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衛兄怎麽了?”蕭亦風倒是很自來熟,月衛隊長也沒在意他的稱呼,“鬼族無面女擅使毒,在下略通醫術,若幾位不棄,在下可以爲幾位把把脈。”
“不嫌棄不嫌棄!我們怎會嫌棄呢!那就有勞了。”
接下來,他相繼爲三人把了脈,直到最後輪到靈溪,神情微變。
“怎麽了?可有哪裏不妥?”
月衛蹙眉,“還請姑娘吐出舌頭,讓我細細檢查。”
靈溪依言照做,月衛又細細檢查了其他地方,最後取了蕭靈溪一滴血。
月衛手腕一轉,他掌心竟緩緩生出一顆幼小的苗。
通體碧綠,晶瑩剔透,仿佛活着一般,舒展枝葉,看着憨态可掬。
他将那滴血滴入幼苗上,須臾,幼苗發生變化。
忽然它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聽得旁邊幾人不由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
本來還看它挺可愛的,隻是這叫聲也太吓人了吧?
“果然。”
月衛目光一凝。
“怎麽了?它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
“這是我的本命靈木,它可鑒别毒素,若是有毒,它便會有反應……”
三人面色微變。
“那……”
“沒錯,姑娘應該是中了毒。”
月衛沒有說,此毒,還異常兇猛,否則小苗不會有如此劇烈反應。
“毒?什麽毒?怎會中毒?”這回蕭亦風急了,要起來忙被靈溪攔住,“你毒還沒清,逞什麽能!老實待着!”
“兄弟,她真的中毒了?什麽毒?可有解?”
月衛搖頭,“在下慚愧,探查不出是何毒,隻知道,此毒……十分兇猛!”
“該死!”
宇文宣氣急,一拳轟在樹上!
他們已經那麽小心了,怎的還中了招!不用想,定是那個易容女趁靈溪不注意下到她身上的!
“我很小心了,怎麽還會中毒?”靈溪不解。
“無面族擅使毒,悄無聲息将毒下到人身上并非難事。”
“現在怎麽辦?靈溪,你沒感覺嗎?現在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靈溪搖頭。
“這怎麽回事?什麽毒中了竟然一點反應都沒?”蕭亦風可不認爲那女人有那麽好心,說不定正憋着什麽大招!
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氣氛有些沉重。
蕭亦風緊緊裹着蕭靈溪的手,眉宇間的擔憂不言而喻。
“好了我現在又沒什麽事,别太擔心啦!”蕭靈溪盡量說些安撫性的話,可依舊不起作用,兩人表情都很是難看。
“此處距離落日城很近,不如我們去找丹道盟的歐陽前輩,或許他有辦法。”宇文宣道。
“不行!”
第一個不同意的是靈溪。
“咱們現在走了,雪薇怎麽辦?她現在落在地冥殿手中,還不知有沒有事!”
“可你現在的狀态,再拖延下去小命怕都沒了!”
他們連蕭靈溪中了什麽毒都搞不清楚,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可怕的?
“可是……”
就在這時,皇甫宸回來了。
“阿宸你回來了?人追到了嗎?”
皇甫宸搖頭。
宇文宣懊惱,“竟被她跑了!這下怎麽辦?!”
“出什麽事了?”皇甫宸察覺到氣氛異樣,于是宇文宣便将靈溪中毒的事說了,“阿宸你說現在怎麽辦?”
皇甫宸沉思,須臾,決定道,“你帶着他們去落日城,我去找雪薇。”
靈溪還要說話,被皇甫宸打斷,“若是雪薇回來知道你這般不愛惜自己,她覺得她會是何反應?”
靈溪啞口無言。
“就這麽決定了!”
一錘定音。
于是幾人短暫休息過後,便分開了。
月衛分出十人護送三人去落入城,其他人,則跟着皇甫宸尋找淩雪薇。
雖然皇甫宸丢了,但那無面女最後消失的方向,是無望之海附近。
皇甫宸猜測,淩雪薇應該就在那裏。
“去無望之海。”
……
此刻,淩雪薇正在血池中。
對面,幽冥裂天閉着眼,在兩人周圍,無數黑色仿若幽靈般的圓霧徘徊着,在他體内鑽進鑽出。
片刻,點點紅色光斑出現。
将有些陰森的大殿照得通亮。
淩雪薇感覺自己徘徊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四周空曠無比,天地一片寂靜。
唯有她一人。
靜得有些可怕。
突然,頭頂射出一道亮光,接着一隻血紅的手伸出,将她拽了出去……
場景一變。
眼前是一片金光的沙漠。
到處都是屍體,堆積成山,血腥彌漫。
這裏,是一處古戰場。
風沙大作,吹得她衣衫瑟瑟鼓動,狂風卷起沙子,模糊人的視線,隐約之中,好像聽到一陣響動。
接着,身側沖出一妖獸,一個兩個三個……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是獸群!
成百上千,一眼望不到頭!
眼看着一隻金角犀牛獸朝她頂來,
淩雪薇剛要避開,接着她驚訝發現,金角犀牛獸竟直接從她身體裏穿過!
原來,此刻的她不過是一抹虛影,又或者隻是一縷靈識。
這時,萬千獸群後,無數鬼影兇神惡煞沖來,在巨大的鬼獸背上,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一身紫色戰衣,雙瞳是妖異的紫色,身形巍峨高大,氣息冰冷。
渾身籠罩着濃重的煞氣與冷酷。
而在他對面,無數人類修士大軍襲來,聲勢浩大。
兩方很快厮殺在一起,到處都是血腥遍布,斷肢殘骸,屍體更是堆積如山。
這一幕幕,如同走馬觀花,在她面前迅速閃過。
最終,留在這古戰場的,位于幾隻巨大的神獸!
那遮天蔽日的身形,放入來自遠古鴻蒙界,散發着駭人恐怖的氣壓。哪怕明知這是假的,不過是虛像而已,可她依舊止不住心中顫動。
淩雪薇目光落在紫衣男子身上,她認出了那是幽冥裂天。
那個時候的幽冥裂天與現在并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身上多了幾分狂妄不羁與肆意,似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滿身的殺戮之氣掩蓋不住。
與幽冥裂天對戰的,是名身穿白衣的男人。
男人長相俊美儒雅,斯文高貴。哪怕是在這到處都是屍體與血迹的古戰場,他身上也未濺上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