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邪起身,來到他跟前蹲下,一雙血瞳透着妖異的光,“隻要你聽話,你的人自然會安然無事。不僅如此,隻要我地冥殿一聲令下,皇佑傭兵團便會一躍成爲傭兵世界的龍頭,權力,金錢,美人,名聲……都不在話下。你覺得怎樣?”
他的話語,誘惑着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恐怕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答應了。畢竟世上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種誘惑?
可在他面前的是皇甫宸。
皇甫宸忽然笑了。
而且還是哈哈大笑。
仿佛聽到了什麽極其搞笑的事一般,笑得腰都彎了。
聲音回蕩好遠,那狂妄肆意的模樣,引得禦邪都不由皺起眉頭來。
“你笑什麽?”
“我笑,自然是因爲我開心啊!”皇甫宸說道。
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答案,禦邪一怔,随即雙眼微眯。
“你的意思……”
“我同意了。”
皇甫宸停下,臉上的笑意不減,“如你所說,這樣的條件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拒絕不了。我自然也不例外。”
禦邪挑眉,似乎沒料到皇甫宸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原本以爲,那女人身邊的人都是倔骨頭,他還有留手沒使出來對方便已經認輸了,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很好。那麽,告訴我那女人手中的法器從何處來的?是何人制造?有多少數量?”
“等等。”
皇甫宸忽然打斷他的話,“莫急,容我想想……我記得當初她最早拿出這些法器是在三年前,當時是在跟一場大戰中,我們大意遭受敵方圍攻,本以爲必死無疑,卻不料峰回路轉。當時正是這批法器救了我們……”
“那這些法器從何處來的?”
“這個……”皇甫宸一臉認真似在努力回想,“應該是她那個神秘的師父給她的。”
“師父?”
“沒錯。你們不知,她其實背後有一個極爲神秘且實力高強的人,此人我也沒見過,每次他都來去無蹤,行蹤飄渺。就連他是男是女,年歲幾何都不知。而他每次過來,都會給雪薇留下一批絕品法器還有不少靈丹妙藥。”
“而雪薇也憑借着這批寶貝,才能在短短兩年内建立獨立州,擁有了如今這般規模的軍隊。”
“也就是說,那些神秘的法器都是出自背後那人之手?”禦邪眼中露出了喜色。
“沒錯。因爲我從未見她煉制過什麽法器,不過她在煉丹上有着不小天分這倒是真的,好像那位前輩就是看中了她這點,才會收她爲徒。”皇甫宸點了點頭,“隻是那位前輩很少露面,大部分時間都是歐陽前輩在教導她。”
“丹道盟的歐陽鴻?”
“是,那位神秘人似乎與歐陽前輩有不小淵源,特意将她托付給歐陽前輩照顧的。”皇甫宸說道。
“那她手中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寶貝?”禦邪繼續追問。
“總之不少。”皇甫宸一臉嚴肅,“我猜測那位前輩一定是某位世家大族的弟子,要麽就是隐居的世外高人,擁有一手超高的煉器之術,恐怕就連那些煉器大宗的弟子都無法與他相比。”
“哼,如此人物當時又爲何要收一個默默無名之輩爲徒?你真當我這麽好糊弄?”
禦邪聲音蓦地沉下。
“好像是雪薇對那位前輩有恩,曾對受傷的前輩施以援手,所以那位前輩念及此這才收她爲徒悉心教導。”皇甫宸面不改色地編着故事,“我也是聽雪薇無意中提及一嘴才知曉,因爲那位前輩生性淡漠,不喜生人,所以每次來都隻是單獨見她,我們并不在場。但是我能感覺得出,那位前輩是很寵雪薇的,否則不會将那麽寶貝的東西送給她。”
禦邪聽後,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什麽。
“既然你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不可能連一次都沒見過那人吧?他有何特征,每次都是什麽時候去見她?”禦邪眼中依舊透着懷疑。
“時間不定,至于特征……他每次都是一身青衣,渾身包裹在厚重的披風和面罩下,身法詭異,來去無蹤。他的氣息給人一種飄渺不定的感覺,至于他的武器,則是一把闊劍……我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若是此刻淩雪薇在,定然一臉懵逼。
誰叫某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一副我很嚴肅的模樣?恐怕就連她聽了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一個神秘的師父在背後默默支持他。
“呵。”
忽然,禦邪發出一聲笑來。
沒有看清他怎麽動的,眨眼間手便狠狠掐住皇甫宸脖子。
蒼白幹瘦的五指帶着駭人的爆發力。
“你以爲我聽不出你在耍我?”
他聲音陰冷至極,哪裏還有方才的平淡?
“真當我那麽好糊弄?”
皇甫宸靈氣被封,行動被縛,根本掙脫不了。一張俊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手還在用力,似乎下一秒就能直接扭斷他的骨頭。
“你以爲我鬼族是廢物?連有沒有這号人都不清楚?若真有,你以爲能瞞得過我鬼族的眼線?”
“咳……反應倒是快……”
哪怕此刻性命掌控在他人手中,在他臉上也未見絲毫慌亂。
“小子,耍我?你還太嫩了!若不想吃苦頭,最好将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否則,我讓你後悔一生。”
加重了語氣,殺機畢現。
“咳咳……我皇甫宸平生,最不怕的,便是威脅。有什麽招,盡管使來。”
深邃的雙瞳如寒刃,透着迫人的氣勢。
狂野不羁,王者風範盡現。
那是蔑視,還有不屑。
這樣的眼神,徹底激怒了他。
禦邪不怒反笑,竟忽然松手放開了他。
“很好,是個硬骨頭,我喜歡。不過你以爲我真拿你沒辦法了?”
話落他拍拍手,憑空忽然出現一個矮小的老者。
身形幹瘦如柴,高不足一米,乍一看跟發育不良的孩童似的,隻是對上那雙殘酷嗜血的雙瞳時,才會知道他這絕非孩童能有的眼神。
身上氣息詭谲莫測,一股腥臭撲面而來,那仿佛是血腥氣又仿佛是什麽腐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