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下人皆知娘娘對帝君的重要性,可這麽做豈不本末倒置?總不可能他費盡周折,真正的目的,隻是爲了……”
倏然,月清和月風兩人皆是一頓。
眼中靈光一閃,一抹不可思議的念頭蹿入腦中。
“帝千絕不會是……”
“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個理由了,否則如何解釋那種種的矛盾和疑點?”
氣氛凝重。
兩人誰都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帝千絕,那個向來心機深沉,手腕狠辣的男人,竟然真的對娘娘有了超乎尋常的心思!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爲了将娘娘留在身邊!
“雲蔺花!這是解帝君之毒唯一的藥引!他心知,若是娘娘知曉此事,定不會眼睜睜看着帝君送命!所以他才會那般信誓旦旦,毫不顧忌!他是算準了娘娘會有此決定!”
月清神情憤怒,“而且他還引導娘娘當衆割斷與帝君的情誼!爲的不是别的,而是讓帝君死心!如此一來,娘娘自然落到他手中。”
“尤其是此刻,娘娘不僅靈力全無,獨立城也受到重創,豈不正中他心意!”
不得不說,帝千絕此人實在可怕。
一環套一環,算無遺漏。
饒是月風和月清二人,面對帝千絕也不由後脊一涼。
“娘娘落在此人手中,兇多吉少。我們不能坐視不管!”月風攥緊拳頭。
“這世上,有幾人能從帝千絕手中搶人?”
月風頓時肩膀一耷。
“那……怎麽辦?”
“關鍵還是在帝君,隻是……”
月風沒有說完,可兩人都明白。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月清猛地一激靈,“誰?!”
須臾,從林中走出一人。
“是你?”
兩人驚訝,沒想到他竟找來了。
來人正是白澤。
白澤走到兩人面前,遞出一物,“這個,她讓我交給你們。”
在白澤手中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瓶中淺藍色花瓣蕩漾,六瓣,呈橢圓形,花芯隐隐有如同觸角一般的東西。
色澤鮮豔,晶瑩剔透。
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這是……”
“雲蔺花。”
白澤聲音冷淡。
兩人震驚!
不用想便知,他出現在此,定是受了娘娘的意思。
那這雲蔺花……
兩人心情複雜。
白澤繼續說道,“欲解血魅之毒,至少需要三根,後續的到時我會再送。還有這個,是她給鵲老的信。”
月風接過,焦急問,“娘娘怎麽樣了?她是如何拿到此花……”
“這便不用你們擔心了。”
白澤語氣十分冷漠,顯然不願多說。
隻是就算他不說,兩人也能想到。
爲何那日帝千絕會這麽輕易放他們離開,如今終于有了答案。
帝千絕!!
該死!
白澤完成了任務,不願多留,轉身離去。
隻是想到什麽,身子一頓,“提醒一句,若你們想給那男人解毒,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東西的由來。”
話落,白澤便消失了。
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都知道,若是讓帝君知道這雲蔺花是娘娘從帝千絕那拿來的,恐怕甯死也不會用。
心中湧出難以言說的複雜,一面是帝君的性命,一面又是帝君的命令,他們一時陷入兩難。
這時夜修天走了出來,“東西給我。”
他方才聽到幾人的對話了。
“夜老。”
“夜老。”
夜修天拿着琉璃瓶,對上兩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現在這狀況還由得你們猶豫?哼!這可是小薇兒拼着性命拿到的!你們想讓她的努力白費?”
“可是帝君那……”
“行了!一切後果老夫承擔!連性命都快沒了還管得了那麽多?”
牛瞳一瞪,兩人再不敢多言。
“對了,還有這個。”
月清将信交給夜修天後,夜修天徑自回了屋中。
房間内,夜墨炎還在昏迷。
俊美的面容帶着病态的疲倦,劍眉緊蹙,仿佛是夢到什麽不好的事般,整個人陷入一片混沌中。
他低喃,口中不斷呼喊着什麽,夜修天什麽修爲?再小的聲音也别想逃過他的耳朵。
心中歎息,這一個兩個,真不讓人省心!
表面如何故作冷漠,心中終究是不舍。
造化弄人啊……
走進一旁的隔間,整整三個時辰,他才一臉疲倦地走出來。
将制出的解藥一滴不剩灌進他口中,又替他處理了傷口,傍晚時,見他的燒終于退去,才終于松了口氣。
“真是欠你小子的!趕緊好起來,也不枉老夫費盡心力,還有薇丫頭……”
一聲長長的歎息,房門關上,屋内隻剩下夜墨炎一人。
床邊,沉睡的男人修長如冰雕般的手指動了動。
睫羽輕顫,似要掙脫黑暗的束縛醒來一般……
走出屋子,月風跟月清一臉焦急走來,“夜老不好了!雪球跟閃電不見了!”
兩人隻是轉身的工夫,就不見兩個小家夥了。
要知道,這一路他們一直一塊,如今娘娘身陷紫檀宮,若是它們再有個好歹,讓他們将來如何有臉面對娘娘?
夜修天眸光閃了閃,擺手,“罷了,不用去找了,恐怕它們此刻已經去往紫檀宮的路上了……”
月風跟月清恍然,随即對視一眼。
想起那個叫白澤的男人,終究未再多說什麽。
……
紫檀宮。
淩雲閣。
還是這個地方,同三年前一樣,哪怕淩雪薇看不見,也能感應出庭院與房間熟悉的布局。
“姑娘,該用膳了。”
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傳來。
身爲宮中的老人,又被親點來照顧淩雪薇,自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這個嬷嬷亦是修行之人,雖修爲不高,但亦比尋常宮人多了幾分能耐。
臨走前站在窗邊,沒有動。
“姑娘,外面風大,您身子虛弱,還是進來吧。”
她聲音帶着恭敬,絲毫沒有之前那些宮女們的鄙夷與探究。
窗邊,女子一襲宮衣,袅袅綽綽,身形纖細有緻。
她身上帶着一股飄渺淩雲的氣質,孤傲而出塵,令人過目不忘。
外面斑駁的光影,打在她清麗絕美的臉上,秀逸而潋滟,如一幅優美的畫卷。
嬷嬷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
名動天下的少年天才,驚才絕豔,名滿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