神界三宗之一,弟子大多傲慢無比,再加上他們多數都出自名門望族,自然不會将雲隐門的人放在眼裏。但是近年來,雲隐門發展很快,名望也與日俱增,漸有位比三宗趨勢,千帝宗地位受到威脅,自然将雲隐門視作眼中釘,時常挑釁找麻煩。
這也是爲何方才鄂忌不出手制止弟子的原因。
“那秋辛長老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嗎?”淩雪薇問道。
“沒,他隻是猜到你是我帶回門中的,至于其他,并不知曉。”百裏塵道。
上次風雲台,百裏塵忽然出現維護淩雪薇,當時秋辛面上不說,其實心中便已經起了疑,畢竟百裏塵是什麽性子,他還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