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絕目光森冷,“哪隻手?”
“聖、聖君……”
幾人都被帝千絕的怒氣吓傻了。
“本君問,你們哪隻手碰了她!”
冰冷駭人的殺氣如密不透風的巨網籠罩天地,令人窒息。
哪怕是身經百戰的暗衛,此刻在這股威壓下,也隻能顫顫發抖,哪還能做得了其他?
“很好。”
帝千絕聲音極輕,極淡,明明是再平靜不過的語調,其中卻醞釀着滔天怒火與殺機。
“暗一,砍了他們的手。”
“是。”
“不!聖君饒命啊!!”
“我等也隻是奉命行事……”
“娘娘救我……”
“唰!”
“啊——!”
慘叫,響徹天地。
血花飛濺,自斷腕中飙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猩紅弧度。
劍快得幾乎看不見,眨眼,三人雙手被齊齊砍掉,暗一出手之快,以至于連他們的悲鳴聽着都隻有一聲。
斷手血淋淋在地上滾了一圈,正好落到申雅芙華麗的宮裙上。
“啊……額!”申雅芙壓抑不住喉嚨中的尖叫,可很快戛然而止,鳳眸隻是恐懼地大睜,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娘娘!”
宮人立刻上前扶住申雅芙,将那斷手踢開,一時間手忙腳亂。
場上一片死寂。
鴉雀無聲。
所有妃嫔皆膽顫心驚,魂飛魄散。有膽小的,更是被吓得當場吐了出來。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而濃郁的血腥氣,卻無人敢言。
“看來你們很閑。”
帝千絕銀瞳掃了圈在場的妃嫔,神情淡淡,卻讓她們全都吓白了臉,跪在地上抖若寒噤,哪還有之前的“活潑”?
此刻還有誰不明白的?
聖君這是要發難了。
因爲那個女子,就連貴妃娘娘都未能幸免,更何況是她們?
衆目睽睽之下,砍了暗衛的手,這明晃晃在打貴妃的臉!同時也是警告!
帝王積威,終年斂于内,如今,爲了一個女子徹底爆發!
聖君對那女子,竟如此看重!甚至連申氏一族的臉面都不顧!
她們之前還出言諷刺……真是大錯特錯!
“聖君息怒!臣妾知錯了!”
“求聖君開恩!”
“淩姑娘,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饒了我們吧……”
已經有聰明的開始向淩雪薇求饒,帝千絕卻冷冷勾唇,“暗一,将她們帶下去。”
一句話,便徹底決定了她們的命運。
女子們慘白着臉,終究被侍衛拖走了,從頭到尾,無一人再敢求饒,因爲她們知道,若再開口,等待她們的定是比眼前更爲悲慘的命運。
申雅芙面色慘白,哪還有之前的得意?
不過她依舊努力維持面上的端莊,“千絕哥哥,芙兒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嗯。”
見帝王颔首,申雅芙心中松了口氣。
最起碼聖君并無發難之意,雖衆目睽睽下了她的面,但也未真的懲罰她。
申雅芙知道,她背後是申氏一族,聖君會有所顧忌。
不過,這就夠了。
至少,她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就算千絕哥哥真的對那女人動了心思,可一個賤民,如何與她相比?
日後能站在千絕哥哥身旁的,也隻有她。
心中的慌亂褪去,湧上來的是自信還有勢在必得。
“臣妾告退。”
她絕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賤人,咱們來日方長!!
“申氏。”
忽然,背後傳來帝千絕淡漠的聲音,“這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你若不想讓本君有鏟平你申氏一族的借口,最好安分點。”
轟!
申雅芙隻覺得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一股恐懼籠罩心頭,久久不散。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臣妾……明白。”
帶着宮人迅速離去,隻是那背影,怎麽都透着幾分倉皇。
帝千絕銀瞳微眯,很快暗一走來,“聖君,聖醫到了。”
“嗯,你留下處理幹淨。”
“屬下明白。”
帝千絕徑自走到淩雪薇身邊,不待她反應,彎腰徑自将人抱了起來!
淩雪薇掙紮了起來,“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你若再動,本君可不敢保證對你做出什麽來。”
淩雪薇臉一黑。
這個男人,竟然能一本正經說出這麽無恥的話!
淩雪薇毫不懷疑,帝千絕會說到做到。
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領會帝千絕的手段了,向來說一不二。
終于,淩雪薇安靜下來。
帝千絕這才滿意,就這樣抱着她,迅速離去。
直到帝千絕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園内的宮人才如釋重負,感覺籠罩在身上的壓力全部消失。
同時,帝王沖冠一怒爲紅顔的消息,也迅速在宮内流傳開來。
甚至就連貴妃也被遷怒,看來這宮中的天,要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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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賤人!賤人!!她怎麽敢?!就憑她,也敢與我争?!賤人!!”
芙蓉宮内,一陣摔砸之聲。
伴随着申雅芙的怒火,席卷整個大殿。宮人們全都跪在外面,渾身發抖,唯恐牽連自身。
許久,終于發洩夠了,申雅芙坐在貴妃椅上,胸脯直聳。
漂亮的五官一陣扭曲,想到今日園中發生的事,她就恨不得立刻将那賤人碎屍萬段!
千絕哥哥竟然爲了那個賤人,當衆打她的臉!甚至連申氏一族的臉面都不顧了!那賤人就這麽重要?
甚至超過他們十幾年的感情?
不!她不信!
“千絕哥哥隻是一時新鮮,等過了勁便會好的!嗯,一定是這樣!”
試問世間帝王,有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既然她已入宮,那便做好了心理準備。她可以跟别的女人分享他,但唯有一點,她不允許。
那就是千絕哥哥心中有其他女人!
很快,申雅芙鎮定下來。
就算千絕哥哥心中真的有她又如何?她是絕不可能與她相較的?她背後,可是有佛陀第一世家支撐,她身份尊貴,豈是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賤人可比的?
“讓你去打聽的事可有眉目了?”
申雅芙背靠貴妃椅,聲音透着幾分疲倦。
“是。”
暗衛露面。
“哦?說說,那賤人究竟是什麽身份。”
自那晚之後,她一直讓暗影暗中探聽那女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