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汲彙報了朝中與帝都的情況,須臾,才道,“還有一事,魔臨淵對娘娘下達了誅殺令,揚言誰若殺了您必以重金酬謝。“
“呵,看來這次他是動了大怒了。”淩雪薇不在意地笑了笑。
“娘娘還有心情笑,看來是想到應對之法了?”伏汲一臉期待地看着淩雪薇。
“沒。”淩雪薇懶懶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
“啊?”伏汲傻眼。
“應對什麽?随他。”淩雪薇淡淡地說道。
伏汲提醒道,“娘娘不可大意,魔臨淵在大陸上勢力猶存,甚至還有一些宗門勢力與他來往密切,他下誅殺令,其實就給那些人一個提醒,讓他們出手。”
淩雪薇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想來近日他也是焦頭爛額,剛損失一員大将,着實夠他難受好久的了。”
鳌殺之事,當日傳來時便引得下面幾位老将軍一陣叫好!當年在戰場,鳌殺斬了他們不少部将,殘暴嗜血,又陰險狡猾,實在是他們心頭之恨!
後來他臨陣脫逃,幾人還可惜不能親手殺了鳌殺,沒想到淩雪薇出手,直接殺他個囫囵!這怎能不讓幾人拍手稱快!
“娘娘在信中說受了點傷,現在可還好?”
“沒事了,不止如此,還晉了一級。”
伏汲驚訝,随即笑了,“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如此也算因禍得福了。還有一事,屬下已安排了一座别間,雄侍衛也已經将那海靈族轉移過去,娘娘看還有什麽要注意的?”
“你辦事,我很放心,辛苦了。”
“那屬下就不打擾娘娘休息了。”
伏汲離開後,淩雪薇讓宮人都退下,躺在床上。
環顧四周,殿内一片寂靜。
淩雪薇抱着枕頭,上面還殘留着夜墨炎身上淡淡幽雪般的氣味。
都快兩個月了,你再不回來,房間裏你的味道就快散光了……
你在哪裏?
淩雪薇眼眶有些發酸,她将自己深深埋入被子裏……
******
聖殿監察處。
“如何了?還沒動靜?”
雲戟詢問下面弟子。
“啓禀監使,還未。”
前方一座大殿,四周被無數綠色植被覆蓋,外層結界籠罩,難以靠近。
裏面,寂靜無聲。
雲戟皺眉,自那日之後,已經将近兩個月,還沒動靜。
“好好看着,有異常立刻來報。”
“是。”
修士一旦踏入玄天境,才是真正觸到神之領域。也隻有玄天境以上修士,才有資格被聖殿關注。
夜墨炎如今是鎖空境,既然決定要将籌碼壓到夜墨炎身上,那他的修爲越高,于雲戟自然越有利。
最好是在那位大人知曉前,将夜墨炎的修爲再提高一大步,如此才能真正得到重視。
如今,夜墨炎是鎖空境一境一重天,若能晉升至二重天,以他這個年紀,必能受到上面青睐,将來若一飛沖天,必少不了雲戟的好處。
當然,前提是夜墨炎能成功。
進入玄天境後,晉升就不像從前那般容易了。
哪怕隻是一重天小升,都困難重重。短則數月,長則三載五載。
像雲戟當初晉升鎖空境,便花費了整整六年。
那六年,他閉關不出,一出關,便被聖殿收入門下,如此才真正得以出頭。
可也有不少修士永遠止步鎖空境。
因爲随着境界提升,每次晉升都危險重重,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修爲盡廢。所以神界也有“一朝萬人矚目,一夕跌落神壇”的話。
“監使。”
這時有弟子進來。
“何事?”
“前去探查的弟子回來了,無妄元人近日确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待在黃山瀑布。隻是……他那個嫡傳弟子,最近動作不小,在下界跟魔族來往密切……”
“哼!什麽來往密切!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打的什麽主意我能不知?”雲戟冷笑。
“可是亓原爲何要這麽做?”
“還能爲什麽?當初他違反規定私自下界,被夜卿重傷,始終嫉恨到現在,還有他那個好師父,更是有本事!”雲戟滿臉的不屑,“幾百年的老怪物了,在他手中吃了幾次暗虧就記上了,這兩人不愧是師徒,一樣的心思狹隘!亓原敢這般明目張膽,還不是受了他師父的慫恿!否則就憑他也敢!”
“監使,屬下探尋,那魔族與亓原聯手,攻打夜公子地界,侵占了近十州,您說我們要不要……”
雲戟摩挲着茶杯,淡淡道,“暫時不用。”
“監使,既然要栽培夜公子,那放任亓公子肆意妄爲,是否不妥?”
雲戟幽幽地說道,“有危機感,才能讓他更清楚認清現狀。我要讓他知道,隻有牢牢抱着本使這條大腿,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那弟子恍然,“監使高明,弟子明白。還有一事。”
“說。”
“上面傳來消息,斂華尊下界了。”
雲戟吃了一驚,“什麽?!消息屬實?”
那弟子連忙說道,“是,紫苑親自傳來的消息。”
雲戟接着問道,“可知他下了何界?”
“這個還未探尋到……”
雲戟馬上下令,“立刻讓弟子去查!盡快查到!若是來到此界……”
恐怕才是不好。
斂華下界,爲的什麽,他心知肚明。天命之人,必須他們先找到,若是讓玄尊的人搶了先機,那日後就有他們的苦頭吃了。
雲戟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
冰原。
入目,一片銀色。
斂華一襲單衣,行走在冰原上,時不時會有幾隻雪狼經過,在他身邊停了停,接着繼續前行。
他找了處地方坐下,拿出乾坤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
下界一月有餘,他走遍了整個中土,發現此處确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山川河流,冰雪荒漠,山丘戈壁……倒是比處處都是仙霧缭繞的神界多了幾分味道。
這時天邊飛過幾隻鳥,他屈指一彈,那些鳥墜落,他未起身,又灌了口。
這已經是近日探尋的第五波靈鳥了,想來那些人也找着急了,也罷,是時候該露面了。
灌下最後一口酒,光芒一閃,原地已空無一人。
隻剩寒風簌簌,涼意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