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道也逐漸平息,隻是燈火依舊朦胧,在夜幕下顯得格外清晰。
高聳入雲的城牆上,所有士兵如雕塑般守在崗位上,無一人懈怠。
瞭望台上,士兵正在用神識不斷掃視四周。
瞭望台,四個方位,每個位置上有士兵把守。
忽然,百米外光影晃動,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若是尋常人,可能會覺得是錯覺,隻是向來訓練有素的獨立軍士兵,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處。
靈識探出,當‘看’到無數黑壓壓的身影朝這邊湧來時,他一驚,仿佛訓練過無數次,便拉響了信号彈。
“咻——砰!!”
璀璨的煙火綻放在虛空中!
将整個大地照耀得亮如白晝!
包括下方遠處不斷朝這邊湧來的鬼軍!
“敵襲——!!”
“铛铛铛——!”
寂靜的深夜被打破。
整個不夜城響起了警鍾與号角。
……
“該死!這些人反應好快!”
“被發現了!那也省去咱們功夫了,直接攻擊!”
幾個使者不再隐蔽,直接禦劍沖向城中!
“攻擊——!!”
卻不料剛靠近城牆百米,就被結界擋住了!
與此同時,無數道黑影從城内飛出,整整齊齊,鋪天蓋地!
獨立先鋒軍,出擊!
三千人,皆是精銳中的精銳。
戰力強悍,配合默契。
他們無視下方最低級沒有智商的鬼族,目标,直指地冥殿使者!
與此同時,城牆上傳來炮火聲。
“砰砰砰砰!”
正式拉開大戰的序幕!
……
後方主陣營。
薛鍛一身軍裝,穩穩坐在位置上。
前線不斷傳來戰報!
“我部先鋒軍已與敵人交手!”
“重機槍将所有鬼族阻斷在結界之外,其餘五千士兵已在城牆上就位!”
“全面攻擊開始!”
……
整個營帳中彌漫着緊張氛圍。
卻不是恐懼,反而是一種興奮與躍躍欲試。
一場對大戰的渴望。
薛鍛氣息平淡如水,靜靜看着面前的軍事布防圖,時不時交代幾句,宛如坐鎮幕後掌控大局的棋手,不見絲毫慌亂。
營帳中,時不時有将領出去,步履匆匆,卻有條不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前線戰況有所變動。
“結界被破!鬼族已抵達城牆下!”
“噔。”
薛鍛将最後一個旗子,插在一處溝壑中,聽到彙報後,頭都未擡。
“按原計劃行事。”
“是!”
頃刻間,所有将領們如魚貫出,很快,帳内便隻剩下了薛鍛和兩位參軍三人。
城中的百姓自然聽到了炮火聲,可卻并無慌亂,因爲在警鍾敲響瞬間,隐藏在暗處的士兵便出動,做好了安撫工作,并有條不紊地将人撤到防空洞中。
防空洞入口分布在大街小巷,皆是最爲隐蔽之處。
獨立州中的百姓面對這種狀況,反應很是平靜。
甚至還有孩童在打鬧,時不時傳來嬉笑追逐聲,不知道的,還以爲跟自家父母在玩過家家呢。
這歸功于淩雪薇平日裏的防空警報訓練。
每個月,都會組織一回,一旦警報響便自動進行防空演習,所以百姓們都習慣了。
甚至有的以爲這是上面新發動的演習手段,所以壓根沒在意。
當然也有細心的,從士兵們嚴肅的表情中看出一二。不過四周密密麻麻的士兵給了他們安全感,在獨立州中生活了這麽久,他們知曉這支鐵血軍隊的本事。
這才是安撫他們的真正強心劑。
……
不夜城受到鬼軍攻擊,這一消息,經由通訊兵很快便傳到主城還有其他各城。
八位駐守城池的将軍都收到了。
同時還有不斷傳來的戰報。
“卧槽!這老薛有一手啊,布防得這麽嚴密!”
“都幾個時辰了,前線還未被突破,可以啊!”
“哼,換做是老夫,也能做到!”
“得了卓老你就别臭屁了!”
“老夫可沒臭屁,本來就是!”
……
但凡統領級别,都會有一個通訊設備,範圍囊括整個獨立州區域。
所以,前線的戰況到了他們這裏,就成了實時轉播。
若是淩雪薇知道,她讓白澤精心打造的通訊,被他們當作聊天工具,該是何表情?
忽然,通訊中傳來‘滋滋’聲,接着狄簡冷飕飕的聲音響起,“看來你們很閑。”
“咔嚓。”
“咔嚓。”
有幾人默默切斷了通訊。
“卓老,若我沒記錯,你此刻應該在帳中反省吧?”
聲音莫名地陰測測。
又有幾個偷聽牆角的默默挂斷了通訊。
卓老已經不在信号中……
……
狄簡挂斷了通訊,哼了聲,然後招人進來,吩咐直接斷了某個正在反省中人的夥食,心中的怒火這才平息。
修士三日不吃飯餓不死,不懲罰下那位老爺子,他就不知道事情嚴重性。
此刻的狄簡,正在趕往不夜城的路上。
半個時辰後,便抵達主将營中。
原本以爲,會是一幅嚴峻凝重的畫面,可不料進了營帳,竟看到薛鍛這厮……在吃夜宵?
MMP的!
有種想拿刀砍人的沖動。
他嘴角抽了抽,走了過去,“你還有心思吃夜宵?看樣子,戰況不錯?”
人頭都未擡,淡淡說了句,“通訊中不都說了麽。”
看來偷聽牆角的不止一人啊!
這家夥……竟也……
頭頂莫名飛過幾隻烏鴉,狄簡一屁股坐下來,不客氣地讓人拿一雙筷子來,也吭哧吭哧吃了起來。
兩個參謀,“……”
指揮官,你……
夜宵過後,帳内有種詭異而和諧的寂靜。
這兩位,獨立軍的最高統領,誰都沒說話,各忙各的。
他們沒覺得哪兒不對,可兩位參謀簡直尴尬癌犯了,哪哪都不舒服。
更不舒服的還有這裏。
“你這位置不對。”
“……”
“應該是這裏。”
“……”
“哎你怎麽不聽勸啊。敵方在這裏,我方在這裏,你走這,不是正中敵人圈套麽?這麽明顯的陷阱都看不出來?照我說,你就應該這樣,然後這樣,最後再這樣這樣……”
無論狄簡說什麽,回應他的都是一片沉默。
可這位大人倒好,自個說得興緻勃勃口吐飛沫,壓根沒看到他們将軍越擰越深的眉頭。